卌三回 乱象生,君不见 凹凸曼传(中)
昨夜提前看到的亲,可以不用订阅本章 另一头,青菽正在用估量似的眼神打量小姐住的宫殿。地偏,物简,青菽撇嘴,颇似不满意。青苹连连使眼色,才让她有所收敛。 二人出来急,没带东西,青苹拘着青菽给小姐打点寝殿。 外头宫女来报:忠肃公府小爵爷求见。 青苹青菽忙布置珠帘之类的东西,夏侯俊进殿的时候,只能透过水晶珠帘瞧个囫囵。青苹代为问话,夏侯俊答,宫中出大事,他担心小未婚妻受惊吓,特来探望。 双方你对我答,一板一眼,眼见对谈就要结束,夏侯俊很有勇气地问道:“敢问小生可否与小姐说些个话?” “礼不可废,夏侯公子,请回。”青菽冷下脸,毫不客气地赶人。 夏侯俊倒不怒,把守的人越严厉,越说明人家家教好。他低言道:“小生有件紧要的急事,想与小姐商量个对策。与海世子事有关的。” 青苹按住青菽,温言道:“夏侯公子,非婢子二人不通情理,实是忧心小姐名节有损。公子有何话,不妨敞开窗子说个明白。” 夏侯俊只好收起自己那点小计量,吐露道:今夜景福宫有变,还请小姐躲避一二。 青苹青菽一惊,从各自眼中瞧出果然如此的意思,二人道:“婢子代小姐谢过公子通传消息。稍后婢子与小姐商议如何自处。公子,请。” 夏侯俊留下无数慰问品,主要是小玩具,一步三回头地离宫,他甚是希望小姑娘能开口留人。 “且慢,”小姑娘声音响起,夏侯俊乐得像跳起来似地奔回帘前,躬身相问:“小姐有何吩咐?” “烦请公子送青苹青菽回府。” 青菽嘣了句她不走,青苹也坚持,顾家琪道:“阿南去福嘉公主那儿,青苹青菽,你们不方便去哦。” 妇人打扮的青苹羞红了脸,青菽脸也红,啐道:“小姐,你越来越大胆了。” “呐,阿南可什么禁忌的话也没有说。” 顾家琪轻笑,青菽又道还狡辩,也不怕人笑话。夏侯俊马上拍香屁,能聆听小姐教诲,三生有幸。 青苹青菽瞧他这般傻样儿,不禁捂嘴吃吃地笑。 此间事定,夏侯俊护送二丫环出宫,顾家琪以游耍名义到景希宫,夜里便宿在大公主处。三公主知道后,拖着金绸长护条,挤上皇姐的大床,仨人同榻,笑闹声连连,多是阿南与三公主合伙捉弄福嘉。 亥时,景福宫堡垒攻克战打响。 曹秉士领着御马监的太监镇守宫门,海陵王府的雇佣军飞檐走壁,源源不绝地涌向景福宫,数十道黑影就在夜空里厮杀,刀光剑影,杀声震天,生死由命。 此夜不眠人也许都和景希宫的仨个孩子一样,抱着被单,缩在木窗旁,害怕又担忧地看着尊贵不可一世的景福宫受贼人肆意侵辱。 “阿南不怕哦。”福嘉公主抱着孩子轻轻颤抖,紧张地又问,“锦衣卫呢,锦衣卫怎么还不来?” 三公主目光死死地看着那一处的屠杀,恨声道:“屁的锦衣卫,表哥这辈子都毁了,难、难道还不准舅父舅母出点气!” “这是谋刺,皇妹,让他们收手吧,要抄家灭族的!”福嘉公主哀求道。 三公主动作过猛地拉回自己的袖摆,道:“海陵王府就我表哥一个,早不出事,晚不出事,就是李家送去的女人生了儿子,我表哥就出事了!” 她转过脸,恨意在她美丽的眸子里闪烁,道:“皇姐,您知道这是什么意思!” 福嘉公主急叫道:“这只是你们凭空的猜测,没有证据。” “哈,没有证据?”三公主冷笑吼道,“没有证据,父皇会不发兵?没有证据,皇祖母会任由人上门叫骂?如今她是被人逮住小辫子,知道理亏,才不吭声的!” “不会的,皇祖母绝不会这么做!” 三公主冷诮地看了福嘉一眼,撩开重重的裙摆,从绑腿间拔出真火铳,扔了一把给小孩,起身,居高临下道:“顾小南!要不要报仇?” “皇妹!”福嘉公主不敢置信地尖叫,顾小孩傻不愣登地看着她。 “年初二那天,你在宫里被人追杀了吧?就是我们母仪天下的圣母皇太后干的!” 福嘉公主虚弱地唤了声:“皇妹,你何必。” “因为本宫和皇姐不一样,我的人生,我自己做主!”三公主霍地开枪,宣告海陵王府族人的复仇之火全部点燃。 “小南,你留在这儿,哪儿也不要去,听话。”福嘉道。 “嗯,公主嫂嫂,你要小心。”顾家琪改把火铳塞入她手里,用力一握,保护好自己和三公主。 福嘉公主用力点头,她不能任由皇妹犯下大逆不道的错事,她提着裙子追出去,宫女太监锦衣卫叫着公主,紧随相护。 顾家琪搓搓鼻头,慢吞吞地向偏殿走,不时张望寻找。 “找我?”冷不丁地,排骨小孩在她后头现身,嘴里还咬着蛇rou干。 顾家琪转过身,微点头,问道:“有没有兴趣,去干一票?” 排骨小孩摆个头,让她跟上他。两孩子以宫中花草林石为掩护,悄悄又快速地前进。 景福宫外,入侵者与守宫人斗得厉害,两人轻易摸进景福宫外围第一层,转向僻静处寻找。 在西北角的一个小花房里,几个美貌姑娘,普通宫女装束打扮,神色惶惶,相互自问:“怎么办?”“他们会不会打进来啊?”“怎么这么可怕,这里不是皇宫吗?”“现在的刺客,都这么大胆?”“我不要进宫了,我要回家!”
“再不放我出去,我叫我爹灭你们全家!”秦广陵摇着木头窗,大吼大叫。 “哪个?”排骨小孩问,声音轻细,几不可闻。 顾家琪偏头凑近道:“喊得最响那个。” 嘴上忽地一软,顾家琪缓缓看过去,排骨小孩摆正脑袋,若无其事状:“你答应我的。” “臭小子,”顾家琪好笑,“这么快就学会泡妞了。呐,暂时收收心,治好眼睛再玩女人。” 顿了一会儿,排骨小孩问道:“你怎么知道?” “猜的。” “我白天能看见。” “多吃红萝卜、蕃茄,水果蔬菜,鱼卵,海鱼也行。” 排骨小孩轻碰了下她的手,二人不再说话,紧紧伏在地上。片刻后,巡逻老太监带着两个小太监走过来,问道:“有情况吗?” “没有。”花房屋角有宫人出声,这时,那些美貌宫女见到有人走动,哭喊叫道:“公公,公公,救救我们~” “不男不女的老妖怪,快放我走!你知不知道我是谁?!等我出去,你死定了!” 老太监挥散拂尘,不予理会,悠然远走。 顾家琪见此处戒备深严,并未受前头入侵事件影响,暗忖倒小瞧了景福宫的守备力量。 “看来机会不是很大,走了。” “等会儿。”排骨小孩低声报了句,只见他窜到十数米开外的地方,手腕转扬,数点亮晶晶的飞镖射出,暗夜中,血涌如注,墙角下的太监瞬间被断喉,死。 临死前,他们甚至来不及惊呼。 见到这一幕的其他御马监太监发出惊恐的抽吸声:“都督,是都督叶公公!” “咳咳,小兔崽子们,你们还记得咱家,咱家很高兴。”一声粗嘎难听的公鸭子声在血腥的夜风里若隐若现,就像轻功高手飞来飞去,造成的气流变音。 “鬼啊!”众监吓得狂乱,扔了武器狂奔,狂叫:叶公公回来了。 无论他们跑得有多快,恶鬼的声音如影随形,银色的圆镖闪烁不定,如死神手中的镰刀,轻而易举地收割着太监们的性命。 景福宫整体守备陷入混乱,在一片哭爹叫娘的恐慌中,大部分太监屁滚尿流地涌向景福宫主殿。 前东厂都督,叶重天,身死经年,威名尤令仇人闻之丧胆。 顾家琪忍不住低吹一声短哨,来头不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