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二章 试探
东方晴一觉睡醒,已经是申正时分,见宁晖在窗边斜靠着看书,很是惊讶,揉了揉眼睛方才问道:“你今日怎么那么早就回来了?” 宁晖轻笑:“下了朝之后,四皇子和五皇子去见了万岁爷,我就找了个借口回来了。” “四皇子去?”东方晴问道:“是为了他和周宜家的事情吗?” “应该是为了这件事情,毕竟他和周宜家又不是没有感情,又是被咱们撞见了,不管以前是如何打算的,现在却是没有任何退路了,只能请皇上赐婚。”宁晖说道:“所以我才找了借口回来,怕万岁爷因为我的缘故有所偏颇,这件事情最开始总要先探明万岁爷的想法再说。” “嗯。”东方晴起身,在宁晖的对面坐了,宁晖拿了干净的茶杯,亲自给东方晴斟了一盏茶,东方晴接过喝了,问道:“那五皇子去干什么了?他们二人当真关系这样的好?” 宁晖笑了一笑,说道:“五皇子去自然有五皇子去的道理,他也是有好事情,想要求得万岁爷赐婚的。” 五皇子?东方晴只觉得自己的脑子不够用,五皇子好似比自己年长一岁,比宁晖要小,他是有了心上人了吗?也不知道是哪家的姑娘?说起来李天香好似还拿着的五皇子一个玉饰呢。五皇子有这样的打算,宁晖又是如何知道的?难道宁晖也识得那位小姐? 东方晴心中有疑问,嘴中就问了出来:“也不知道五皇子想要求娶哪家的小姐?” 宁晖看东方晴一副八卦的样子,有心逗一逗她,说道:“你猜猜是哪家的小姐,是你识得的?” 这样的事情让她去哪里猜去?这盛京内和五皇子年龄相当的小姐数不胜数。家世、人品都相配又和她相熟的,也有十几个,别的不说,只刘家的几位小姐,人品、样貌、家世样样都是好的,除了年龄最小的刘海珠,别的都有可能。 东方晴嘴唇一瘪。说道:“这样的事情。你让我上哪里猜去,平日里也没有漏出丝风来。” 宁晖看她气馁,笑着说道:“我都说了。是你熟识的,你竟真的猜不透闺中密友的心思?” “闺中密友?”东方晴喃喃道,突然眼睛一亮,上前抓了宁晖的手。说道:“难道是......香姐?” 宁晖刮了一下东方晴的鼻子,说道:“看样子我的傻媳妇也没有那么的后知后觉。” 东方晴则是一把拂掉了宁晖的手。连珠炮似的问道:“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儿?你怎么知道的?也不知道和香姐儿通信了没有?香姐儿是个什么态度?你应该在那里等着,看看到底万岁爷同意了没有?......” 宁晖好笑,又抓了东方晴的手把玩,说道:“你一下子问我这许多的问题。我到底该怎么样回答你?” 东方晴笑着说道:“自然是一样一样的回答。” 宁晖更是觉得好笑,故意学了东方晴的腔调说道:“那就一样一样的说与你听。” “我也不知道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儿,这两个人在我印象中好似在咱们成婚的时候见过。之后就没有再见过了,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五皇子就对李家大小姐上了心。昨日我们商议事情,五皇子一定要留下来,我们想着他向来和四皇子交好,就没有瞒着他,谁知道他听四皇子说有意去求万岁爷给四皇子和周宜家赐婚,自己也嚷嚷着要去求万岁爷赐婚,我们问他想要求娶哪家的小姐,他去是怎么也不愿意说。还是后来,他悄悄的拉了我出来,问我李家大小姐是否定亲了?有没有正在议亲的对象,这我才知道他要求娶的是李家大小姐。他或许是觉得你和李家大小姐是闺中密友,李家大小姐的情况我多少会知道一些,所以才找我打听,否则我也不会知道。你也不要太过于着急,我出宫的时候在宫里留了人,只要一有消息就会传回来,咱们等着才是。这件事情我们也不知道李家知道不知道,我们要不要给李家捎个信儿去?” 东方晴也有些犹豫,毕竟和皇子联姻不是小事情,若是在下圣旨之前还有转圜的余地,若是下了圣旨,就没办法改变了,五皇子虽然不是太子的热门人选,但是再怎么说也是皇子,不如和普通人家结亲随意。 但是若是万岁爷那里不同意,这件事情也就适可而止了,这世上也只那么几个人知道而已,自己现在去告诉了李家,若是事情撑不了,会不会对李天香的闺誉有什么影响? 东方晴想了一下,也是左右为难,若是去告知,怕走漏了风声,若不去告知,怕被动。 想了一下,觉得还是先探探李天香的语气也好,毕竟李天香也不同于平常的女子,她曾经说过,她若是寻了夫婿,不论出身的好坏,必定要求一个两情相遇,现在是五皇子有意于她,五皇子的家世自是不用挑的,就不知道五皇子这个人值不值得李天香动心。 东方晴向来爱和宁晖说些闺中的话,想到这里也说道:“其实我倒是知道一些两人之间的交集。” 宁晖左右无事,见东方晴对李天香和五皇子的事情比对四皇子和周宜家的事情还是上心,就顺着李天香的话问道:“是什么事儿?”顺手抱了东方晴在怀里。 东方晴看着内室里没有人,挣脱了一下,没有挣脱开,就顺势的窝在了宁晖的怀里,屋子里因一直放着那冰玉石,时间长了,整间屋子都很是凉爽,两个人腻在一起也不觉得热,东方晴这才开始细细的对宁晖说道: “还是咱们成亲的时候,香姐儿做了我的送嫁姐妹,四皇子、五皇子和京中的众位子弟过来接亲,要开门前的时候,那些丫头、婆子都是得得银钱。五皇子却是随手丢给了李天香一块玉雕的小马,李天香本来以为是你准备的开门钱,就没有在意,让身边的人收起来了。因那小马雕的可爱,李天香有一次就拿给我看,我自然知道那不是从咱们家出来的东西。” 宁晖喜欢东方晴说“咱们家的东西”,本来有些心不在焉。现在却是上心起来。问道:“自然不是我准备的,我若是准备了打赏的玉饰,怎会只准备了那一件?” 东方晴点头:“我也是这样说的。且那玉雕的小马做工精细,晶莹剔透,一看就不是凡品,不是拿来随意赏人的东西。我心中想着是香姐儿弄错了,隐晦的说了几句。说那玉雕小马应该不是你准备的,说不定是五皇子自己的东西。香姐儿当时就有些挂不住了,说这样男人的东西,自己断然不会留着了。到底留没留着。就不知道了。不过那个时候五皇子就送了香姐儿东西,难道是那个时候就有了这个意思不成?” 宁晖笑着说道:“不管是五皇子那个时候有心也好,还是无意也好。现在都是有心的了,你也是关心则乱。若是想知道李家大小姐对五皇子是不是存了心思,只要让你身边的人去问问李家大小姐,那玉雕小马她是否还留着不就行了?” 东方晴眼神一亮:“是啊,我也是一下子听见这消息懵了,香姐儿知道那小马是五皇子的,留与不留意思就完全不一样了。” 当即喊了山竹过来,吩咐道:“你现在就和九娘一起去李府一趟,也不用惊动李夫人和颜jiejie她们,只说是我找香姐儿借个花样子,偷偷的问问香姐儿,她今年新得了一个玉雕的小马是不是还留着,若是她还留着,你就说是要看看样子,想照着雕一个大的给未来的小少爷玩儿,若是她说没有了,你就说五皇子好像去求万岁爷赐婚了,让他们早点儿拿个主意。” 五皇子?李家大小姐?赐婚?山竹被这消息砸的一下子没有回过神儿来,但是也记清楚了东方晴的话,当即就和九娘一起坐了马车往李家去。 东方府和李家离的近,坐了马车,一个时辰就能有个来回,山竹她们吃晚饭之前就能回来。宫里头五皇子虽然和四皇子是一起求见的韶华帝,但是总要有个先后,四皇子的事情麻烦,等到有个结果再招五皇子,怕是也得一会儿。
...... 李府内,李天香昨日里回来,也没有把周宜家和四皇子的事情说的详细,只对李知翼说了四皇子有可能求万岁爷给他和周宜家赐婚,毕竟若是成功了,对朝堂上也有些影响,把自己摘的那枝蔷薇花给柳素颜挂在了床头,就回了自己的闺房歇着。 结果不知道为何,却是翻来覆去的睡不着,一时觉得这周宜家和四皇子必定是真心相爱,一会儿又想着自己若是碰见这样的事情,必定要争取做了唯一的妻子的,直到了三更时分方才睡了。 今日自己无事,亲自绣了个“风吹早低见牛羊”的大团扇,拿碧玉做的扇柄,却找不到合适的扇坠,阿紫忙着接了过去,说是有一样东西正好做这碧玉团扇的扇坠,李天香就没有在意,随着阿紫去了。 只一炷香的功夫,阿紫就举了那扇子回来,一边摇着一边问李天香:“小姐,您瞧瞧,这扇子坠这个坠子是不是正合适?” 李天香则是看了一眼那小马,只觉得非常面熟,这才看出这就是五皇子当时送自己的玉雕小马,自己昨日见着五皇子还想着他曾在东方晴和宁晖大婚的时候送了自己一个玉饰,现在这小马别阿紫用红色的丝线缠了脖颈,自己倒是有些认不出来了,现在看道,忙对阿紫说道:“这个玉雕的小马不是吩咐你放在箱子底儿的吗?怎么如今又翻了出来?” 阿紫笑着说道:“奴婢也是突然想起了这玉雕的小马,想着配这扇子正合适,放在那里可惜了,这才翻了出来,小姐若是不喜欢,奴婢再放回箱子里就是。” 李天香看着,突然就想起了五皇子昨日里从蔷薇架下钻出来的情景,噗嗤一声笑出了声,接过那团扇摇了起来,说道:“既然已经坠上了,就不要摘下来了,就这样吧。” 阿紫点了点头,吩咐小丫头搬了美人榻到外边的葡萄架下,和几个小丫头陪着李天香乘凉。 这边刚坐定,就见一个守门的婆子领了山竹和九娘进来,说道:“娴王府的二少奶奶派了贴身的人来,说是要找小姐借一个花样子。” 东方晴柳素颜、李天香都是闺中密友,又是姻亲关系,所以这两府里走动的极亲近,东方晴派了贴身的人来借东西,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所以李夫人一听说,就让人直接领了山竹和九娘来见李天香。 李天香看到山竹和九娘,笑着问道:“晴jiejie让你们来要哪个花样子?” 山竹和九娘先是行礼:“奴婢见过李小姐。” 九娘既然和山竹一起过来,自然知道是来做什么的,她的眼神清明,刚进了院子就看见了李天香手中握着的团扇,团扇下去被红色丝线缠绕着的玉雕小马,用手轻轻的扯了一下山竹的衣襟,两个人都站了起来。 九娘先是开口道:“李小姐您手中的团扇好似比平常的团扇大些,花色也好看,一会子能不能让阿紫姑娘也给奴婢看看这团扇的花样子,奴婢也好给我们家二少奶奶也做一个。” 山竹听九娘说起扇子,也去看那扇子,一眼就认出了那玉雕的小马,这小马自己曾经远远的看过一眼,所以还记得样子,想着自己家的二少奶奶还让替她们拐弯抹角的问问这小马李小姐还留着没,没想到人家不但留着呢,还做了扇坠,当即知道了答案,也不再提小马的事情,说道:“是我们家的二少奶奶,昨日见李小姐的帕子好看,今日忽然想起来了,让奴婢过来找李小姐要一副花样子。”她依稀记得昨日里李天香好似拿的手帕子比较特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