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深潭奇遇
如雪被重击之下坠入石壁旁的水中，直沉入底。 张散人这一击，对于毫无自保之力的如雪来说，不啻于一记绝杀，胸口肋骨根根断裂，内脏尽数被震碎，紫黑色的血液不断从口中喷出，他已然失去了意识。 那石壁之水不知流向何方，带着软绵绵的如雪一直向前飞奔。也不知过了多久，如雪随着水流落入一汪深潭之中。 圆圆的潭水水面有十丈左右，四周均匀分布着八眼喷泉，如雪便是从其中之一掉落下来的。 安静，绝对的安静！ 仿佛做了一场极为漫长的大梦，梦中各种景象光怪陆离，无数奇怪的符号长江流水般钻进他脑中，在身体某处，仿佛有一件沉封已久的神秘之物正在开启。 潭底是温润如玉的石床，上面长满了细密的青苔，极为光滑。如雪躺在上面，身体无意识地轻轻摆动，背部象有千万只手同时为他按摩。 淡淡的红色光芒从他身体里射出，托着他缓缓地浮上水面。 当他的身体浮出水面的那一刻，红光猛然暴涨数十丈，把本就不大的空间全部充满，那八个泉眼也瞬间停止了喷水。 如雪在红色光芒映衬下，整个人也变得妖异起来。 忽然，嘭的一声闷响，潭水剧烈地翻滚起来，一只形状奇特的金色须状物从水中直冲而起，在无尽红光中划出一道金线，飞向顶部，在红光中左冲右突，似要逃离一般。 可是潭水上方空间不大，到处都是极为坚硬的石壁，那奇特之物无处可遁，忽然发现了浮在水面上的如雪，它顿了顿，绕着如雪飞舞了几圈，根须延伸聚合，很快便形成了一个与如雪大小相仿的金色片状物，完完整整地把如雪包裹起来，金光闪了几闪，便和如雪合二为一，消失不见。 与此同时，红色光芒仿佛被一股极大的吸力拉扯一般，迅速收缩，隐至如雪体内，取而代之的是道道湿润的金色光芒。 潭边的八眼泉水轰然重启，潭水也平静下来，不再如沸水般翻滚。 金光起处，如雪全身忽然变得通透无比，肌肤血脉尽显，骨rou内脏清晰可见。在金色光芒的抚慰下，破损的伤处和脏器迅速复原…… 当如雪再次睁开眼睛，发现自己飘浮在一片漆黑的水面上，确切地说，是浮在水面那层漆黑的污物之上，散发着难闻的腥臭闻。 他动了动胳膊，骇然发现那黑色污物竟然是从自己的身体里面排出来的！ 大惊之下，他急忙翻身向岸边游动。让他不解的是，他也就挥了挥手臂的动作，身体竟然象离弦的箭一般向前冲去，一个收势不住，重重地撞在岸边的岩石上，奇怪的是身体竟然毫发无损，岩石却被他撞掉了一大块。 惊奇中爬上岸来，却发现身上的衣服早已不见，经历了蜕变后的身体变得更加强壮，肌肤上闪烁着淡淡光润。现在他还顾不上观察自己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眼下的当务之急是赶紧找件衣服穿上。 搜寻了一周，他才发现这里是一个相对封闭的空间，除了那汪泉水和八眼喷泉之外，再无出口。他正思索着该怎么出去的时候，耳边忽然传来一阵细微的异响，他侧耳倾听，发现那声音是从一面墙壁后面传来的，他帖在墙壁上仔细听了一会儿，顿时就明白过来。 那边应该是张散人和于水谣所在的地方，和他这边只隔了一道石墙。而那边的两个人正在干什么，他也不傻，心知肚明。 想到张散人赏给自己的那一掌，摆明了他就是想要自己的命，他不由得心头暗恨，恶作剧之心大起，便尝试沿着石缝小心地抠动上面的碎石，那原本排列得非常紧密的石头轻易就被他抠了下来。 他一边小心地“凿洞”，一边判断着那两人的位置，只是几息的功夫，他把把石壁弄出一个巴掌大小的圆洞出来。透过圆洞向里面张望，只见张散人和于水谣两人正赤条条地纠缠在一起，象两只妖怪打架一般。 如雪对这个场景却也没什么兴趣，他目光一转，落在了地上的衣服上面。他暗自呸了一声不要脸，探手过去把两人的衣物尽数取了过来，然后又小心地把圆洞堵死。 那两人完全望我，对如雪的一系列举动竟然毫无察觉。 他把张散人的道袍抖了抖披在身上，把于水谣的那身衣服扔到了泉水里。然后找了个离那两人远些的位置，再次抠动石壁上的石头。 功夫不大，一个可容一人通过的洞口出现了。如雪探头向里面看了看，正是他跟随张散人和于水谣两人进来的那一小段通道。 他小心地跳过来，然后再把洞口复原，听那两人的声音，一时半会儿也出不来，他便悄悄地沿着来时的路退了出去。 出得洞来，如雪抓起扔在地上的担子和水桶，一溜烟地跑回去了。他想好了，无论李虎对他说什么，或是怎么样处罚他，今晚的水说什么也不挑了。 可是让他感到意外的是，李虎并没有来找他的麻烦。 如雪躺在自己的硬板床上，把门关得死死的。原来这里是他和那个叫五谷的少年一起住的，现在五谷跟随蒙元修出仕为官去了，这里面就只剩他一个人了。 不过这样也有一个好处，他可以静下心来回想刚刚发生的事情了。 他记得自己被张散人打了一掌，然后便晕了过去，醒来时便浮在水面上了，还有自己身体里排出来的污物是什么东西？怎么会那么臭呢？ 想来想去还是没有头绪，他摇了摇头不再去想，闭上了眼睛。 可是这一闭眼睛不要紧，各种各样奇形怪状的图画和文字纷至沓来，让他根本就不能入睡。 实在没有办法了，他只得翻身坐了起来。虽然他还不知道在自己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但是有一种直觉是一定不会错的，那就是有另一种东西侵入了他的身体。因为他发现不但自己的身体变强壮了，头脑中更多了许多以前从未有过的东西，让他困惑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