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第一笔生意（三）
姨真的相信她的鬼话，沈红颜眼里闪过一抹心虚。 她告诉自己，这是善意的谎言。 带着一丝丝不安与愧疚，面对姨的疑惑，她是有问必答，撒下不少的谎言，不过看姨开心的模样就够了，她并不在乎诳言多少。 驾着装满核桃的马车回到城里，一篓篓的核桃顿时间吸引所有过路客，好奇的目光聚焦在一对看似母女的人儿身上，不知不觉间马车後面跟了一群人。 何掌柜听到门外传来的喧哗声，走出去一看，看到一群人正团团包围住一对老小身旁，甚至漫天喊价。 “姑娘，我们开价一斤四两银，买这一车全部的核桃。” “我开五两……” “我开六两。”开价时此起彼落，差点让沈红颜主仆二人寸步难行。 陈氏惊慌失措，不曾看过如此大阵仗，差点没被商人的口水淹没。 何掌柜楞住，这对老小不正是刚才说要与自个做生意的主仆二人，他回过神，清清喉咙。 “抱歉各位，这麽姑娘已经与在下有口头上的约定，这一车核桃有多少包多少。”他眼睛微眯，笑的像只狡猾的狐狸。 他的话立刻引来众人不满，大咧咧地道：“何掌柜，这麽一车的核桃，您想包下来，会不会太贪心了？” “生意向来是你情我愿，何某也不曾做过任何勉强。”何掌柜挑挑眉，三两下挡回去，把所有乾货商人气的眼红脖子粗。 “这位大娘，我们也出跟何掌柜一样的价码，您就卖我们一些核桃吧？”商人把目标转向陈氏身上，何掌柜老神在在，因为他知道决定权应该是在小女孩身上才对。 陈氏一时心慌，忙不迭挥手道：“这……这不能由老奴决定……” 听到老奴二个人，商人们明白眼前只不过是一名嬷嬷，最後把目光停在十三、四岁的小姑娘身上，她一脸坦荡，并没有因为众人的凝视而有任何惊慌，锐利眼眸扫过众人，福了一礼。 “感谢叔叔伯伯的厚爱，但小女已经与何掌柜达成交易，不想失信於人。” 何掌柜听到这句话满脸笑呵呵，他就晓得这名小女聪明，商人最讲求信誉，不然做完这次生意，下次的生意可难做了。 “何掌柜，你也分杯羹给我们。”商人全向何掌柜怒目相向，扬起要笑不笑的嘴角。 谁都知道核桃欠收，要收也收不到，面前大户人家的要求和小老百姓的抱怨，他们这些商家也很苦恼。 说要分就要分？何掌柜皮笑rou不笑道：“等我与姑娘收购之後，会便宜卖给各位。”言下之意是叫他们别想了。 见没便宜可占，商人才嘀咕几句离开，离开还不忘与小姑娘打声招呼。 “小姑娘，若再载核桃来卖可别忘了我们。” “小女一定记得。”沈红颜露出欣喜笑容，骨碌碌眼睛转动着，反正她的种子空间只需要一天就能够收获好几篓的核桃，不怕没有。 何掌柜笑嘻嘻上前，打量这一车核桃，表情充满诡谲笑容。 “没想到姑娘真的弄一车核桃过来。” “我只不过帮人办事，如果何掌柜若还有需要，下次我再去跟那名东家问看看。”沈红颜把责任推的一乾二净，让人问不出这些核桃是从哪来。 何掌柜知道她心里打的小主意，笑了笑，也不勉强，他派了人把一篓篓的核桃称重後再装进木箱里。 全部卖核桃的钱总共五百多两银，因为核桃总共上百斤，沈红颜讨价还价的结果，还是以一斤五两作收，其实她大可以把价码往上提，但想想价码提的太高，以後还需要对方的拔提，倒不如现在卖个面子给个方便，至於损失的部分就当作投资。 她心里在想些什麽，何掌柜怎麽会不知情，他微笑不语，看沈红颜的目光充满一丝笑意。 “小姑娘，这是银票，可拿着这些票上银庄换钱，你可要收好。”何掌柜向这麽大笔钱她们带在身子不方便，换成银票，剩下一些零头也够这对看似主仆又看似母女的一大一小花用。 “让何掌柜费心了。”沈红颜收下时，脸上不露惊喜，淡然的神情让何掌柜多看一眼，这种气势怎麽瞧都觉得像是大家族或是见过世面的人，想到对方衣服虽然陈旧却又是上好的布料来看，说不定身份比想像中还高。 沈红颜把银两交给姨保管，银票则是放进种子空间里，当然在外人眼中看来她是放进袖子里。 “姑娘，以後还请多多关照小的生意。”何掌柜揖礼道。 沈红颜笑了笑，浅交谈几句後离开。 “小姐，我们还要出城外吗？”看着白花花的五百两，陈氏脸红心跳，长这麽大还没看那麽多钱，不过大部分都不是自己的，但算一算才能拿到个几十两也不错。 “不用了。”她摇摇头，“老爷爷说过如果有急需要才来找我，至於钱可以随我随便花用。” 陈持着缰蝇的手微微抖动，随便花用四个字实在太吓人，这可是五百多两银子，瞧小姐一副云淡风轻，不把五百两放在眼底的模样，发现她真的是以前那名小姐吗？为何醒过来之後，一下子变得精明许多？ 注意到姨惊愕的眼眸，沈红颜回头眨眨眼。 “姨怎麽一副被吓到的模样？” “这些钱怎麽能够随便乱挪用。”陈氏担忧起来，就算是替人办事，也不能不经主人同意就胡乱使用。 “姨，您放心好了，老爷爷嘴里说是要给我佣金，但其实他老人家早就认我为乾孙女，说他的钱就是我的钱。”沈红颜想了想，决定还是把虚拟出来的老爷爷搬出来，这样以後也方便她行事。 以後不只核桃还有其它植物拿出来卖，总不能一个个解释清楚，还不如在人前把所有事全推在她那名便宜爷爷身上，反正也没人知道是真是假。 “小姐，你就不怕被人利用吗？”陈氏惊讶过後，对於小姐口中那名老爷爷起了疑心，突然对小姐这麽好该不会有什麽企图？ “姨，我在沈府又没地位，对方能在我身上得到什麽？”歪斜小脑袋，沈红颜语气轻淡道：“更何况我一开始就没表明自己就是沈家人的身份，姨就别担心。” 说不担心就不担心吗？陈氏幽幽叹口气，现在小姐长大，凡事都有自己的主见，处理事情也不马虎，倒让她有些失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