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0章 对酒当歌
胡月白奇道,“可你的这位皇后,心气也不低啊……” 清风微微一笑,“她早就撤了。还想效仿陈轻衣……”他摇了摇头不屑地说道,“可惜我不是那个笨蛋楚皇。我当晚就用她写的那副上联为引,给常承欢发了一道旨意,让他先把皇后带回家去学两年礼仪再送回来,当时把常承欢那个老家伙吓了个半死,拿着我的旨意去找他的女儿,当晚她就撤了对联向我请罪来了。” “既是如此,那你们夫妻二人应该……”胡月白有些不解,连他都能看出这个清风皇帝和他的皇后连貎合都算不上,就更不要说神离了。 清风叹道,“此女心机太重,手段也多了一些,和她父亲以及几个兄弟都不一样,我不喜欢这样的人。” 胡月白呵呵笑道,“莫说是女子,即使是男人,有了这样的心思,我也会敬而远这。” 清风摇头不语,神色间颇多无奈。 应重阳道,“你身居大位,不能象我们两人一样,做事可以随性而为,皇嫂只要不做出什么有违大体的事来,还是暂时由她去吧。” 清风点头道,“我也是这么想的,她喜欢权力和控制人,我便把后宫交由她打理,但是绝不能干涉朝政,这是我的底线。” 胡月白对这些事情并没有什么太大的观感,反而对陈轻衣的那副对联很有兴趣,“重阳兄,陈皇后的那副对联你对得上吗?” 清风笑道,“莫说楚国第一才子应重阳了,就是我也能随便对上个十副八副的。” “是吗?”胡月白看向他,清风喝了口酒说道,“她的上联是:水秀轻纱幔舞仙音飘缈何处,我就给她对:金缕铁甲生威战鼓惊雷云间。” 应重阳拍手笑道,“清风兄果然是一代大才,妙对随手便来。” 胡月白也不断地点头,“果然不错!” 清风笑道,“重阳兄自会有绝对相和,我这不算什么。” 应重阳摆了摆手说道,“我也不喜这般装模作样的女子。不过……我的作法与清风兄不同,她既然认为她是天下第一,无人能及,那我就把她的对子散到民间,让那些乡野之人,贩夫走卒随意来对,每天给她送去一幅,到现在算来……也有三五百幅下联了吧!” “啊?”胡月白和清风同时一呆,随即爆发出一阵狂笑,就连站在一旁的刘可也忍不住掩口笑道,“我的应大将军,你这不是存心让陈皇后难堪吗?她还能饶得了你?” 应重阳撇了撇嘴,“要不然我也好过不了,她还不是变着法的捉弄我!” 胡月白和清风好不容易收了大笑,胡月白端起酒杯说道,“应兄这个脑袋里面装的究竟是什么呢,我非常好奇。” 应重阳摇头晃脑地说道,“对什么人就要用适合他的方式,象两位这样的君子,我自当礼敬有加,对于那些小人嘛,我就要比他还阴暗,对于恶人嘛,我就是恶中之魔,人中之鬼,神佛也要让三分!” 胡月白大笑道,“别的我没见到,我只看到了一个多情的俏公子,变着法的勾引人家未谙世事的小姑娘,那手段……” 清风笑道,“月白兄羡慕不来的,在这一点上,你我恐怕都望尘莫及啊。” 说到这里,应重阳忽然发起呆来,握着杯子的手微微发抖,清风奇道,“重阳兄,你怎么了?” 应重阳长叹一声忽然说道,“月白兄,栖凤观后山的那眼灵泉,你以后千万不要靠近,那是个大凶之地。” 胡月白一愣,“我听说那里直通灵脉,如果运用得法,就可获得原始灵力,那可是修灵人梦寐以求的好东西啊。” 清风却不知道他们两个说的是什么,胡月白拍了拍应重阳的肩膀说道,“你不要想太多了,你身上的玄天真气与灵力相斥,接近不了是正常的。” 应重阳摇了摇头,“我不但进去了,还下到了底层。” 胡月白一惊,“当真?” 应重阳苦涩一笑,“如果没有她,我怎么敢下去?可她……哎!”他狠狠地喝了一口酒,“我注定是一个不会有归宿的人。” 清风见他忽然神色落寞起来,不悦地摆摆手说道,“今日有酒需尽欢,想那么多干什么?对了,月白兄,你快给我讲讲你想要这白玉壶做什么。” 胡月白顿时便来了兴趣,兴致勃勃地讲起了他在栖凤观上的精彩经历。清风听完不禁大笑起来,“月白兄你可真是胆子不小,那栖凤观是什么地方,你也敢去乱闯?可以这样说,栖凤观的地位都远在我郑国之上,风雷大陆十六个国家,每个国家都有他们的人。我们也是受了他们的庇护的。” 胡月白笑道,“被凤王伤了筋骨,我也算是明白了,那就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我听人说这真丝白玉壶可以助我恢复灵力,这才找了谢家兄弟来帮忙,不想费尽心机却得了个假的。” 应重阳笑道,“月白兄,你一直在喝壶中的美酒,可有什么异感吗?” 胡月白愣了一下,凝神一探,忽然面露狂喜之色,“当真管用!” 清风笑道,“恐怕管用的不是那只壶,而是壶中酒吧?或者说是重阳在酒中加的料。” “加料?”胡月白不解地看向应重阳,应重阳道,“本来我的玄天真气和灵力是互相排斥的,可是经过寒玉壶转润之后便成了弱刚之物,月白兄再通过酒引下去,即可与你无碍了。” 胡月白长身而起,一辑到地,“重阳兄,胡某人谢过了。” 应重阳抬手把他拉起按到座位上,“月白兄说的什么话来,你我一见如故,我已把你引为知己好友,何谈谢字?” 胡月白颇为动情,端起酒杯和他们两人碰了一下,“胡某前身是隐居灵山的白狐,自化成人形以来从未敢踏出一步,如今初入尘世就结识了两位挚友,当真是胡某之幸啊!”说着便一口喝干了杯中酒。 应重阳和清风不断地点头,仰首饮尽。胡月白拿过那只白玉壶仔细观赏起来,他越看脸上的异色越浓,应重阳看着他笑而不语,清风问道,“月白兄看出什么了?” 胡月白道,“这只玉壶的做工决不是普通打磨成型,而是用极为强悍的内力切割,然后再染压图案才会有如今的效果,可是让我奇怪的是……那只仿品。”
“仿品怎么了?”清风问道。 胡月白道,“重阳兄身具无上功法,玄天真气开金破玉自然不在话下,可是仿品的做工与此物也极为相像,究竟是谁还有如此功力呢?” 应重阳无所谓地抿了一口酒,“世上高人多得是,我们家的玄天真气也不是独一无二的,还有人比我更厉害,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 “不然!”胡月白摇了摇头说道,“我曾仔细看过那只仿品,无论是切口还是过渡打磨,有的地方甚至比应兄之作更加精细,如果风雷大陆上真有如此人物,怎么可能没有人知道呢?” 清风笑道,“管他谁是谁,真的假不了,假的永远也成不了真,来,咱们再干一杯。” 谈笑间三人便已是几十杯酒下肚了,每人都有些微醺。清风拿起筷子,让刘可在他面前摆了五只碗,在每只碗中倒入多少不等的酒,然后便执筷击碗,高低不同的音符随着他长短敲击飞了出来。 “重阳兄,月白兄,今日我兄弟三人把酒言欢,畅快至极,不如我们赋歌一曲如何?” 应重阳抚掌道,“好!” 胡月白脸色赤红,细长的眼睑低垂着,“我可不会赋词,不过跟着唱两句倒是没有问题的。” 清风道,“如此甚好,重阳兄,我来赋上阙,你来和下阙如何?” 应重阳说了声好,清风双目微闭,筷子轻击碗边,低低地吟道: “明月清风自有时, 胡莺婉转唤醒迟, 君王榻上梨妃醉, 欲挽青衣不自知。 不自知, 君醒迟, 误了千机万纾诗, 红日东来一片痴…… ”他语调低沉,一字一字缓缓吟出,最后一句“红日东来一片痴”落毕,三人竟当真痴痴发愣,陷入静思之中,就连刘可也双手合什,闭目不语。 月光从高大的建筑缝隙间洒落下来,在大殿外的石阶上投下了一抹清白的暗影。 胡月白不住地摇头感叹,“真是奇妙!简简单单几个字随意组合起来,竟然有着如此幽深的意境,难怪那么多族类都想炼化人形,这的确是另一个完全不同的世界,让人心醉神迷啊!” 清风摇头叹道,“月白兄,人世之间有诸多美好,更有无尽丑恶,若论其凶险,与异族相比,恐怕有过之而无不及啊!” 胡月白点了点头,“我已经有了感悟。自入世之初,便见惯了你争我夺不择手段,所以与二位兄弟相交,当真难得至极。重阳兄……”他一侧目,竟然发现应重阳双目微合,眼角湿润,嘴唇微颤,却不知是想起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