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八章 所有的证言都是一种推测性判断

    凌波往前面走了几步，看到一辆警车已经停在了公园外面。

    警车上面，下来了几个身穿警服的人。

    陈凡，一身警服，也从车上走了下来。

    他亲自来了。

    陈凡大踏步从车上下来。他看到了凌波，表情一点也不吃惊。

    他一句话也没说，径自朝东方傲那边走了过去。

    凌波回头看看，陈凡已经走到东方傲那边，和东方傲说了一会儿话。然后东方傲跟着他，径直往这边走。出了花园，跟着陈凡上了警车。

    东方傲的身影，就那样在凌波眼前一闪。

    东方傲风度翩翩。他的身材颀长，外套的版型很好，身形和气质有点像西方英国的绅士。他的态度很淡定，还有一种无法言喻的冷峻高傲。

    在凌波的眼里，东方傲就是一个贵族。

    他的气质，他的个性，他的才华，还有他的品质，都是非同一般的。

    东方傲至少是一个精神上的贵族，那种无形的代表他身份的东西，都是凛然不可侵犯的。

    这次养殖场的“斗殴致死”案，对东方傲是有些不利的。如果东方傲不能提供不在场证明而被羁押，对于东方傲的形象和声誉都会产生负面影响。他毕竟是高校的教授博导，这样的身份，比较容易产生轰动的名人负面新闻。

    上次养殖场那个地窖囚奴案件，陈凡一再交代不让自己报道，最后消息还是不知道被谁泄露出去。这次的事情，难保不会如此。

    看到东方傲不得不面对这样的问题，凌波的心里，有点难受。

    凌波明明知道：在那一段时间，东方傲是自己的男友，两个人是在一起的。她却患了失忆症，不知道那个时候东方傲是因为什么，出现在那个斗殴的现场。但是她相信东方傲的人品。

    警车关上门，发动引擎准备离开了。

    “打开车门，”凌波跑了几步，突然出现在警车前面。

    陈凡从车里跳了出来。他有点郁闷，看着凌波。

    “还想干什么，”陈凡问道。

    “我要上去。”凌波说道。

    “你是不是疯了？”陈凡拽着凌波走到一边，说道，“你上去做什么呢？”

    凌波不理睬他。她使劲甩开陈凡，打开车门，上了车的后面。

    最后面坐的是刑侦队员。只有东方傲的身边有座位。凌波坐在东方傲旁边。

    东方傲也有点意外。没有说话。

    陈凡没有办法，只得上了车。闷声喊了一声：“开车。”

    那些刑侦队员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都沉默不语。警车发动，很快到了景阳分局。

    东方傲被带到一所询问室里。凌波跟着，被一位刑侦队员阻拦住。

    “对不起，凌记者。这里要办公，您不方便进来。”那位刑侦队员说道。

    “你怎么知道我不方便？我也许是最重要的人。”凌波说道。

    陈凡看凌波一点面子也不给他。气鼓鼓地说：“让她进来吧。”

    凌波走进来，陈凡对凌波说：“你坐下，旁听吧。”

    然后对他的队员说道：“开始吧。”

    一位负责讯问的刑侦队员说道：

    “东方教授，请坐吧。今天请您过来，是向您核实一件事情。2014年6月29日晚上十点钟到十二点钟，这个时间段，您在哪里？”

    东方傲说道：

    “2014年6月29日，已经过去两年了。这是一个什么样的日子，我也记不得了。不过晚上十点钟到十二点钟，按照惯例，我一般是在自己的卧室里睡觉吧。”

    “一般您是在自己的卧室里睡觉。请您再仔细回忆一下，6月29日，您到底在哪里？”讯问的人重复了一遍问话。

    东方傲懒洋洋说：

    “具体的日期我无法记忆。我不知道这个日子对我来说，有什么特殊的意义。我不可能记住生活里所有的、平平凡凡的日子。除非是特别日子。比如生日、节日，或者是结婚纪念日。”

    讯问人员说道：

    “好，那我提示您一下。2014年6月29号，九里铺养殖场附近，发生了一起严重的斗殴致死案。据当时一个目击证人证明：参与这场斗殴的人，非常像是东方教授。目击证人指认了东方教授的照片，而且证明：东方教授和大雅演艺集团总经理韩孚之间存在过节和矛盾。所以，东方教授不能不说，这件事和您没有关系。”

    东方傲淡然说道：“和韩孚有过节的人太多了。难道都和这个斗殴案有关系吗？至于目击证人，我也表示怀疑。”

    “那好，叫证人吧。”讯问人员说道。

    一个年轻人，脸上带着疤痕，眼神犹犹疑疑，被带了进来。

    讯问人员对他说道：

    “看看你眼前这个人，是不是你2014年6月29日晚上，在养殖场斗殴现场看到的那个人？”

    那个人抬头看了看东方傲，说道：

    “当时天黑，看得不是很清楚。但是感觉像。”

    凌波听到这话，立刻抓住不放，说道：“那么当时，你看到的那个人，穿着的是什么衣服？”

    那个人回答说道：“天黑，应该是黑色的衣服吧。”

    凌波接着问道：

    “你看到的杀死那些人的凶手，还有别的特征吗？”

    那个人说道：

    “那个人武功很好，身手特别敏捷，身上带着暗器，一甩一个准。我曾经和他近距离交手，被他打伤。所以见过他的脸。我感觉和这个人很像。”

    讯问人员问道：“还有什么要补充的？”

    那个人说：“我没有了。”

    讯问人员说道：

    “你先下去吧。回忆回忆还有什么漏掉的，随时向我们汇报。”

    那个人点头说：“是。”

    目击证人被带下去了。

    讯问人员接着问东方傲，说道：

    “东方教授，您好好回忆一下，2014年6月29日这天晚上，您到底在哪里？有没有证人？现在有目击证人指证您，对您很不利。”

    东方傲还没有开口，凌波抢先说道：

    “警察同志，那位目击证人使用的语言，是‘感觉很像’、‘天黑，看不清楚，感觉像。’他所有的目击，是发生在黑夜里，争斗的情形之下。他所有的证明语言，都是一种推测性判断。所以我认为，他的证词效力是可疑的，不可信的。”

    陈凡听凌波这样说，开口说道：

    “我也认为，证人的证词效力是可疑的，不可信的。可是有人指证了东方教授，而不是别人。东方教授至少应该有不在场的证据，就能够推翻证人的证词。否则，我们怎么能够相信：出现在斗殴现场，用小针刀做武器，杀死三个人的那个凶手，不是东方教授呢。”

    东方傲微微笑笑，说道：“我是个独身的人。晚上时间就是一个人，我去哪里找这样的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