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二六章 毫无章法
若离迫切地想知道那人究竟是谁,是黎府的下人?还是外来的野贼? “奴婢并没看清,只是好像看见了。”秀儿苦着一张脸说道:“就在院子里,也许只是树影也说不定呢……” 连人影树影都分不清,可见是真的没看清楚。也许只是秀儿胆小害怕,所以产生的想象而已。 “罢了,今天都挤在我这房里。等天亮再出去吧。”若离见外面天色仍是一片黑暗,“都警醒着点,留意着外头的动静。” 不用若离多说大家也都会惊醒,半夜里起来闹了这么一出,任谁也难再睡着。 “小姐,您快去那边榻上歇着吧。让奴婢将这里收拾一下,否则满屋子的焦糊味道,可不好睡。”秀儿指着满地的污水。 若离顺势看了一眼那烧焦的一片地方,短小的白蜡已经被问月作为重要的证据收了起来。其余的地方也再看不出什么线索。若离点头道:“简单打扫一下就是了,可别再跑出去。现在外头究竟安不安全还不知道呢!” 秀儿顺从地点头,悄声拿了抹布和铜盆。问月见了连忙上前帮忙:“秀儿你身上的伤才刚好,别动这些了。快去去歇着吧。” 问月说罢就接过抹布,对着桌案上地面上的污水擦起来。 秀儿确实不便蹲下又起身,但看着问月cao劳也不好转身就走。于是站在一旁,跟问月小声的说起话:“问月,你说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是什么人干的?” 问月跪在地下擦地,不曾开口回答。不远处的踏歌歪在软榻上,也将声音压的低低的:“一定又是夫人吧,她记恨咱们小姐查了她的账。总要作出点行动报复咱们的。” “所以她派人来烧了小姐的账册!”踏歌已经快要困死了,思路倒十分清楚。 “账册!原来这一地的灰烬都是账册!”秀儿惊讶地捂住了嘴。她瞧瞧看了一眼若离的方向,见若离已经上床闭目养神去了。于是悄悄跟问月说道:“小姐的账册是你们谁管着的?小姐没有责怪吗?” 问月手中擦地的动作一停,似乎是想说什么。可最后却并没说出口。只摇了摇头:“账册是我管着的,小姐刚才并没责罚。” 看见问月心事重重,秀儿弯着眼睛冲她一笑:“出了这样的大事,小姐都没责罚一句。可见小姐对你真好。” “正是呢!我从没见过咱们小姐这样好的主子。” 若离也十分困倦。见没什么需要自己cao心的了,便率先上床躺着。吩咐着不要熄灭蜡烛。而婢女三人将屋内简单收拾了一番。而后三人并排坐在外间的软榻上,互相依靠着过了一夜。 直到第二日清晨,正屋外面却再没有别的动静。 而这一夜若离可谓绞尽脑汁,可依旧没能想出头绪。 见天大亮了,若离先吩咐踏歌去请王嬷嬷。然后自己领了问月秀儿往院子里查看昨夜的情况。 白天看的分明,主仆还未靠近桃花树,就看见树下放着的那坛子桃子酒,已经碎成几瓣。里面盛着的果子也洒了一地。只留下一个坛底里,还盛着少量未酿成的金色桃汁。 原来昨日那院子的响动是它!若离几乎要忘记自己在这里放了一个坛子。 主仆几人第一次合作的一坛美酒。就这么毁了。可出了这样大的事,谁也顾不上心疼这坛酒了。 “那贼一定是从这里爬出去的。”秀儿指着原先放坛子的地方,“那坛子有半臂高,踩着正好能爬墙!” 秀儿说的很有道理,可这样连贯分析起来。却又十分的无理。 这首先是有人来放火,烧了自己的案几。然后并没离开,而是躲在暗处观察。直到婢女们起身来回救火的时候,这个人也还是躲在某处。后来直到众人将火熄灭,这个人才从园中逃跑,临走的时候慌慌张张,打破了自己酿酒的缸!? 如果真是这样。对方的目的是什么? 若果是为了烧死自己,只用一根蜡烛,未免有点太小瞧人了! 如果是像踏歌说说,黎夫人为报查账之仇派人来烧账册,那人直接从桃花坞的正门跑出去,转个弯就是黎府大花园。谁也抓不到他。又何必费劲爬墙还打翻了酒坛子。
还有一种可能,这纵火之人并非黎府的。 若离看着那花桃树。忽然想起曾经某日,有一位翩翩公子也是这样神不知鬼不觉地飘进了院子。 莫非是他? 不怪若离多疑,伯雅公子可是有‘前科’的。 他上一回突然出现在桃花树下,可不就是爬墙进来的?若离缩了缩脖子。感觉一阵寒意。那臭狐狸该不会是没找到奇异志,然后恼羞成怒就放火烧了自己的账册吧!臭狐狸上次来时,这地方还没有这坛子酒,所以深夜之中就一时疏忽将酒打碎了? 不对不对!无论是谁,在放火之后都应该第一时间离开,可昨夜明明是火都熄灭许久了,园中才传来这一声响动。 再说自己已经答应了给伯雅公子复录奇异志,他又不是宝颜那蛮牛,怎会问都不问清楚,就这样暴力的动手? 这一次突发事件,就像一个坏孩子的恶作剧一样,居然完全毫无章法。 若离正准备上前查看那碎缸,踏歌已经领着王嬷嬷赶到了。 “老奴给小姐请安,小姐可受惊了!”王嬷嬷额上有着薄薄的汗水,显然是走得急了,“踏歌都跟奴婢说过了,老奴不知道情况究竟如何,尚未擅自做主报给老夫人。” “嬷嬷来得正好,快进里面去坐。”若离丢下查看酒坛的念头,先请嬷嬷进屋。 王嬷嬷见到正屋烧焦的样子,也是吓了一跳。“阿弥陀佛,这样子要是给老夫人知道,心悸的毛病又要发作了。老奴斗胆请若离小姐莫要声张了吧!” 王嬷嬷虽然也心疼若离,但凡事永远以老夫人为主。若离并不见怪,点头同意下来:“若离也正是此意,祖母她受不了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