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八大胡同

    “万岁爷，你好像有心事。”小锁儿看到主子愁眉不展，有些惴惴不安。

    黄萧思索着这几天发生的事情，发觉自己忽略了很重要的一件事，那就是在自己身边还没有一支强而有效的情报队伍，这是很大的疏忽。可以是之间也没有很好的办法，这样的一个部门需要一个绝对可靠的人来运作，否则不但不能解决耳目不灵的问题，还会给自己带来没顶之灾。然而，到哪里去找这样的一个人呢？黄萧苦思不得，以至于有些落落寡欢。如果石大哥不走，倒是一个很好的人选，可惜没有这样的假设存在。

    “小锁儿，京城里什么地方消息最灵通？”

    小锁儿道：“要说消息灵通，还是要属八大胡同里的窑姐儿，南来北往，三教九流的人物，都爱在姐儿面前吹嘘，真真假假的消息有的是。”

    “你倒明白！”黄萧失笑，小锁儿这样在深宫里长大的小太监，竟然也知道窑姐儿。

    小锁儿有些脸红，没了那东西的男人已经不算是男人了，但宫里的大公公在外面都偷偷置上外室，保养个孩子，给自己承继香火。这事小锁儿自然不会说出来，但也盼着自己也有那一天，毕竟，没有谁是自愿当太监的。

    黄萧听了小锁儿的话，对八大胡同充满了好奇，说实话，自从来到古代，还没有见识过真正的青楼是什么样的，不妨就去开开眼界，说不定会有意外的收获。日本人好色如命，不钻女人的裤裆一天都活不下去，要不然也不会弄出天怒人怨的慰安妇事件。

    “万岁爷，这恐怕不好吧？”小锁儿很是为难，还没有听说过皇上去逛窑子的，要是被那些古板的大臣们知道，还不用眼神杀死他，说不定还会按他一个拐带皇上的罪名。

    黄萧主意打定，不容小锁儿退缩，笑道：“小锁儿，朕绝对不亏待你，一定会找最美的姑娘陪你。”

    为了以防万一，黄萧带了两个便衣的大内侍卫，带着小锁儿出了紫禁城，直往八大胡同而来。

    八大胡同，是北京城里最纸醉金迷的地方，除了不是在江河之上，已经可以与当年的秦淮河畔相提并论了。无数的王孙公子、富商贵人在这里散尽千金，只为博美人一笑；无数的翠袖佳人、红粉朱颜在这里轻歌曼舞，引得男人流连忘返。这里是一个日夜颠倒的地方，只有到了晚上，华灯初上时分，这里才渐渐变得热闹，虽然是罪恶的渊薮，表面看起来却是一派繁华景象。

    黄萧生得高大，眉目间带着抹煞不去的威严，怎么看也不像是个十一岁的少年，锦衣华服，手持折扇，俨然浊世佳公子。小锁儿穿着一身普通的书童装束，红着脸跟在黄萧身后，心里有些发虚。看到后面两个侍卫一左一右紧紧跟随，才略略放下点心，万岁爷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他小锁儿有一百条命都赔不起。

    八大胡同里最风光的妓院要属胭脂胡同里的怡红院，自从曹雪芹的《红楼梦》流传于世，几乎有一半的妓院都改成了怡红院，几乎所有的男人都梦想着做胭脂堆里的贾宝玉。

    黄萧进了怡红院，并没有像电视里那么夸张的老鸨迎上来，倒是因为这里雅致的装潢吃了一惊。不像别的妓院那样金碧辉煌，这里根本就没有大厅，进了院门，直接就看到一溜小楼排开，旁边一条浅浅细细的人工河，河里铺着细细的白色砂子，河边垂柳依依，因为正是春天，嫩柳吐出新芽，风中吹送的都是青绿的气息。

    柳树间悬挂着大红的灯笼，此时看起来绵延弯曲，怡红院占地颇大，黄萧暗想，这背后的老板不知是谁，竟然有这么大的手笔。

    此时正是客人最多的时候，各色人等往来如织，全都熟门熟路，望自己钟意的小楼走去。黄萧初来乍到，找不到门路，只好顺着人流最多的方向走去。

    这最多的一群人往最中央的一座小楼涌去，这个小楼与众不同，房顶是一个大大的平台，中央一个大池子，里面很多睡莲飘荡，池子中间一个木制的大大的莲台，周围一圈蜡烛，被水光一映，波光点点，很有些世外桃源的味道。

    莲台上虽空空荡荡，但几乎所有人都眼神炙热盯着那个莲台，好像是什么宝物般。黄萧不明所以，只有静观其变。

    只听一声锣响，一个浓妆艳抹、徐娘半老的女人出现在池边，朝四周一抛媚眼，引起嘘声一片。女人不以为忤，自以为娇柔地把手中的帕子一挥，终于才开口道：“今晚的莲花要一百两银子起价，竞价马上开始，良宵苦短啊！”

    人群中有人起哄道：“这不是狮子大开口吗？昨天才五十两银子，今天就成一百两了！”

    “这位大爷您说得没错，昨天那个只值一百两，所以五十两银子起价；可今天这个，价值千金，一百两已经很低了。”女人说话间，脸上的朱粉扑簌簌往下落，好不瘆人。

    已经有那心急的听了，断定里面肯定是绝色美人，还怕被别人抢走，此起彼落地喊价，很快就由一百两哄抬到六百两。

    黄萧知道这不过是妓院里搞得把戏，把没梳拢的窑姐儿装在里面，抬高身价，看来古人做生意的把戏也不少。不过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也不算特别，毕竟**也算是一种职业，有的为生活所迫，有的是喜欢风月，各有所求而已。

    不过倒不知道什么样的女人可以价值千金，倒要开开眼界。

    到了六百两，没有人再愿意加价，毕竟连人都没看到，谁愿意冒险出一千两买一个素未谋面女人，而且只有一夜的所有权？

    那女人见无人愿意继续出价，嘿嘿笑道：“各位大爷，不是奴家自卖自夸，今夜这姑娘确实与众不同，既然大家不愿意继续出价，不妨先给大家看点东西。”

    女人轻轻拍了三巴掌，那木莲花旋转起来，层层的花瓣逐渐打开，露出一个蜷缩着的小小身子，稚弱的小脸上泪痕未干，看起来有些可怜兮兮。

    众人有些失望，原以为是国色天香的大美人，谁知道却是个营养不良、相貌平常的小丫头，就连那些已经叫价的都有些后悔了。

    听到台下的喧哗，小幽更加缩紧了身子，她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二娘派人将她送到了这里，为什么下面会有那么多人？

    女人笑道：“大家稍安勿躁，这个小姑娘有三大妙处。第一，年纪幼小；第二，身负名器；第三，出身豪门。有了这三点，不要说千金，就是万金大家也没处寻觅。”

    “名器？”台下众人欣喜若狂，流连花丛的人都知道名器可遇不可求，百不得一，只这一点，足以弥补外貌的缺憾。而且年纪那么小，确实是平生从未尝过的鲜味。

    黄萧怒气丛生，没想到八大胡同里面还暗藏雏妓，小姑娘那么可怜，一定要救她。

    正当黄萧想着的功夫，众人已经开始轰然抬价，台上那女人笑的嘴都合不拢了。说实话，要不是这小丫头身负名器，这样的货色她根本不会收下来。

    很快，结果出来了，一个大胖子出手豪阔，以一千六百两的价格独占花魁。

    看着那大胖子兴奋得爬楼，黄萧眼神凛冽，他没有忽略刚刚大胖子喊价时语言的生硬，一定有问题。

    大胖子爬到楼顶，刚想一把把小女孩抱过去，一个迅疾的身影如闪电般将差点陷入魔爪的小女孩抱了过去，随后一转身往外跑去，来人蒙着脸，动作又快，众人还没反应过来，人已经去得远了。只有黄萧带人偷偷跟在后面，他有个预感，这个人的动作似曾相识，应该是个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