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滕县保卫战（九）
滕县东关城门外的战壕里。 “排长，你说我们能不能打赢小鬼子？”长娃边抽烟边笑嘻嘻的问韩枫道。 “我们一定能打赢的！”韩枫回答得非常坚定，因为他知道小日本是一定会被打败的，不过那已经是好几年之后了。 他不知道自己这些手下，就像长娃、陈欣他们能不能活下来，甚至能不能从滕县这个最惨烈的战场或者离开。就算他自己，也丝毫没有把握能活着到台儿庄。 “有排长你带着我们，我们一定能打败小鬼子，守住滕县！”长娃目光很坚定，“排长，你功夫这么好，等这场仗打完了，你能不能教我功夫啊？我学会之后，拼刺刀的时候看我不好好杀几个小鬼子！” 似乎长娃的心里就只剩下杀鬼子了。 韩枫心中朦朦胧胧觉得有点不对，可想了很久也想不起来到底为什么，他总觉得长娃的面容是那么模糊，仔细看都看不清楚。 突然一个声音叫他：“营长，快醒醒，小鬼子又攻上来了！” 韩枫猛地惊醒，这才发现刚才原来是在做梦，怪不得他想看清长娃的面容却怎样也看不清楚。 “营长你怎么了？”陈欣突然发现韩枫这个杀了几百个小鬼子的大英雄竟然流泪了，他在睡着的时候流泪了！ 韩枫抹了一把眼泪，目光恢复到平时的坚毅，道了声：“没事！” 说完趴到城垛子上看下去，只见小鬼子又起码纠集了不下五六百人发动了进攻。 韩枫估计了一下距离，大声叫道：“掷弹筒，迫击炮，给老子轰！” 话音刚落，就见城墙上中国守军已经开始开炮。 小鬼子被炸死了不少，不过他们的火力更猛，一阵炮击之后接着又是重机枪扫射，打得韩枫他们不得不缩到城垛子下面。 “营长，我们守不住了！”陈欣这小子一直以来都是一副“老子天下第一”的神情，就算面对小鬼子也多半是面带轻蔑的表情，可这会儿他也露出了颓丧的表情，“我们人太少了，已经没有办法铺开这段城墙了！我看……我们是不是该撤到城中和小鬼子打巷战？” 陈欣这货虽然不过二十一岁，可参军已经有三四年了，是个实实在在的老兵了。要论战术素养，他应该是这些战士中最强的一个，比王森林还要强一些，韩枫跟他比更是差了好几条街。 陈欣说得没错，现在韩枫他们已经只剩下七八十个人了，连这段城墙都铺不满，怎么可能继续坚守？ 韩枫一看四周，的确如陈欣所说，不光是人少，城墙也被炸了好几道缺口，此时继续坚守只会全军覆没，于是不再犹豫，大声下命令道：“所有人听老子命令，全体撤退，到城里面跟小鬼子打巷战！” 此令一下，众人也不再啰嗦，胡乱放了几枪，统统下了城墙。 韩枫最后一个撤下来，他最后扔了几颗手榴弹掩护大家撤退。 事先韩枫和几个连、排长都商量好了城内道路上防线的位置，这会儿大家也不慌乱，到了城中各司其职开始布置第一道防线。 他们在街道上把一些沙袋堆好做成掩体，把轻重机枪架好，又派了一些枪法好的战士跑到路边房屋顶上充当狙击手。 滕县里的街道也就七八米宽，这一道防线安排了二十几个战士防守，后面又设置了两条差不多的防线，可以互相火力支援。 小鬼子占领了西关城门后蜂拥而入，看到小鬼子进了城，韩枫一声令下，守军的机枪首先开始发威。 韩枫已经开始用枪，不过枪法还是那么烂。他还是很有自知之明，开了几枪后就把枪收了起来，又扔起了手榴弹。 日军已经打进城来，不像在城外大片的开阔地可以让他们散开阵型。这么多小鬼子在狭窄的街道上反而不利于他们躲藏，被韩枫几颗手榴弹炸得人仰马翻，顿时死伤惨重。 陈欣躲在一座小楼的二楼上，从“97式”狙击步枪的瞄准镜中瞄准了一个日军的军官，一枪击发，直接来了个爆头。 韩枫见了大叫道：“干得好！”他知道这一枪是陈欣打的，可另一边楼上的谢小钦不乐意了：“我草！你个陈欣，莫非只有你枪法好吗？” 谢小钦也想干掉一个军官，可看来看去都是些鬼子兵，气得他直接一枪撂倒一个，还骂道：“我草你NND小鬼子，也不给老子来个军官！” 韩枫见兄弟们士气高涨，又抓过一个炸药包扔了出去，这次他失手了，主要是打得太兴奋，竟然忘记了拉弦。 炸药包直接扔到了一群小鬼子中间，把那些小鬼子吓得赶紧卧倒，结果一看根本没拉弦。那些小鬼子刚站起来，还没来得及庆幸，就见陈欣一枪正中炸药包，顿时炸死了十来个鬼子兵。 韩枫头上瀑布汗。 张科的枪法没有陈欣和谢小钦这么好，不过这小子打仗贼得很。只见他缩到掩体后面，突然起身就是一枪，也没看打没打到，立马又缩了回去。 这样反复了十来次，居然也被他干掉了四五个鬼子，命中率差不多有四成左右，在战场上这可算不低了。 韩枫心道这算是打一枪换一个地方吗？应该算打一枪露一下头吧？怪不得人家都说川军是“川耗子”呢，不光是说川军战士身材矮小像耗子一样，主要是说川军战士打仗都有股子贼劲，就像耗子一样狡猾。 在城中街道狭窄、地形复杂的条件下，韩枫他们打得有声有色，竟然连损失也小多了。 日军的飞机这下也发挥不了太大的作用了，因为中国守军这边基本上都有很好的掩体，很多甚至都在室内，日军的飞行员根本看不见。 而要用大炮轰击的话，日军已经进了城，他们也害怕误伤到自己人。日军的炮兵阵地可离这儿不近，可不敢说想打哪儿就打哪儿。 就这样日军断断续续地进攻，韩枫他们拼命反击，打到傍晚时分，韩枫他们第一道防线终于被日军占领。 不过韩枫他们的第二道防线和第三道防线还是很稳固的，至少还没死几个人，有生力量还剩六十来个人。 此时失陷的城门绝非只有西面，滕县的四个方向城门都已经被日军突破，各方面中国守军都已经退到城中和日军打巷战，死伤非常惨烈。1938年3月16日这日傍晚六点半时，在腾县城中仍然在奋战的中国守军已经不足一千人了。 …… 三月十六日，明天就是韩枫的生日。 此时我们的大寿星正在滕县一条街道上和日军奋战。 韩枫他们好不容易又打退了日军一次攻击，天终于黑下来了。 韩枫安排好警戒，终于可以坐下来歇口气了。 战士们都很累了，这三天的仗打到现在，原来一万多人的122师现在还剩最多八百个人，军官也不知道战死了多少，反正韩枫手底下只剩下一个连长和一个排长了，班长是一个不剩了。那几个班长都是老兵油子，打仗的经验非常丰富，战斗力也比一般战士强得多，要不是去炸那几辆坦克，他们也不会死。 韩枫算了算时间，距离坚守滕县三天已经只差三个多小时了，现在他基本上已经肯定可以完成这个任务了，不过他现在还想去救一个人，那就是122师的师长王铭章。 不管是在真实的史实中，还是在电影《血战台儿庄》里面，王铭章都不愧为一个抗日英雄，一个真正的烈士。（老王观看电影和查阅资料时都不止一次为这个人物流泪，那时不管是国*军还是八路军、新四军，都有很多这样的英雄人物，他们都为中华民族的胜利立下了汗马功劳！） 就像他说过的那句话一样——“兄弟们你们先去一步，我这个当师长的随后就来。”他真正的做到了这一点。 韩枫看电影时就非常佩服王铭章，他在战至只剩他一个人时，终于在日军士兵重重包围下举枪自尽，这一幕令韩枫无比动容，甚至还流了泪。他不希望这样的一个英雄死得如此悲壮，他希望王铭章能活下来，至少能活着到台儿庄继续参加战斗。 不过韩枫知道要救下王铭章非常不容易，不是日军重重包围下没有办法逃脱，主要是王铭章此时恐怕早已心存死志，想让他跟着自己逃走估计根本不可能。 韩枫正想着，就听小灵又出来说话了：“叮咚！系统察觉到宿主韩枫打算营救122师师长王铭章，这一行为将会直接改变本电影世界原主要人物命运，严重影响本电影世界后续剧情发展，特此提出警告！” 韩枫大惊，这才想到这一点。 并非韩枫没有想过这一条系统规定，只是他内心深处总希望系统能把王铭章定位为非主要人物，他不希望自己只能眼睁睁看这样一个可歌可泣的英雄最后只能在一堆鬼子兵中间举枪自尽。 可现在小灵的话把他的一切希望都打破了。 韩枫心中直接对小灵道：“小灵，难道就不能把王铭章的人物定位改一下吗？这部电影这么多主要人物，什么李宗仁、池峰城、蒋*介*石他们都可以做主要人物啊！为什么非得是王铭章啊？这么多人就他一个是死了的！” 小灵解释道：“这部电影中主要人物是很多，不过在电影中最壮烈的就是王铭章，如果王铭章被你救下没有牺牲来到了台儿庄的话，他一个光杆司令难道要他给31师的池峰城当副官吗？还是真要他拿把枪去当个战士和日军拼命？还有蒋*介*石要追封他为二级陆军上将又该怎么办？这些剧情都没有办法继续了，全都乱套了啊！” 韩枫默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