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四章 那是一个漆黑无比的地狱
陈凡对凌波说道： “当时你参与调查那个女大学生被杀案，需要调取监控。我为了慎重期间，核实过你的身份。知道你在遂城刑侦局的情况。对不起，我从来没有告诉过你。” “这个也没什么。你有你的纪律。”凌波说道。 “朱立勇是你以前的男朋友。他作为一个反贪的警察英勇牺牲了，我很敬佩他。我也很珍视你们之间的爱情。但是，人已经牺牲了！活着的人还要好好活着对不对？我发现你一直沉湎在这种失去爱人的忧伤里。这样不好。朱立勇那么阳光、乐观，他一定希望你生活得很快乐！如果你真的忘不了他，你可以把我当作他！我会像他一样爱你！”陈凡说道。 凌波的眼泪，随着对朱立勇的那一点点回忆，潸然而下。陈凡挨近她，拥抱她，安慰她。 “凌波，你不会失去的。你还有我！我会一心一意爱你。做我的女朋友吧。”陈凡轻轻说道。 陈凡简直是朱立勇在这个世界上的另一个影子。同样的职业，同样的气质，同样的阳光威武，同样的乐观开朗。 沉湎在痛失恋人的忧伤当中，那种孤独，那种痛，随着陈凡的到来和安慰，慢慢冰消雪化。 凌波轻轻喘了一口气。 远处跑过来一个小姑娘，手里还拿着一个杨柳编织的绿色花环。 小姑娘向着这边的甬道跑过来，看上去青春又浪漫。 凌波一直看着小姑娘在奔跑。然后，她诧异又惊喜地发现，小姑娘站在她的面前，把手里拿着的那个绿色花环送给她。 凌波有些奇怪。她抬眼看了看那个小姑娘。 圆圆的脸，鼻子两侧还有淡淡的几个淘气的雀斑。尤其是那双眼睛，黑溜溜的，精神十足的，望着自己。透着一种好强和坚韧。 有点面熟，这个小姑娘在哪里见过？ “你不记得我了吗？jiejie？”那个小姑娘问道。 “好面熟啊！我是在哪里见过你？”凌波问道。 “jiejie！我是棚户区的。警察哥哥给我留下了一个日记本，交给jiejie的！”小姑娘说道。 啊？原来是她！原来是那个保存朱立勇日记本，从小学一直到初中的那个顽强的女孩子！ “长这么大了？jiejie真的一眼认不出来了！你怎么会在这里？”凌波纳闷问道。 “那位哥哥把我带来的呀！”小姑娘指指后面，“哥哥带我来玩的。过两天还要送我回去！” 凌波往小姑娘手指的方向看看，是东方傲。 小姑娘怎么会认识东方傲？凌波想不明白。 “你怎么会认识他？”凌波诧异问道。 小姑娘的眼神变得更奇怪。 “jiejie，当初不是jiejie和那位哥哥一起去的我们家吗？jiejie怎么不记得了？哥哥一直惦记我，每个月都给我生活费。给我交学费。jiejie怎么会不记得呢？”小姑娘说道。 凌波记得很清楚：当初到棚户区调查朱立勇被杀案，是她一个人去的呀！在棚户区遇到了这位坚强的小姑娘，找到了朱立勇生前留下的日志本。 怎么回事？这里面怎么冒出来一个东方傲？ 这怎么会和东方傲有关系呢？ 东方傲不是南亭大学医学院的一个年轻博导吗？他和棚户区有什么关系？ 凌波再一次陷入了模糊的感觉之中。她开始拼命想，就是想不出来。脑筋里面像被堵塞了什么，让她烦躁不安。 是了！是一片白色的区域，只要她稍稍触及，她就会感到头晕，烦躁，痛苦。 那是一片荒漠，那是一片戈壁，那是一个漆黑无比的地狱。对于那个无法探知究竟的地带，凌波感到难以名说的恐怖和难忍。 “凌波，你怎么了？”东方傲过来拉住她。 “没什么，有点不舒服。”凌波说道。 但是凌波的脸色变得雪白，精神也一下子萎靡不振起来。 陈凡对东方傲说道： “东方教授，你在做什么呢？你为什么一定要刺激凌波呢？她一整天都好好的，我正替她开心。你非要用什么东西刺激她，一定要她回忆起过去的某个段落，你看到了，对于一个失忆的人，想不起来是一种巨大的痛苦。你如果为她好，就不要这样折磨她了！那段回忆对她来说真的那么重要吗？如果没有那段回忆，她才会活得更幸福。” 东方傲看了看凌波，说道：“你伤势刚好。暂时不要多想是对的。好啊，玩得开心。” 凌波回头看看那个女孩子。那双眼睛确实是她熟悉的，那个女孩子确实是她心里很爱的。可是，女孩子身边的东方傲，让她感到莫名其妙又无所适从。 东方傲就像是一个外来者。他似乎想要进入自己的生活空间和感情空间。可是凌波觉得：他并不属于自己，不属于自己生活的一部分。他们似乎是两个世界的人。 …… 东方傲给自己的导师发了一封邮件，向他询问关于大脑记忆和药物失忆症这样的问题。他自己查阅了几百篇相关的国际学术论文，寻找治愈的答案。 东方傲知道：华金教授留下的那个带着芯片的手机，也就是凌波使用的手机，对凌波的大脑是有一定的干预功能的。东方傲决定冒一下险，通过那个芯片，对凌波的大脑记忆区域进行一定的干涉，破解那个凝结的区域，帮助凌波恢复记忆。 记忆其实就是神经细胞之间的连结形态。储存或抛掉某些信息，是由人脑中的海马区来处理。 东方傲的想法，就是通过芯片干扰凌波的脑电波，使海马区和杏仁核区负责记忆的连结神经受到刺激，促进突触细胞的生长、增加，使之与相邻的神经细胞联结、沟通，帮助凌波恢复记忆。 卖佳明留下的药片，东方傲也进行了化验，暂时还无法完全厘清那些药品的化学成分和分解分子，更难判断的是它们如何对大脑叶片产生作用。而且这种作用一经产生，很难消除，只能采用神经系统更新的方式。 东方傲还在苦苦思索着，想对策。 那边叶盈盈的电话打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