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山院 - 历史小说 - 冷帝缠欢:爱妃,束手就寝在线阅读 - 第76章 又起风波

第76章 又起风波

    月影花香之中,夏以沫摇摇晃晃的向男人走去。

    站定,夏以沫费力的仰起头,望着这近在咫尺的男人。他真的好高啊,随随便便的站在那儿,就仿佛将他身后的一捧朦朦月色都挡了住害得她都看不清他的模样了

    夏以沫有些不满的扁了扁嘴。迷迷糊糊的就抬起手,抚向面前的一张俊颜先是光洁饱满的额头,往下,远山一样的眉峰,总像带着一股冷意,浓密的睫毛下,一双濯黑的寒眸,如常年不见天日的幽邃古潭,墨色的瞳仁,凉悠悠的,令人一眼望之,仿佛都会不受控制的沉溺其中

    夏以沫呆了呆,定定的瞅着映在男人眸底的自己的影子。然后,小巧的指尖,无意识般沿着男人细长的眼角继续往下,小心翼翼的拂过他高耸的颧骨他这对颧骨,长得可真漂亮啊,棱角分明,锋锐的像是一不小心就会割破人的手一般

    夏以沫指尖一顿,留恋般在上面摩挲了几下,接着,沿着他挺直的鼻梁,抚向他凉薄的唇瓣呃,软软的,带点湿润,形似丘比特之弓,当然,如果他不总是吐出那些伤人的话,就更好了

    “真的是你,宇文熠城”

    像是终于确认了男人的身份一般,夏以沫不由咯咯的笑了出来。

    她微凉的指尖,还顿在他的唇边,随着她的轻笑,像小勾子一样勾缠着他埋在胸膛里的一颗心。

    宇文熠城望着面前笑靥如花的女子,她白皙的肌肤,在盈盈月色照耀下,越发清透如玉石一般,脸颊上一抹似是而非的嫣色,恰似初春红缨绽开一点粉色的蕊,她微微张翕的柔软唇瓣,呵出些微的酒气,带着丝丝杏花春酒的甜香

    “夏以沫,你喝了多少酒”

    男人清冽语声,不自禁的逸出点点暗哑。

    “我喝了多少酒”

    听到他的质问,夏以沫似认真的想了想,然后掰着指头,数了起来,“一杯,两杯,三杯”

    数到第五杯的时候,夏以沫觉得有些不对,遂使劲摇了摇头,重新又数了起来

    望着她醉的迷迷糊糊的模样,宇文熠城冷峻的眉眼,不由微微一皱。

    正一心一意的掰着手指头的夏以沫,不经意的抬眸,就看到对面的男人,正眉眼紧皱的盯着她

    他生气了吗

    一颗轻飘飘的脑袋里,蓦地闪过这个念头,夏以沫下意识的伸出手去,抚向男人的眉宇之间:

    “宇文熠城,你为什么要皱眉”

    歪着头,盯着他看了好久,夏以沫略略有些不满,“虽然你皱起眉头来,也很好看但是,也很吓人别皱了”

    夏以沫伸出手去,试图将他眉间的褶皱抚平

    宇文熠城却一把抓住了她不安分的小手,“夏以沫,你很怕孤吗”

    茫茫夜色里,男人略带沉郁的嗓音,就像是她刚喝过的杏花春酒一样香醇,平添了几许暧昧与性感。

    他凉薄的唇瓣,就在咫尺之间不知道尝起来,是怎样的味道

    夏以沫定定的望着他。然后,脚尖忽而一掂,一张嫣红的唇瓣,就那样贴向了男人的薄唇

    杏花春酒的甜美气息,从女子柔软的唇瓣上,一丝一丝传递给他,像渺渺微雨之中,满园盛放的胜雪花开。

    眸里浮光如晦,宇文熠城紧紧望住这近在咫尺的女子。朦朦月色下,女子眼眸微阖,浓黑的睫毛,此时微微轻颤,在眼睑处投下一小片阴影,而她柔软的唇瓣,就那么贴着他,像是一只温顺的小猫,正在一点一点的小口舔着它最爱的牛乳

    这是她第一次主动吻

    意识到这一点,宇文熠城沉晦的眸光,瞬时危险的一暗。

    而在这个时候,夏以沫却仿佛尝够了贴在她唇上的味道,下意识的想要收回,哪知,她甫一动,纤细的腰肢,却是蓦地一紧,一股强而有力的力度,像是铁钳般紧紧缠住她,迫着她柔弱无骨的身子,更亲密的贴合住他

    夏以沫完全反应不过来,但觉一刹那间,所有的呼吸,都被尽数夺走

    天旋地转。

    迷迷糊糊之间,夏以沫只觉自己的身子一轻,像是被什么人抱了起来

    嗯,他的怀抱很温暖,身上清冽的气息,有些熟悉,很好闻让夏以沫觉得很安全

    她就那样乖乖的窝在他怀中,这一刹那,天高星远,惟有这近在咫尺的温暖与依靠,让她如此贪恋。

    芙蓉帐暖,春色宜人。

    悠悠的睁开双眼,夏以沫却还是有些迷迷糊糊的,一颗脑袋,也是晕沉沉的,反应不过来

    她只记得,昨天夜里,她一个人在院子里,自斟自饮的喝着齐墨大哥送给她的大半坛子杏花酒,正好不惬意之时,好像来了一个人

    夏以沫心头陡然一个激灵。

    她记得,那个男人好像是宇文熠城

    脑海里蓦地掠过那个名字,耳畔就轻飘飘的荡进一把清冽的语声:

    “你醒了”

    这醇如美酒般的慵懒嗓音,窜进夏以沫鼓膜之间,却像是朗朗乾坤里陡然炸开的一道惊雷,震得她整个人都是一颤

    而且,听这声音,分明就在她的耳畔,她甚至能够清晰的感觉到,他灼烫吐息,一丝一丝喷洒在她耳垂上的那种炽热的温度。

    夏以沫慢慢将一双眼睛抬了起来,触目所及,先是一方棱角分明的下巴,然后是一张凉薄的唇瓣,再往上便是挺直的鼻梁,最后,最后是男人濯黑如上等漆烟墨的一双寒眸

    此时此刻,他沉淡的眸子,就那样幽幽的望着她,像点缀在茫茫夜色里的点点寒星,璀璨而瘆人

    夏以沫大脑里有一刹那的空白。

    她有些反应不过来的望着自己倒映在男人古墨色瞳仁里的影子,许久,干涩的喉咙里,方才逸出一声惊呼,“啊”

    夏以沫腾的一下坐了起来。

    她有些惊疑不定的望向那个好整以暇的躺在她床上的男人不,刚刚,他就躺在她的身边,而且,好像,她还枕着他的胳膊

    好吧,虽然他俩同床共枕也不是头一回了,但每一次,她起码知道他在这儿,不像昨夜

    对了,话说,昨夜她到底做过什么呢

    夏以沫困苦的回想着。

    一旁的男人,却像是生了一双透视眼一样,能够看穿她此时此刻心中所想,一张薄唇,施施然的就开口道:

    “沫儿,昨天的你,可是热情如火呢”

    夏以沫很肯定,对面的男人,在吐出那“热情如火”四个字之时,别有深意极了。尤其是那一把性感的嗓音,微微透出一丝笑意,勾在夏以沫的羞耻心上,扯得人丝丝生疼。

    夏以沫狠命的咬了咬唇。些微的疼痛,倒让她将昨夜发生的一切,恍恍惚惚的想了起来

    可是,不想起来还好,一想到尤其是自己主动吻上面前这个男人的夏以沫就恨不能羞愧欲死

    眼瞅着面前的男人,一副火上浇油的可恶笑容,夏以沫心中就更有气,“我喝醉了”

    女子愤愤然咬出这几个字。一张原本就嫣红如樱的唇瓣,被那雪白的贝齿狠狠咬着,越发显出一抹艳色。

    “孤知道”

    宇文熠城却是一副漫不经心的模样,“孤原本还打算好好罚罚那个胆敢送你半坛子酒的宇文烨华”

    说到这儿,男人慵懒嗓音,故意一顿,停了须臾,方才慢悠悠的续道,“不过,鉴于昨夜沫儿你的表现倒叫孤改变了主意,打算好好赏他一番”

    夏以沫听着他口口声声的提起昨天的事情,只觉整个人,从五脏六腑一直烧到脸上,燥热的让人难受。

    “宇文熠城,你住嘴”

    挺着一张羞红如秋天成熟的苹果一般的脸容,恶狠狠的道出这样一句话的夏以沫,实在没什么威慑力。

    宇文熠城却悠悠的瞥了她一眼,“想让孤住嘴”

    男人特意将一把凉薄嗓音,拉的极长,“夏以沫,你知道怎么办”

    他语声未落,夏以沫便伸出手去,一把将他的嘴给堵了住这个男人,还真是没脸没皮,不知羞耻啊,他还真是什么话都敢说

    “宇文熠城,你要是再敢说一句”

    咬牙切齿了半响,夏以沫也没有将后半句威胁想出来,只能狠狠的瞪着这近在咫尺的男人。

    而那被她紧紧捂住嘴巴的宇文熠城,倒果真没有再开口,只抬起一双凉悠悠的眸子,定定的望向她。那小鹿斑比一样的眼光,令夏以沫只觉头皮一阵阵的发麻

    偏偏此时此刻,被她捂住嘴巴的男人,还在轻浅的呼吸着,那带些湿意的热气,就这么一点一点的喷洒在她的掌心,像是柔软的一把小刷子,sao的人整颗心都酥酥麻麻的

    夏以沫如触电般,赶忙松了手。一张原本就烧红的面颊,更是红的几乎快滴出血来。

    “宇文熠城,你不赶快上朝去吗”

    虽然不知道现在什么时辰了,但眼瞧着外边一轮红日高悬,想来一定时间不早了,夏以沫背过脸去,闷声提醒着身旁的男人。

    宇文熠城却伸出手去,将她别扭的一张小脸,给硬生生的拧了过来,“孤今日不想早朝”

    男人沉沉嗓音,仿佛一潭湖水般静静的压在夏以沫的心上,让她丝毫不敢动弹,就怕一个不小心湖水就会决堤而下,将她完全淹没。

    夏以沫明白他话中这句“不想早朝”的意思,一张熟透的脸容,不禁更红了些。

    “时间还早,再陪孤躺会儿”

    不同于先前的戏谑,说这话的男人,一把清冽的嗓音,异常的柔和,甚至带些微微的商量的口气令夏以沫突然不知该如何拒绝

    四目相对,正犹豫之间,门外却突然响起急切的敲门声:

    “陛下,不好了,宫中发生了时疫”

    总管大太监王喜尖利而迫切的嗓音,隔着厚实的菱花木门传进来,如一石激起千层浪。

    夏以沫心中不由的一沉。下意识的望向身旁的宇文熠城。此时此刻的男人,早已卸去了先前的一切温柔与缠绵,清俊脸容上,惟余一片凝重的面色。

    起身,夏以沫难得乖巧的服侍男人更衣,一时之间,两个人谁都没有说话,偌大的房间里,气氛微微有些凝固。

    可是,这样的感觉,却让夏以沫一颗心渐渐平静下来。

    “好了”

    为他整理好衣襟,夏以沫开口道。

    “一会儿孤会让太医给你宫里送些预防时疫的药材”

    宇文熠城沉声道,“你自己小心些”

    虽是他一贯没什么情绪的嗓音,夏以沫却仿佛从他的语声中,听出了一丝关切。

    “嗯。”

    夏以沫点了点头。

    一切收拾妥帖,宇文熠城离开了缀锦阁。

    偌大的房间里,似乎还残留着他的气息,带些松木般的清冽,令人觉得莫名的安心。

    窗外,日光正浓,明晃晃的笼罩着大地。

    接下来的几日,整个皇宫,都忙着各种消毒,瘟疫从钟粹宫漫延,负责打扫的一个小太监,最先发病,不两日就失救而亡,紧接着又有几名小太监和宫女,相继染病,一时之间,偌大的皇宫,都笼罩在一片死亡的阴影之中。

    缀锦阁里弥漫着的阵阵刺鼻药味,令夏以沫忍不住有些皱眉。不过,这也没办法。只希望这场瘟疫,早些过去吧。

    不知那宇文熠城如今怎么样了。

    自从那日清早,他匆匆离去之后,她便再也没有见过他。听闻他这几天一直都待在勤政殿里,忙着应对各种奏折,连睡觉都很少

    夏以沫想着要不要去看看他可是,脑海里蓦地闪过这一个念头,却让她自己都不由的吓了一跳。

    她从何时开始,这样的关心他有没有吃饱,有没有睡好的问题了呢

    不,这样的念头,太过危险。

    她不能任由自己发展下去。

    死死咬了咬唇,强迫自己将脑海里那个男人的身影抹去,夏以沫还是有些懊恼。

    正胡思乱想之际,却听柔香唤道:

    “小姐方才娴妃娘娘的丫鬟来报,请小姐你去永和宫一趟”

    听到顾绣如的名字,夏以沫心中一动。

    她为什么会派人叫她去永和宫呢

    自从宫中发现疫情之后,为免人多事杂,皇后娘娘已经免了各宫每日早起请安的规矩,夏以沫也难得不用听着她们冷嘲热讽的

    这个时候,顾绣如为什么会让她去永和宫呢

    “那丫鬟可说了是什么事儿”

    夏以沫问道。

    “听说是那娴妃娘娘出事儿了”

    柔香迟疑的开口道,“似乎是想让小姐你去帮衬帮衬”

    夏以沫听着那“出事儿了”几个字,心中不由沉了沉。

    “走吧”

    没有过多的沉吟,夏以沫已然决定。

    想到昔日顾绣如对她的一番照拂,无论几分真心,几分假意,既然她眼下有事儿,她自然不能坐视不理。

    况且她也很想知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

    踏出缀锦阁的时候,夏以沫才发觉今日的天色阴沉的厉害,像是要下雨的样子。

    夏以沫紧走几步,向永和宫而去。

    双脚尚未踏进永和宫的大门,夏以沫已经明显的感到殿中压抑的气氛。抬眼望去,当看到那远远端坐在主位上的一个男人之时,夏以沫还是不由的愣了愣。

    连宇文熠城都出动了,看来事情不小。

    而大殿中央,跪着的一个女子,却不是那顾绣如,又是谁

    夏以沫脚步微微一段,然后抬脚走了进去。

    看到她的出现,宇文熠城微微瞥了她一眼,一双漆黑的寒眸,似乎闪了闪,但旋即,便敛去了一切的情绪。

    夏以沫也不在意,自顾自的站到了顾绣如的身边,然后,明眸在端坐在那个男人身畔的纪昕兰、往下坐在左首的上官翎雪和瑜贵人,并坐在右首的向婉儿身上扫了扫

    呃,再加上她,所有人都齐全了。

    眼见着她的出现,那向婉儿例行的向她翻了一个白眼。

    夏以沫懒得跟她一般见识。更何况,眼下最重要的是弄清楚,这副局面是怎么一回事儿

    抬眸,夏以沫望向那个高高在上的男人,直截了当的开口问道:

    “妾身能问一下,娴妃娘娘是犯了什么大错,要被罚跪在这儿吗”

    “她呀”

    不待旁人接口,那向婉儿便迫不及待的揽过了话头,冷笑了一声,“心毒的想害死俪妃meimei呢”

    听到上官翎雪的名讳,夏以沫本能的皱了皱眉,然后下意识的望向对面的上官翎雪。

    女子却是微微垂了垂眸,避开了她的视线,轻浅的带些柔弱一般的嗓音,徐徐开口道:

    “婉妃jiejie你不要这样说,事情尚且没有查清楚,或者娴妃jiejie也是无辜的,也不一定而且,翎雪也不相信娴妃jiejie会做这样的事情虽然翎雪素日里与娴妃jiejie并不算亲近,但总归姐妹一场,娴妃jiejie不会这么狠心想要害死翎雪的”

    夏以沫听着她口口声声,一句一个“娴妃jiejie”,十分的不耐,张口就打断了她的一番善解人意、楚楚可怜:

    “虽然妾身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但俪妃娘娘自己都说,不相信是娴妃jiejie害的她,这案子,还有什么好审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