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卖佳明的乾坤霹雳手
那个手术是如期做了。给足了领导的面子，也接受了病人家属的好处。 麦佳明很快通知了报社，他的通讯录里面有很多记者的名片。他很乐于结交几个小记者，有什么事情一个电话，众多记者就纷纭而来了。 这就有了报纸上那个“德艺双馨”、乐于助人的社会新闻。 麦佳明也没忘记吩咐他的博士生，将这个手术疑难问题、遇到情况、类型比对、手术经验记录下来，写成论文交给某学院学报。那个学报的编辑是他的好友，一次在学术交流会议上认识的，两个人互通有无，很快成为他一句话就办事的铁哥们。 就是这样。领导交办的一件事情，经过卖佳明教授不同寻常的“乾坤霹雳手”运作，就取到了和东方傲完全不同的结果。 东方傲接到医院电话，一个追击歹徒被刺伤的女警察性命垂危。然后迅速赶到医院，做了一场救命的手术。他连病人酬谢的面都不愿意见。一个手术而已，结束了就结束了。 可是同样的事情，换成一个领导的亲属，麦佳明教授就通过这种经纶天下的手熟练运作、轻而易举就取得了“四面开花，八面玲珑”的结果，为自己争取到了各个方面的最大的好处。 这就是叶校长所说的：东方傲情商不行。而卖佳明，不仅智商高，而且情商更高的原因。 麦佳明，就是这样一个很擅长利用自己优势的人。一直用到极致。 东方傲不会吗？他不屑于这样做。 或者说，懒得这样做。 …… 凌波的身影，第二天一早，就出现在S大学校园了。 那时候晨曦的白气还没有完全散尽吧。 校园里面青葱的树木上面还有一层迷蒙的白雾，东方傲一如平常，站在医学院的办公大楼上面看校园的风景。他看到凌波身穿警服，带着案件的卷宗，在医学院里走访麦佳明教授的学生，和同事。 “昨天晚上一定没睡好，今天早上又出现了！这个小姑娘，还真有点拼劲！一点也不娇气！这样的小姑娘现在可不多了！” 东方傲想。 东方傲一直觉得自己比较喜欢的女孩子，应该是那种柔弱型的，傻傻的，清秀的，小鸟依人的。凌波不属于这种类型。除了清秀，外形弱弱的，性格可不好。 她过于自信，过于好强，过于执着，一点不符合东方傲喜欢的类型。 可是，东方傲看到凌波的时候才知道：那种想象中的喜欢是毫无来由的。什么都能够被伟大的爱情打破。自从这个小女子闯入自己的世界，东方傲对这个带点叛逆性格的小姑娘，没有一点排斥，反而越来越欣赏，越来越欢喜。 东方傲知道凌波一定会来找他的。他去上了一节课，然后在校园里面那一排云杉树前面，踱步走了一会儿。 在这个时候，凌波适时出现了。 “今天上午的课已经上完了。我知道东方教授现在有时间，接受我的询问。”凌波说道。 “我随时有时间。即使是上课，也不得不配合警方。这是公民的义务。”东方傲回答说。 “东方教授不要这么说。我完全是请教。”凌波自从发现东方傲是自己的救命恩人以后，态度就变得很客气了。 “那请吧。”东方傲请她加入自己散步的甬道。 “校园真的很美。很青春，很浪漫，没有想到会发生这样的罪恶。”凌波说道。 “到处都有罪恶。罪恶就好比太阳下面的阴影。它们也是生活的一部分。”东方傲说道。 “那么，东方教授也有罪恶吗？”凌波问道。 “当然有。也许很多呢。凌警官想让我交代吗？”东方傲问道。 “如果东方教授愿意交代的话……”凌波笑道。 “我不愿意。除非你拿出确凿的证据！”东方傲笑着说道。 “这个校园很有氛围，比我上学的大学漂亮多了！知识氛围也很浓厚。” “你是警官学校吗？”东方傲问道。 “是，”凌波回答道，“南亭警官学校的，刑侦专业。” 东方傲说道： “我没有看到你身上的警察气质，除了这身警服。你一个娇花照水的女孩子，为什么报了刑侦这样和你风马牛不相及的专业？如果我是你的家长，我一定会有其他的建议。” “比如呢？” “艺术研究、园林设计、运营企划、文学、新闻、教育之类的，都可以。”东方傲说。 “我以前是打算报文学的。我比较喜欢文学类。从小就幻想当个作家。”凌波说道。 “那为什么，改变了计划？”东方傲很有兴趣问道。 “因为，我的男友……”凌波欲言又止。 “你的男友？他让你报这个专业？”东方傲吃了一惊。 “我的男友是学刑侦的。他过去就是一个警察。可是后来……”凌波的眼睛开始潮湿，她美丽的眼眸里面有一重说不出的忧伤。 “后来怎么了？请原谅我的好奇心。” “他牺牲了……”凌波拭擦了一下眼泪。 “因为什么？在什么事件里？”东方傲关切地问道。 “一言难尽。以后有机会告诉您吧。我们青梅竹马，他比我高几届。他初中毕业的时候我上小学，他上大学的时候我上的高中。他一直很关心我，放假的时候就去学校看我。后来，他做了警察，一年多时间，突然牺牲了……”凌波有点伤心说道。 这个小姑娘，因为这份珍藏的爱，所以改学刑侦了吗？ “为什么，难道因为这个，就改了自己的专业吗？”东方傲说。 “我太感性了！太容易冲动，我也许并不适合刑侦这个专业。可是，我还是改了专业，进入了警察院校，接受专业训练。我来到遂城，就是想要为男友找到公道。我相信，他死得有点不明不白！” 凌波说道。 “你真的有点冲动了！一个人的职业，是一辈子的大事。唉，算了，我有什么权力去指责你？你一定先期进行了调查，发现有什么线索了吗？”东方傲问道。 “没有一点线索。蛛丝马迹都没有。按照道理，犯罪分子做下罪恶，一定会留下一定的痕迹。可是，我用尽了所有办法，还是没有找到一点痕迹。”凌波说道。 “那只有一点。凶手抹去了所有的痕迹。”东方傲说道。 “应该是这样。可是……” 凌波有些话想说，可是又说不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