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没有误会，只有遗憾
面朝大海的城市，春暖花开的季节。记得走出舱门的时候，海口的阳光灿烂得让人睁不开眼睛。2小时前未城的气温是15度，2小时后海口地面温度高达33度。滚滚热浪迎面袭来，那样一份猝不及防的热情啊，融化了他们之间似有若无的距离…… 又是人间四月天，算起来那个qing动的四月距今已经足足四年了。申墨看着眼前的雪淞，她仍是气息冷冷暗香浮动，风姿灼灼疏影横斜。说着“不缺钱、不缺爱，面朝大海、春暖花开”时那偶尔顽皮的笑意似乎还在昨天…… 两岁半，他可以确定彤彤是他的女儿，但就是不知如何开这个口。他们从认识开始，没有过争吵、没有过恶语相向、甚至没有过超过一天的冷战……可一旦冷战就是彻底分开、而且一分开就是三年，最要命的是他甚至不知道原因。但对于她，他是不忍以任何不利的理由去猜测的，即使不明白，也一定是自己的错。 二人不知对视了多久，他忽然皱着鼻子冲彤彤做了个鬼脸，这个动作对申墨来说有点幼稚可笑，然后他又看向雪淞，“唐仲说，彤彤长得跟我真像，我一看，还真是……” 话还没说完就被刚缓过神来的雪淞打断了，“是！你猜的没错”，然后她看看彤彤用眼神制止申墨，“但现在没法向你解释，抱歉”。 这时轻盈欢快的土耳其进行曲响起来，她仍在用这个铃声，雪淞接起来，简单说了一句“你进来一下吧”，然后挂掉。 彤彤看向mama，“辛叔叔吗？” 雪淞点点头，“一会让辛叔叔先送你回家，mama和这位叔叔说几句话”。 “好”，彤彤又转头看申墨，“mama，我喜欢这个叔叔，他长得好帅”。 雪淞有点尴尬，“这孩子总在剧院晃荡，喜欢以貌取人”。 申墨捏捏彤彤的脸蛋，“你也很漂亮，是叔叔见过的最漂亮的小姑娘”。 这时有人轻轻扣了两声门，然后礼貌地推门进来，“小雪，走吗？” 申墨就站在那儿一动不动盯着看过去，这是个三十岁左右的男人，非常斯文有礼，五官俊秀，身材和申墨差不多，但气质上温润谦和，笑起来更是说不出的清隽洒脱。 这时他也发现了申墨，笑着问雪淞，“这位是……” 居然还“小雪”！早就闻出暧mei味道的申墨刚想开口为自己争取个有利的身份，雪淞已经给二人介绍，“这位申墨先生，这是我朋友、辛洛阳”。 辛洛阳友好地伸出手，申墨眼夹飞刀扫了他一眼，不情不愿地轻握了一下对方的手。 “申先生是SUN……？” 申墨草草点点头，“辛先生是……？” 其实他最想问的是“你是她什么人”，雪淞已经接道：“辛洛阳是做IT的，企信技术……” 两人“久仰大名”“早有耳闻”地互相客气了几句，彤彤很自然地跑到辛洛阳身边，辛洛阳也很自然地抱起她，“戏好看吗？” “当然好看，不过辛叔叔你错过了，这一季没录影”。 “真是对不起了，呵呵，放心，明天我们再来看第二场”。 “mama让你先送我回去，这位叔叔……” 辛洛阳看着彤彤的眼神又转向申墨，不觉又在二人之间多看了几个来回，然后转向雪淞，雪淞刚好站在背对彤彤的位置，她非常坦白地指指女儿又指指申墨，重重地点点头，一副“你也看到了，就是这样”的坦白神情，“先帮我送她回去吧，我最多半小时……彤彤，等mama回家给你洗澡，先跟叔叔看会儿书吧”。 辛洛阳眼神里有短暂的震惊，然后又传递给雪淞一个信任的微笑，“你们慢慢聊，晚一点也没关系，明天星期六”。 还没走出去，雪淞又叫住他，“算了，你在车里等我一下吧，这里，很快”。 ———————————————————————————————————————— “雪淞，你一定要这样伤我的心吗？”申墨气极，他们看起来真像是其乐融融的一家三口啊。她怎么能一边痛快地承认自己是彤彤的爸爸，一边又用嘱咐老公一样的口气对那个人说“你在车里等我”。 “看戏我最讨厌看那种忍辱负重的戏码，女主角一脸有苦难言的惨相。我没什么见不得光、不能说的，尤其对你。彤彤是你的女儿，但又能如何呢，今天遇见是碰巧，这一幕也不是故意为了伤谁的心”，她说的很平静。 “雪淞，你不觉得我们之间有些误会吗？我想我们需要时间坐下来好好解释一下当时、还有这三年来发生的事”。 她仍是没什么情绪，“当年没什么事发生，除了这个孩子。至于这几年，我的确遇到很多事，但已经跟你无关，至于你的事我也没资格过问。我们之间没有误会，最多不过是遗憾”。 申墨气得急吼道：“我有一个孩子我居然不知道，如果今天没有在这里遇见，你就一直这样瞒下去？你知道吗，这三年来我一直在找你，不然，你以为我无聊到大周末坐在这里看什么儿童剧！！” 雪淞的眼睛里闪过刹那的水光，她偏过头，“现在最好的选择就是，走出这个门，大家忘记今天。我们之间不会再有什么，至于彤彤，我庆幸她是个女孩，对你并没什么重要……” 申墨觉得自己快要五雷轰顶了，“你别自导自演了行吗？什么叫没什么重要？谁告诉你的？” 雪淞似乎有点烦躁，“最坏的结果不过就是法院见，我已经研究过了，即使通过法律解决她也终是属于我的。就这样吧，我要走了”。 申墨拉住要离去的她，“为什么，你告诉我为什么。我到底错在哪里请你告诉我行吗？是因为……结婚的事吗？这几年我天天在想，如果是，也只有这一个原因……可当时，关于彤彤的事，你没有给过我哪怕一句暗示。你知道的，我想和你结婚，任何一天，任何一个时刻，明天一早我们就去民政局……” “那也是个原因吧，你任何一天都可以结婚，而我只有那一时那一刻想要一个婚姻，你拒绝了。现在我早就不需要了……” “刚才那个辛洛阳是谁？你是因为他吗？” “辛洛阳是辛老师的侄子，我最狼狈的时候来投靠他。我已经答应他，半年以后，我25岁生日那天，如果他还愿意，我会嫁给他”。 “你什么时候答应他的？” “一星期前”。 申墨咬牙切齿地看着她，“就一个星期，你就不能等等我吗？” 雪淞有点好笑地看着她，“你看，这就是所谓命中注定。而且，就算我预见到今天，也没必要等你”。 雪淞表面上仍在努力波澜不惊，但内心早已翻江倒海，为什么，就在她刚刚下定决心之后，又遇见他？在暴露自己的脆弱之前，她要尽快离开！快步走向大门，抛下两个字，“再见”。 申墨一个箭步追上去，抓住她的手，然后不管不顾拖进怀里，死死抱住她，“宝宝、宝宝……” 雪淞的眼泪终于没忍住掉了下来。 他闻到她身上那清新的海风迎面吹来，是“海洋童话”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