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宅医女
“怎么样？自由的感觉”，刚把彤彤送走，辛洛阳的电话就来了。 “一半兴奋，一半茫然”，想起从怀孕到现在，从没有过一天这样自由在在的生活，雪淞不免感慨。而得到这样的自由，最该感谢的当然是那对老人，“这样对你爸妈会不会太过分？毕竟彤彤不是……” “打住！这是他们主动申请的，可不是我强加的，我连建议还没来得及提，人家老两口就直接给我下通知了。你看着吧，不出三两天他们就得跟你抢孩子了。这两位可是终于找到事情做了，所以你最好先想好自由了要做些什么，不然你会失落的。怎么样？今天打算做什么，要不要中午一起吃饭？” “不了，得到自由的还有你，好好处理处理公司的事情吧。李睿昨晚夜班，今天休息，下午找她出来逛逛吧，顺便跟她谈谈剧本的事。” ———————————————————————————————— 两人约在了嘉业新城见面，走走停停，随意逛逛，买了几件衣服，看了场电影，然后找了间气氛不错的餐厅吃晚饭。 李睿感慨道：“有公公婆婆帮一把就是不一样吧，以前你总带着你家丫头，我只能陪你们逛婴儿乐园、吃儿童套餐，不过说实话，没看见她还怪想的”。 雪淞摇摇头，“什么公公婆婆啊，八字还没一撇呢，这事我还真觉得不踏实，你说人家老两口帮我带孩子算怎么回事啊。我原本打算晚上去接的，结果下午洛阳他mama打电话说彤彤今晚就住那儿了，不然他们明早还得还接一趟。可她衣服毛巾什么的都没带……结果你猜怎么样，丫头自己说爷爷奶奶都给她买新的了，兴奋得不得了，一天就把我这当妈的忘了”。 其实她是明白彤彤的。小丫头虽然看起来乖巧活泼，但从小身边除了辛洛阳这个身份模糊的叔叔外，半个疼她的亲戚长辈也没有。人家小朋友有爸爸mama爱着、奶奶外婆宠着、姑姑姨姨疼着、表哥堂姐陪着……可她一直形单影只，连串门做客的地方都找不到。身边永远只有一个理智又冷淡的mama。所以她拼命讨好、依赖辛洛阳。现在好不容易有了爷爷奶奶，她巴不得像别的孩子一样，可以恃宠而骄、可以胡作非为。 从包里拿出密封餐盒递给李睿，“总吃你的，我做了点汤，凑合尝尝，别的我也实在不会”。 盒子里是上午雪淞在家炖的木瓜牛奶燕窝，说实话，这几年她的厨艺半点都没进步，除了给彤彤煮面条，就只会做点南瓜绿豆汤、红豆花生汤之类的简单汤品，这还是归功于辛洛阳买了一台电子煲汤锅给她，她也只会所有食材放进去、定时，然后就等着收获。 李睿打开尝了一口，皱皱眉头，“也就只有辛洛阳，燕窝给你当饭吃，这好东西都给你糟蹋了。不过呢，你虽然看着还弱不禁风，肤色气色倒果真养的像水葱似的，说你十六七也有人信”。 雪淞无语汗颜，的确，从怀孕后期开始，辛洛阳就定期送燕窝，开始是安胎补胎，产后是加速伤口恢复，接下来是补血、补虚、养胃、润燥、免疫、抗菌、增强身体抵抗力……总之果真就让她吃饭一样吃燕窝，多次抗议无效，雪淞也很是无奈。 彤彤两岁时有一次感冒差点咳成肺炎，医生说粤城的气候小孩子如果染上肺炎很容易转成哮喘，建议如果条件允许、平时偶尔加食少量燕窝，因为燕窝含多种氨基酸，婴幼儿和儿童常吃能预防哮喘，而且据说还能益智、增加思维、抗敏感、补其先后天之不足……简直神乎其神。 从那以后，燕窝更是成了家里比米粮、油盐还要必备的食材。 雪淞瞪她一眼，“你就不能少奚落我两句，我今天加了冰糖，还是不好吃吗？” 李睿很遗憾地摇摇头，“好好的东西，你就能做成这样，也是本事了。对了，我没告诉过你吗？木瓜不能丰胸，你怎么总是锲而不舍呢！” “晕～大姐！我加木瓜是取它的清润养胃好不好？报道说木瓜的VC含量是苹果的40几倍，那吃一个木瓜不是比吃40个苹果省事多了。木瓜酶还能改善消化能力，而且彤彤特别喜欢吃木瓜……懒得和你解释了，哪个跟你说我要丰胸了？”对于李睿，雪淞总是拿她没办法，不仅拿起手术刀来下手狠、说起话来下嘴更毒。 李睿故作深沉地把雪淞从上瞄到下，“丰胸你不想要？哈哈，但你需要！”然后毫无仪态地大笑起来，“没见过你这样的，生了孩子该长进的地方还是没点长进”。 “看在有求于你的份上，我就不和你计较了”，雪淞假假地笑着，笑得咬牙切齿，然后从包里拿出一叠打印好的书稿，最上面一张上写着大大的“《宅医女》”几个字，“帮我看看，不专业的地方还要您cao刀，就像你拿手术刀一样，千万别心软，尽管大刀阔斧”。 李睿无奈地接过来，狠狠地瞪了她一眼，“死丫头，你要出山当职业女性，就非得卖我啊！” “我一个带孩子的家庭妇女，你让我到哪儿找素材写时尚话剧啊？经理和导演赶鸭子上架，让我两周内交剧本，我不冲你下手还能找谁啊”，雪淞陪着小心，“你以前说的我记得七七八八，这几天你在电话里说的已经很好了，不过恕我笔拙，很多地方还需要你专业人士来把把关”。 李睿头都没抬，指着封面，“医女还加个宅干嘛？我要天天在家宅着，你孩子怎么生出来的，忘恩负义的家伙！” 雪淞嘿嘿笑着，“别气别气，开场就给你解释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看到没？第一幕：宅在医院也是宅。你既不谈恋爱、也不爱旅游逛街，整天除了回家睡觉就是宅在医院里，多伟大多高尚啊，是不是？” 李睿气鼓鼓的，“好吧好吧，我上辈子欠你的！拿回家看吧，你什么时候要？” “当然越快越好，最好三天……别瞪我，要不四天？” 李睿随手翻到最后一页，然后像爆炸了一般，“死丫头，你什么意思啊？” 该剧结局的最后一段是旁白：她的身上，也许有过巨大的爱情，但，长年累月，冷冰冰的手术台和冷冰冰的面具，让她怀疑那是否发生过，或者是否还会发生。当然，这样的怀疑也只是偶尔一闪即过，因为日复一日地面对生死，再伟大的爱情，都不值一提。 雪淞有点心虚，“给一个人做传，哪能不写爱情啊？可你一个字也不肯透露给我，我只能这样……含糊其辞”。 李睿气得直翻白眼，“还含糊其辞干嘛？干脆你写上：欲知爱情故事，请看下部分解”。 “对啊，如果效果好，的确可以做成系列剧”，看着李睿脸色不善，雪淞又马上转移话题，“其实只是跟你取个素材，又不是说你的故事，前面不是写了嘛，纯属虚构”。 “小样儿！还想玩系列呢！傻了吧？你不知道啊？电影比电视剧高贵多了，啥东西一连续就不值钱了，现在大家都喜欢速战速决……别跟我说你的儿童剧！我知道已经连续了18季还待续呢！那是因为小孩子啥也不懂，喜欢简单的熟悉的东西，但大人不是，大人喜欢新鲜的刺激的，再好的人、再好的东西也别玩连续！” 雪淞盯着李睿，“我觉得我没编错，你的身上一定有过巨大的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