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绝不手软（二）
华十二吃完午饭又去重病区看了下，虽然定时在喝药，她也在变换着药方，可是有些人的身体还是慢慢地衰弱了下去，虽然见惯了生离死别，但华十二心中还是隐隐有些失落。 将事情都处理地差不多了，华十二回到自己的房间，然后拿出自己的药箱。 她轻轻地摩挲着上面雕刻着的花纹，这是自己和那个世界唯一的联系了。虽然她也不能理解，为什么她就连身体都换了，可是这个当初跟着她去疫病区的药箱也会跟着她来。 华十二想着便慢慢打开药箱，里面还是满满当当的，和她想象的一样，她原本是个无神主义者，但是经历过自己这样的事情，也由不得她不相信，世界上还是有很多事情是科学不能解释的，至少是暂时解释不了的。 “老伙计。”华十二亲昵地拍拍药箱，这个药箱从她上辈子成为会华氏家族第十二个学会“华氏银针”的时候，老祖宗送给她的，想来它跟着她也快十多年了，是个不折不扣的老伙计了。 再加上这个药箱的外貌原本就是木头做的，虽然用的是上好的沉香木，但一般人也不大会注意到这个上面去。倒是药箱的里面，是用高密度的金属制造而成的，所以才能陪着她经历了这么多年都没有什么损坏。 华十二将药箱里面的东西都用手慢慢划过，然后又将它盖了上去。她在好几年就知道这是一个“聚宝盆”，不管她拿多少的药，到了第二天，仍然是满满当当的一箱，也正是因为这个特性，她最初才能在疫病区活下来的同时救了那么多人，也包括了那人。 开始她还不知道那人有那么崇高的地位，后来知道了，虽然有些惊讶于他当时怎么会出现在疫病区，但是更多的还是很权贵保持距离。 只是讲起来，当时他对自己毕竟有“一饭之恩”，所以这次他让自己照顾那个事儿皇子，她才没有拒绝，但是她也是万万不会和这类人扯上什么亲密的关系的。 不过虽然华十二心中这么想着，但是世事往往是最难以预料的。 正想着出神之际，门口传来一阵轻轻的敲门声，华十二脸色一正，将药箱盖好，塞进床底，马上就站了起来。 “华大夫……”门口的猴子小声叫道。 华十二点点头，示意猴子不用说了，直接往前面走。 两人蜡烛都没有拿，还好这里的路他们一天就要走上好几遍，所以倒也轻松。 走到仓库门口，就看到大牛正双眼睁得大大的，一眨不眨地盯着仓库，华十二轻手轻脚地走到他旁边，顺着他的目光往里面看去，果然看到某个熟悉的身影正在不停地翻找。 华十二在外面看了一会儿，就故意加重脚下的声音，果然见到里面的人一下子慌乱了起来，想要躲藏起来，可是似乎还有什么没有找到，有些不知所措地在原地打转，不过也就一眨眼的时间，里面的人似乎下定了决心，打算先躲起来，不过华十二自然不会给她这个机会，不用她说话，大牛和猴子就一起扑了过去，将那人一下子抓了起来。 华十二掏出怀中的火折子，将仓库里的蜡烛点燃，看到被大牛他们扭在前面的妇人，华十二还故意装作一副吃惊的样子：“哎呀，大婶儿，你怎么到这里来了啊？” 那妇人话还没有说出口，就先剧烈地咳嗽了起来，华十二似乎现在才看到她的脸色，脱口而出：“大婶儿，你的脸色怎么这么红啊！”说着也不问她的意见，之间将她的手抓起来，一把脉，惊讶道：“脉滑数。”然后脸色一下子沉重了起来：“大婶儿，你怕是也是染上了鼠疫。”说话间还替她重重地叹了口气，和大牛说道：“大牛，既然大婶儿也得病了，那就将她送到病区吧，只是，现在都没有药材了。”说着很是为难地看了一眼妇人。 那妇人原本在华十二说她得了鼠疫的时候，人已经摇摇欲坠了，再听到她说没有药材了，脸色就更加难看了，话都已经说不完整了：“你，你不，不是说，还有药材的吗？” 华十二很是无辜地说道：“我刚刚只是安慰他们的啊，不然你以为早上的时候你们还能安安全全地出来。”这话说得倒像是她救了他们，早上那个笑着讲着酷刑的人似乎不是她似的。 见那妇人脸上透着一丝绝望，华十二还很是好心地说道：“不过没有关系啦，这里这么多人，就算是黄泉路上，你也不会孤单的。”说着还很亲昵地拍拍妇人的肩。 那妇人原本就已经瘫在了大牛的手臂上，被华十二这么亲亲的一拍，竟然整个人就坐到了地上。 “哎呀，大婶儿你可不要坐在这地上，这地儿可凉着呢！着凉了就不好了！”说着示意大牛将她拉起来。 大牛刚将人拉起来，一放开，妇人又一下子跌坐在了地上，有些茫然地看着前面大堆地药材，突然疯一样地跑了过去，然后抓起一把药材就往嘴巴里塞。 “哎，大牛，快将大婶儿拉住啊！”华十二有些焦急地说道，只是声音中隐隐还带了丝笑意，不仔细听倒是没有人听出来。 大牛一听华十二发话，就马上扑了上去，将那妇人双手反扭在一起，不过那妇人像是没有感觉到痛，只是拼命嚼着嘴巴里的药材。 “哎呀，大婶儿啊，这药可不能吃呢！”华十二话虽然说得关切，但手上的动作却一点都不温柔，捏着她的嘴巴，让她不能继续嚼那些药。 那妇人不知哪里来的力气，一个用劲，就将那些没有嚼碎的药材直接咽了下去，虽然喉咙被药材割得很是难受，但她的脸上却扬起了一个怪异的微笑。 既然她将药材都咽下去了，华十二就松开了原本捏着她两颊的手，有些可惜地看着她说道：“哎呀，都说这药是不能吃的。”说话间，银光一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