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看淡生死

    “兰儿，我已经看淡生死了。那罗家的人，能活到我这般岁数的人，其实不多。算来我还是赚到的。我有太多的事情没有说完，这辈子亏欠了太多人。我什么也没法子为你做，可眼下我唯一能为你做的，就只剩下了去顶替。”

    爷爷苦口婆心的看着我，那疲惫不堪中，掺杂了心安理得。眼下这会儿，我的赌应该可以算是赢了，但也因为如此，我感觉我跟爷爷在也不可能回去了。这短短的一年时间，发生了太多的事情，爷爷他与我，不在跟以前那般，心无猜忌了。

    自从我去了一次老干尸的斗回来之后，我跟爷爷之间的感情就已经开始变化了。可那在怎么变，也不没有现在这般。他与我，不在交心。有什么事情也不在跟我商量，虽然打从我有记忆起，他老人家跟我商量的次数，几乎是屈指可数。可我也在那种屈指可数中，获得了满足和幸福。

    忍不住，我跪在了地上，两条腿胳膊牢牢实实的磕在了房间的砖地上。黑子以为我是不小心掉下去了，正要伸手来拉我一把，而我却只对他点了点头，没有开口，跟没有伸出手要他来将我拉起的意思。

    我看了爷爷，也看了暗房一眼，终究还是忍不住的说道：“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我知道你这心里头永远都不会有放松的机会。可是你知道吗？我没有怪你，你能不能有什么事情都跟我商量，不要总是什么事情都瞒在心底好吗？如果你真的把我当成孙女来看的话，有些事情你就该告诉我的。包括阿兹婆霸土的事情，老干尸的事情，甚至是我们那罗巫古族的事情，你什么都没有告诉我。你知道吗？如果在来一次，我估计就不能在活下来了！”

    他老人家极其惊讶的看了我一眼，说道：“怎么回事？！你这丫头，还没有跟我解释，为什么我们几个见到你的时候，你这rou身怎么会分离的？！”

    “那是因为我死了呀爷爷，那个时候我已经死掉了。因为你们什么都不告诉我。所以我才会死。让我以为自己什么事情都知道。以为自己可以去闯一闯的！还有，我现在也坦白的告诉你吧。就算你现在要来顶替我，也是无用了。”

    我知道我的话有些残忍，可我说的是事实。我必须跟爷爷说清楚。他老人家这般代替我的事情，是我不需要的，我不需要他的帮忙。所以我该好好的处理，就算要瞒着他们回到那罗巫古族的旧住址，也在所不惜。

    下一秒，爷爷示意程景将我抱起来，而我也知晓膝盖处的痛感，并没有半点扭捏，就这样任由程景将我抱了起来。放置在了椅子上。他看着我。那眉目间带着的是坚定，甚至是心痛。不容我多想，他便将我的裤管往上移，直到确定了我真的没事后，他才松了一口气。

    这会儿。爷爷也才开口跟我们解释道：“无用？何为无用？”

    我抬起头，笑着跟爷爷说道：“你老人家知道我为什么现在还活着吗？你活了大半岁数，应该不知道这麒麟玉，其实是活的吧？！”我举起了挂在了脖颈处的麒麟玉，笑着对爷爷说道。

    “那是怎么一回事儿？！”爷爷略微惊慌的看着我。

    而我这是第一次，如此有勇气的直视着爷爷，我对他说道：“你知道吗？很多的事情，你都没有去了解。关于这麒麟玉的事情，我也是自己了解到的。关于这件事情，在一个你永远都不会触碰的地方。这一切都记载在了你儿子的日记上。也就是我的父亲，那罗古流的那本日记上。”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爷爷终于还是恼羞成怒了，他老人家机关算尽太聪明，这辈子估计也是这么过来了，可眼下的，我就要不如他的意。我就是要告诉他，很多事情都是他自己没有去了解的，而我比他略胜一筹。我就是要告诉他，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甚至是长江后浪推前浪！

    继而我的话一落，爷爷便对我笑道：“我早就应该有所戒备的。你这小丫头背着我，不晓得进进出出了多少次暗房了。原本我就应该对你有所戒备的，让你连老将军的斗，都不能去的。可这都是命啊，那罗古兰，可惜了这一切都是我的错啊！是我的责任。”

    “你没有错，你最大的错与我一同，最大的错，就是生在了那罗巫古族中。爷爷我告诉你这一次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这麒麟玉是活的，而我正是与他交易了，所以我才能平安的活下来，这半年来，我一直活在了他为我设置的结界中。半年来，我生活得无忧无虑，可你知道吗？是他，一直劝着我，要离开结界，他用各种各样的借口来劝说我。基本上，他对我毫无隐瞒，而你的呢？你对我的隐瞒，难道还少吗？！”

    爷爷震惊到了极点，他看着我，那双疲惫的眼睛，顿时满满的只余下了愧疚。好半响，他才开口对我说道：“我们之间性格太过于相像，在我想要帮你承担的时候，你也想帮我承担。孩子，你不应该什么事情都扛上身的，很多事情你就交给爷爷吧！”

    我对爷爷摇了摇头，说道：“我不会这么做的，当然前提我也无法这么做。你知道吗？我跟麒麟爷爷的交易，我要付出的报酬你知道是什么吗？”

    这下子，换爷爷对我摇了摇头了，我对他说道：“他与涅都生活在了那罗巫古族的旧住址上，生生世世从未离开过那里。所以他与我交易的报酬，就是他要互我周全，而后让我前往那个地方，将他和涅二人解救出来。上千年了，他们两个在旧住址，守候得太久。为此，我必须到达那个地方，帮他们解决了一切。这是注定好了的，必须是我去的！”

    我的话一说完，爷爷便叹了一口气，他对我说道：“这事情发展到最后，终究还是你。我这心里头难受到没法子呼吸了，兰儿，都是爷爷对不住你！”

    “只要你不会再有什么事情瞒着我，那我就什么都好。你我二人之间，相依为命多年了。就不要在说什么对不住，或者是对得住了。爷爷，说真的我可能还要感谢你。如果没有你的话，或许根本就没有我！”我对爷爷肺腑的说道。

    下一秒，他伸出手，摸了摸我的脑袋瓜子，而后将外套中的东西，放到了我的手心上。他笑着对我说道：“既然一切早已注定是命，那么我也不在多说了。这东西还给你，这半年来，他们闹腾得紧，我想也只有你能制服得了了！”

    待我细看手心之物的时候，才欣喜的对爷爷说了句谢谢。爷爷给予的这玩意儿，就是那颗岩心珠。阿兹婆和老干尸二人融化在一块的那颗岩心珠，我看着内里的那类似于蝴蝶一样的东西，顿时就笑了。一扫之前阴霾，对着他们几个说道：“你们知不知道，最后阿兹婆上哪里去了？”

    只见他们三人脸上均是一脸悉听尊便的样子，我便开口说道：“那是因为，老干尸其实一直都没走，他藏在了岩心珠里面。在那个时候，他出现了。阿兹婆才没有对我下毒手，也正是因为如此，所以老干尸带着阿兹婆一同融入了这颗岩心珠。这颗岩心珠是老干尸给阿兹婆的，可是后来却有被老干尸拿去了，为此阿兹婆一直以为这颗岩心珠是被人盗走的。正因如此，才会有我那罗巫古族的搀和，导致这件事情变得更加复杂。其实阿兹婆比谁都明白，只是她在赌，赌老干尸会不会来看她！”

    我的话一落，只听见了黑子倒吸了一口气的声音。至于程景嘛，我是提前就知道了他是那沙克米的事情，他不需要我的解释，因为他的体内其实有一半的那沙克米血统。所以我想，那沙克米当年做的那些事情，他应该也是知晓的。

    而爷爷，他老人家虽然表面上，淡定无奇，但我却看到了他放置于拐杖上头的手，是颤抖着的。我想，这种打击对于爷爷来说，或许是最重的吧？！他这一辈子就陷在了阿兹婆的地儿上，最后还在那里，害死了奶奶还有父亲母亲。他或许永远都不会想到，这件事情其实只是一件闹剧，是老干尸只要来见她一面的闹剧。

    许久，爷爷才开口跟我说了当年的事情。当然，他老人家当年发生的事情，跟我自己猜测的并无其他，也算得上跟刘叔的交接得了，为此我也放松了警惕。我看着爷爷，他就这样跟我说完了当年的事情。

    继而他开口问我：“如果换做是你，你会选择我这样做吗？！”

    我对爷爷摇了摇头说道：“我不会，因为爱。如果我真的陷入了那种两难的境界，我会保全我自己，而成全别人。当然，如果事情真的无法挽回了，我也不会苟延残喘，还是那句话，因为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