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 相思之痛
“吃你个头的醋！你少给我转移话题，说，皇上是怎么回事？”瑶函被拆穿了她在吃醋的心里，有点恼羞成怒了。不过，她虽然是吃自己女儿的醋，可要说喜欢上蒙格尔了，好像还得一阵才成。她还没有做好准备。无论跟着蒙格尔是跳进火坑或是跳进幸福，都要有“敢跳”的勇气，而瑶函现在最缺的，就是这种勇气。 “皇上？和平常一样啊。巡视塞外。怎么，有什么奇怪的吗？”蒙格尔不解道。 瑶函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觉得现在还不应该是自己被吓的脚软的时候。 不知道康熙是不是认定了瑶函一定会跑去江南，反正去年的时候，刚过完正月十五，康熙就收拾好了行李，南巡下江南去了。当然，瑶函也不认为她有那么大的魅力，康熙南巡就是找她去了，人家可能是政治需要呢！再说了，原先她没来到大清的时候，康熙不是也照样南巡么，算上这次，都六次了。不过，今年这南巡怎么就改巡视塞外了呢？ 康熙四十七年……四十七年……瑶函悚然一惊。 废太子！ “皇上现在到哪里了？”瑶函的声音里带着紧张与不安，一想到这都八月末了，很可能再过个几天就会发生历史上赫赫有名的“一废太子”事件，瑶函的心就不由得揪了起来。 “和尔和克吧，怎么了？”蒙格尔看出了瑶函的不对劲，宽慰道，“出了什么事吗？没关系，就算皇上来了，也离这远着呢。我绝对能保证你和小维纳斯的安全。不用担心了。” “今年皇上都带着谁一起来的？”瑶函沉吟了一下，继续问道。 蒙格尔不明白为什么皇上巡视塞外会让瑶函这么重视。去年皇上第六次南巡的时候，瑶函见天的乐的特别开心。难道她真的是怕皇上来了再把她抓回去？ “皇子们带了大阿哥，太子，三阿哥，四阿哥，十三阿哥，十五阿哥，十八阿哥。后宫好像带了几个嫔，妃好像都没带出来。”蒙格尔道。 “果然！太子来了！”瑶函的心如擂鼓一般响个不停，剧烈的心跳导致她的大脑好像都要缺氧了，脑中一片空白。 “瑶函，你到底怎么了？有什么话你不能跟我说吗？”蒙格尔担忧道。 “我……”瑶函张口，又紧紧的把嘴巴闭上。现在说，她知道这一次出巡康熙会把太子给废掉。蒙格尔会相信她的话吗？要知道废太子比新皇登基的概率出现的都要少的多，她怎么就能一猜一个准呢？如果按照历史进程，康熙真的把太子废掉了，算她说对了，而她又应该怎么去解释这一切呢？她一个跟宫里一点关系都没有的人，怎么会有这样的先见之明？ “不能说吗？还是……”蒙格尔停了一下，脑中闪过一丝疑虑。“还是说，这次的人员里面，有小维纳斯的生父？”虽然这种猜想他一点都不希望是真的。 瑶函猛的抬头，错愕的看向蒙格尔。是了，他要不说她都快忘记了，十三阿哥来了，她的胤祥来了，小维纳斯的爹爹，来了。 “我猜对了？我还真是聪敏啊。”蒙格尔面色凄苦，空洞的打了个哈哈。 “别瞎说。”瑶函小声道，抬眼看了一下门外。 “不是皇上，是……皇子？老几？”蒙格尔故作轻松的说道，可是声音里的酸涩感瑶函隔着那么远都能感受的到。 “什么老几？这孩子是我的，我一个人的！”瑶函斩钉截铁的一口咬定。对，这个孩子就是她自己的。本来嘛，胤祥欠她一个孩子，现在还她了。既然还她了，那就是她自己的。 胤祥，现在好不好？一定是好的吧，听说他现在都娶了老婆了呢。听说，府里除了一个嫡福晋还有两个侧福晋和几个庶福晋。这么看，那些什么格格、婢女、通房丫头的，一定也不少。其实这样也好，总不自己都不在身边了，还要让他守身如玉吧？不过也不知道他能不能忙活过来。可别铁杵磨成针才好啊！嗨，她瞎想什么，他和她已经没有关系了。而他们之间唯一的纽带，现在也只跟蒙格尔这个外人亲。 瑶函陷入了沉思中。脸上一会是思念，一会是苦恼，一会是哀怨，一会是痛心，但是到最后，渐渐的归于平静，脸上只剩下洒脱。 “好，你不愿意说，我可以不问。可我真的拿小维纳斯当自己的亲生骨rou一样。你要不愿意让她和皇家扯上关系，那她就永远都不会知道谁才是她的亲生父亲。”蒙格尔坚毅道。 “嗯。好。我累了，你带宝宝出去玩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瑶函淡淡一笑道。 “好，我就在外面，和宝宝等着你。一会记得出来吃饭。”蒙格尔也给了瑶函一个放心的微笑。 “这个女人到底哪里去了？”康熙坐在龙辇中，看着手头上的衣服画卷，喃喃自语道。 画上，是一个慵懒的绝色女子，一头长发随意的披在脑后，大大的眼睛半眯着，睫毛长长的像两片蝴蝶的翅膀。小巧的琼鼻，粉嫩的桃腮，诱人的红唇，尖尖的下颌。没有一处不美艳，没有一地不带着风情。身子靠在美人榻上，裙子勾画出绝好的身形。一条腿俏皮的屈起，脚上没穿鞋子，一只晶莹剔透的小脚丫从裙子里探出头来。一颗颗脚趾好像半卧的白蚕，让人一看之下心生怜爱，恨不得抓在手里不停亲昵。一只手里捏着一颗樱桃，纤纤玉指配着艳红的樱桃，正半放不放的往唇边送去，让人一见顿时呼吸变的粗重，想连着樱桃带着指尖都含入口中。而令一只手随意的搭在腰间，显出不盈一握的腰身。 就这样的一幅图画，不但是形似，更是神似。画中的女子好像眨眼间就能从美人榻上坐起身来，再懒洋洋的抻个懒腰，香唇中飘出一声满足的呻吟。 “瑶函，你到底去哪了？一年多了，一点你的消息都没有，你会不会……不会不会，你一定吉人天相，一定不会有事！你……哼！你如果还活着，那你为什么不出现，你到底去了哪，你不知道我在找你吗？”康熙轻轻抚摸着画上女人倾国倾城的容颜，嘴里不停的念叨着。 “万岁爷，该进药了。”李德全颤颤巍巍的走过来，手里端着一个冒着热气的玉碗。 “不吃。”康熙声音微微大了一点，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画像。好像这是他最重要的工作一样。 “万岁爷，现在不用药，仔细一会安寝的时候头疼。”李德全劝道。 要是瑶函在这，她一定会觉得吃惊，李德全李老狐狸，这一年里老多了。那核桃纹一样的老脸，现在褶子更多了，以前顶多夹死只蚊子，现在连小强都能夹死了。而且大大的眼袋和污浊的眼珠都在告诉别人，他一直都没有得到充分的休息。而脑袋后面拖着的一条长辫子，也由青丝中偶尔夹杂着几根银丝变成了一头花白的头发，而且白发可能要更多一点。 “万岁爷，天晚了。”李德全放下碗，看着康熙还是一动不动的看着桌子上的画像，心里一疼，眼泪差点掉出来。作孽啊！瑶函那个死丫头，怎么就能跑了呢？万岁爷对她还不好吗？她还想要什么？他李德全在万岁爷身边呆了一辈子，这是头一回看见万岁爷动了真心。都说帝王不可以对女人动真感情。原来这话是对的，而且这话就是个诅咒。万岁爷不信邪，可是结果呢？把万万人之上的心掏了出来，却被那个小丫头一脚踩入污泥中。 看看现在的皇上，比起一年多以前，真是憔悴了不少。原先意气风发，舍我取谁的架势好像都垮了。明明是腾云驾雾的龙，愣是被害成了虫。而且，还是一条可怜虫。 “李德全，上次到塞外来的时候，她一直跟着朕，让朕从来都不知道原来枯燥无味的赶路都是那样的鲜活有趣。可是她现在走了，朕好像又回到原来的时候，而且，好像更难过了。你说，是这路变长了吗？怎么总也走不到头呢？”康熙的声音淡淡的，沙哑着带着一点伤痛。 “万岁爷，别想了！那个没心没肺的女人，不值得啊！”李德全心酸道。 “是啊，不值得！”康熙重重的点头，不知道是在应和李德全还是在说服自己。 “万岁爷，药快凉了，先用了药，好不好？”李德全忍着心痛，像哄孩子一样的哄着当今万岁。 “嗯，吃药吧。对了，药太苦，她最怕苦了，糖莲子呢？”康熙四下看了看，好像没有发现能佐药的小食。 李德全伸手，从怀中掏出一个小小的荷包。抖搂开，倒出几粒圆溜溜的糖莲子，小心翼翼的挑出来一颗，其余的又放回到荷包中了。这一小袋的糖莲子，还是瑶函亲手做的。按说，这么长时间，就算是吃不完也早就坏掉了。可是，现在皇上每次吃药，一定要点名要瑶函做出来的糖莲子。没办法，李德全只好偷偷的又做了一些，然后不停的往小荷包里塞。看着就好像皇上吃的一直都是瑶函亲手做的糖莲子。 康熙一手捏着糖莲子，一手端着药碗，一饮而尽，然后迅速的把糖莲子塞入口中。可是他不咀嚼，只是轻轻的含着。就好像把那个做糖莲子的人也含在了口中一样。 感受到糖莲子的清甜，康熙闭着眼满足的笑了。他身边她的味道越来越淡了，好像只有这个甜中带着苦，苦中一点甜的糖莲子还有她的味道。让他回味无穷的同时也回忆无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