第十五章 第一份收入
油灯巴兹巴兹的燃烧着灯油，不时爆出小小的火花，屋外蒙上一层淡淡的雾气，天黑没多久，喧闹了一天的大地，也沉寂下来。 绣娘麻利的收拾着桌面，慕白拿了个木盆进来，提着大半桶热水。玉巧快速踢掉脚上的裹脚布，脚丫子在木盆里蹦跶，沈氏没好气伸手点了玉巧几下。 摇头暗道：玉巧这娃啥时候才能学学绣娘，这身子骨没差多少，性格咋就差这么多。 忙完之后，绣娘也赶紧脱下裹脚布，泡脚。小脸漾着满足的笑靥，这古代实在是太冷了，没个暖手袋，只能坐在坑上取暖。 “绣娘明个儿，我们还能吃猪rou吗？”玉巧吞咽着口水，小脸讨好的睨着绣娘，小手也不安分的在绣娘身上忙活。 听罢，玉巧的话，绣娘笑吟吟抬头，道：“当然可以，不过，玉巧明儿个得跟二狗他们再去山里挖些竹笋回来，水塘里面养着些鱼，过年的时候，就能吃酸笋鱼。” 一旁，沈氏微笑的看着这一幕，手中的绣活也完成了十之八九，还有几天才到和大夫人约定的时间，不着急。 “好棒。”玉巧快速起身，在木盆里面蹦了几下，忘了，慕白早就到了热水。然后，大叫：“啊！好烫，烫死我了。” 一双白嫩的小脚，被烫的通红。小圆脸也紧皱在一起，嘴巴嘟囔着，都能挂上一个水壶。 沈氏疼惜，抱起玉巧，哭笑不得的骂道：“这娃怎么就不稳重点，有你这样泡脚的吗？”心疼的看着玉巧红肿的脚丫，凑上前轻轻地呵着热气。 绣娘微蹙眉头，看着玉巧红肿的脚丫，一时间还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古医术，她没接触过，古代也没烫伤药。 这边，沈氏抬头，道：“慕白，从屋外挂着那株晒干的清凉树叶摘几片进来，绣娘拿个小碗过来。” 玉巧皱着小脸，水汽一直在眼里边打转，硬是没给掉下来，眼底泛着丝丝委屈。 绣娘没多问，连忙起身去拿碗，道：“娘，拿清凉树叶做啥，玉巧脚丫肿成这样，要不去请个大夫给看看。”看着玉巧委屈的模样，绣娘心底也不好受。 “没事，用清凉树叶敷敷就好。”沈氏忙将慕白递过来的清凉树叶放入碗中，拿着小圆锤，轻轻碾动着，不消片刻功夫，碾成粉末，沈氏小心地将药粉洒在玉巧的脚丫上。 “这样成吗？”绣娘担忧，大眼忧心的看着玉巧，“看来明个儿都别想落地。”轻揉着玉巧的头，嘴角讪讪笑着，玉巧还真是冒失，一开心，竟然就真的蹦到木盆里边去了。 沈氏撇了撇嘴角，道：“没事，明个儿就好，让她长长记性。”大手在玉巧身上一拍，道：“慕白，把玉巧放到炕上。” 玉巧撇了撇嘴，怯怯看着沈氏，道：“我又不是故意的，咋知道水那么烫。” “哼！就你话多，今个儿长记性了吧！”忙活着泡了几下，擦干脚，也坐上炕，“家里没几个钱，你还劲折腾出事，要不是之前，让慕白备着清凉树叶，明个儿多半得去医馆，佃租刚交，明年开春的种子钱也没个着落，眼看眼底也快到了，总的备些年货。” 玉巧见沈氏这般一说，顿时也安生了，乖巧的坐在炕上，把脚丫晾在外边，嘟囔着小嘴，道：“咋说的好像我故意被开水烫伤一样，哼！”嘴巴一撅，就朝被子里钻进去。 绣娘抿嘴轻笑，心底暗笑，慕白将绣娘抱到床头，亲昵的将被子拉好，“想笑，就笑出来，别憋坏身子。” “知道了，慕白明儿个把篱笆整整，天一冷，山里边野兽多半不安生。”绣娘想着院子里，矮矮的篱笆，心底有些忧心。他们这屋子偏，家里就慕白一个男人，多少的防备着点，“小黑瓮里边的母鸡，也挪到屋里来。” 沈氏也跟着点头，大冷天，还是注意点，家里边的几只母鸡，算是一比不小的财产，以前手头紧，下的蛋都拿去镇上换了钱，这会手头松了些，留着给绣娘他们补补身子也好。 慕白点头，想着明个儿去砍几根竹子回来，将篱笆给整整。放下撩起的袖子，朝院子走去，打算把小黑瓮拿进屋里。 坐在炕上，绣娘没急着忙活手头的绣活，从床头拿出鼓鼓的荷包，准备算算今儿个买绣活的收入，炕上摆着一个小木桌，沈氏没做声，看着绣娘将荷包往外翻，倒出一小堆碎银子和铜板。 绣娘在镇上没算，全都放在荷包里，原本干瘪的荷包，竟然装的满满的。 躲在被窝里的玉巧，钻了出来。一双眼睛都看直了，长这么大，她还没见过这么多的银子，慕白进来，看到也不由一愣，没想到绣娘今个儿一忙，赚到的钱，比他们忙活大半年还多，看向绣娘的眼神，时而欣喜，时而感叹。 沈氏错愕的看着小桌上的碎银和铜板，想不到绣娘折腾一下午，竟挣了这么多，比的她接几个月的绣活，心底不由开始感叹。 绣娘让沈氏清算一下手头的碎银，四夫人那两件绣活一共是三两多钱，再加上麻姑献寿的定金，一共是五两，在加上其他十几件绣活，竟足足有九两多银子，沈氏来回折腾了好几回，显然是没想到有这么多。 余下的几百个铜板，沈氏让慕白穿成一串，一千个铜板等于一两银子，一锭纹银则等于十两碎银，一百锭纹银等于一锭黄金。 看着荷包中的碎银，沈氏眼角闪烁着欣慰的泪花，将闲散的铜板交给绣娘，荷包中的银子收在柜子中。 这些银子对于寻常百姓家，算得上是巨资，要知道一年的佃租也就三两多钱，有些百姓人家就算一年，都未必挣得到九两多银子。 “明天，就不去镇上，答应了沈府四夫人的麻姑献寿，还有镇上几幅绣活，明儿个先弄出来，后天再去摆摊。”绣娘将铜板放好，拿起针线，轻声说道。 看着鼓鼓的荷包，心底一阵满足，原来古代挣钱，也不是很难。赶明儿剩下的布匹让娘给慕白和玉巧做几件衣裳，备些年货。 “大夫人的双面白鹤屏风也差不多收尾了，到时候我也能帮衬点。”沈氏笑着点头，眼角带笑，道：“村长今个儿来家里，说绣娘你弄得水烟袋，大伙都很看好，连镇上的大户都惊动了。” 绣娘听罢，微阖嘴角，轻笑出声：“好啊！赶明儿娘让村长问问来福客栈前边那块地多少钱，让他帮探探沈府那边的口风，让咱心里多少有个底。” 沈氏点头，多半明白绣娘想些啥，不过也没阻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