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第四十三章
隐秘的动了动左手的手指,快没有知觉了。【】原来痛到极致的感觉是麻木！ 伸出右手中指推了推眼镜,用力握紧球拍,打出一个左角边界球。迹部立刻冲过去接球回击，手冢领域…… 此时的我全凭着一股信念在坚持着。 在青学这边的看台上,海棠末叶捂着嘴，悄悄的离去,完全没有发现身后紧跟着他的乾贞治。出了赛场,末叶就蹲在一个角落里放声大哭，嘴里用中文含糊的说着，“呜~~~,和看电视完全不一样，我没办法眼睁睁的看着他伤害自己不去管,怎么办？呜~！！！”哭了一会儿又忍不住站起来用日语骂起来：“手冢国光,你这个笨蛋！笨蛋！固执的家伙，竟然让我眼睁睁的看着你走到这一步……” 听到这里，在他身后的乾忍不住问了出来，“关于手冢的伤，你知道多少，为什么要瞒着大家？” “他肩膀的伤势很重。我阻止过了，但是身为青学的部长，他不愿退缩。而且他认为有迹部这样的对手，即使这一战成为他网球生涯最后的告别赛，也可以无怨无悔了！” “告别赛？” “嗯，等这一场比赛结束，他的网球未来也就完全毁了！”末叶故意隐瞒了手还可以治疗的讯息，希望乾能号召青学的众人制止手冢继续犯傻。 话音还没落，乾就朝着赛场的方向飞奔而去。 与此同时，冰帝的监督席上。神太郎正用赞叹的目光注视着手冢,“青学部长，是叫手冢国光吧。没想到他会故意引导二段扣杀，然后击破给迹部看，到了现在还能有这样的精神体力，真是个了不起的人！” 现在场上的比分是40—0。 【还有一球，足以坚持下来！】 我尝试着再次握紧球拍，准备打出这最后的一球时，意外发生了！ 一阵钻心的仍同从肩膀蔓延至全身，“啪”的一声，拍子掉在了地上。我终于承受不住，按着肩膀，颓然跪倒。同时，迹部一个扣杀，球落在了界内，被他扳回一分。 “我……坚持不下去了吗？” “手冢！”“部长！”熟悉的呼喊声让我回过神来。菊丸他们全都翻过栏杆，冲入了场内。 “不要过来！”我喝止了他们。“回去！比赛还没有结束！” 虽然我强撑着拾起了球拍，但是疼的实在太厉害，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迹部追平了这局。 要抢七啊，还是拖到了这里，一局决胜负吗？ 我立刻坐在椅子上抓紧时间休息，仰起头，拿着毛巾擦拭着脸上的汗水。身上的衣服都被汗水浸透了，真是狼狈。 活动了一下左手，张开、握住，张开、握住……如此反复几次。还行，控制力还在。尝试着转动了一下肩膀，“嘶！”好像要被撕裂了一样，疼的要命；而且更难受的是因为疼痛的辐射，胃部也跟着抽抽，直犯恶心。赶紧又举起水壶，狠命的灌了几口。可能是心理作用，也许是休息了一下缓了过来。起码，手臂的麻痹感减退了不少。无论如何我都要坚持下去，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机会，我都不会放过。 耳边传来一句“迹部，我们这次一定能打败立海大的，青学不足为虑”，我下意识的顺着话音朝冰帝那边看了看。 “你的话注定只能是空谈了。抱歉，不能让你们进军全国了，我有着非赢不可的理由！所以，迹部，对不起！”我闭上双眼默默的在心里对迹部道歉。 再睁开眼时，身前站了一溜儿试图动摇我决心的人。 先是不二，睁开蓝眸对着我轻声细语，比起劝说我更想理解为威胁，“手冢，再打下去太危险了！” 乾紧跟着，“以你现在的状况，能赢迹部的几率，为0%。” 桃城也亮出他的大嗓门，急切的说道：“tezuka部长，不要勉强！” 我看着眼前一张张青春飞扬的脸，脑中过往相处的片段，蜂涌而出： 总是默默跟在我身后关心我，自己笑得一脸温柔却偏偏坏心的想看我变脸的不二周助；任劳任怨的承担大部分社团工作，全心支持我的大石秀一郎；活泼可爱有些多动的菊丸英二；精明干练，十足可靠的乾贞治；爽朗、关心后辈的桃城武；听话认真、坚忍不拔的海堂熏；我亲手选定的嚣张又敏感的小支柱——越前龙马，还有去医院治伤不在场内的单纯热血的河村隆。 过去一幕一幕，就算是平淡琐碎的细小情节都能让我感受到生活的真实、美好，这些全都是你们给我的。 想到这里，我从监督席上站了起来，对着他们微微鞠躬。 可是，抱歉了！明知大家会担心，我还是要坚持下去。手冢是为了与大和部长的约定，我则是要为了你们而战。在大家身上，我找到了自己突破死生的界限，穿越时空而来的意义；现在换我来报答你们了！带领大家走向全国，我一定能够做到。相信我，你们的笑容和梦想就让我来守护吧！ 这么多说不出口的理由，就让我用行动来表示吧。伸手抓过球拍，大步朝场内等着我的迹部走去。 才走了两步，大石就冲到我面前张开双手拦住我，“大石？”还是要阻止我吗？ “你是怎么和大和部长约定的？！” 不等我回答，一个意想不到的身影便走进了我的视线，大和部长！？ 我没有开口只是定定地看着他，你来了！ 他痞痞的靠在看台最后边的铁丝网上，嘴唇一张一合说着“tezuka，要加油喔。青学，就拜托你了！”我冲他点点头，示意自己听懂了，然后，目送着他离开。谁都没有看见我们交流的一幕。 然后，我对着大石坚定的回答：“一起去全国！”大石，我记得的，我们的约定。还有大和部长，你的信任我不会辜负。 “做到啊！”当然，我可不愿被你的碎碎念给烦死。 “青学，加油！”是河村！我抬头看见他高举青学的队旗，使劲的挥舞着，龙崎教练也回来了。 大家都在，真好。 那么，全都睁大眼睛好好看着我是怎样打败迹部带领你们走进全国的！ 带着满腔的豪情，我上场了。身后传来越前的挑衅：“我先声明，不要输了。只有我才可以打败你！”你别扭的关心我收到了。 脚下不停的走到裁判台下，对裁判说道：“请继续吧！” “你确定还能比下去？” “是的，没有问题！” “那好吧！青学对冰帝，第七局，现在开始！” 又是一阵你来我往。 从迹部打过来球的力道判断，他也有些疲倦了。不是说我撑不过一小时吗？看我们谁先倒下来！ 尽管疼痛侵蚀着我的意志，但是心中始终有一个念头，那就是要把球打回去。 渐渐的，忘记了这场比赛进行了多久，忘记了周围的一切，我的眼里只剩下对面那个被我超越又追平，或者反过来追平我的对手。完全沉溺在一球又一球来回交替的快感中。 手冢，我看错你了。一直以为你是个更冷静、更让人折服的家伙。没想到你会以这种极限状态来打这场比赛。像你这样的战士到底想要什么？你这样的网球又有谁能理解？既然如此，你赌在青学上的精神就由我来切断吧，即使是注定陷于不义之中！无论这场决胜局要打到何时，我都要以我最强的力量，一球、一球地去打……迹部暗暗的发誓，透支着体力，打得更加用力。 青学的休息区里，大石以哀伤又无奈的口吻诉说着眼中可见的事实：“不止是手冢，那个迹部也已经到极限了，两个男人的灵魂，通过网球碰撞在一起。只要看着他们两个，任谁都不会也不能让这场比赛停止。” “35—35，平。” “35—36，迹部领先。” “36—36，平。” “37—36，手冢领先。” 比赛到了这个份上，实在没什么观赏性了，球只是机械的飞过来飞过去，无趣的很。 我现在的情况很糟糕，其实已经疼的神志不清了。见到球飞过来，下意识的打出一记零式削球。可惜接球的位置偏了，没能形成旋转，所以球并没有贴地滚回来，反而弹了起来。 迹部原本还以为这下子输定了，没想到会是这种情况。灵敏的反射神经让他快速的扑倒在网前，硬生生的接起了这一球。 既然这样，那就趁你爬不起来的时候，结束这一局吧！ 遗憾的是手臂已经抬不过肩膀的高度了，只能打出一个没什么力道的小吊球，球堪堪的落在中间的球网上，来回摇摆。 要落在哪一边呢？所有人都屏息以待。 明明只是一秒的瞬间，我却感觉有一个世纪之久，网上的小黄球在我眼中放大了一万倍。我看着它的余力散尽，贴着网落在了迹部的半场，而迹部已经没力气接起它了。 呼，一切都结束了，我赢了！ 丢掉球拍，我抬头仰望苍穹，笑得心满意足。这一刻，所有的遗憾都不重要了，所有的逃避都成了过去。脱掉了手冢给我带上的枷锁，才发现自己是那么的感谢他，没有他我不会像现在这么真心的爱上网球。老天爷，谢谢你；手冢，谢谢你！谢谢你给了我全新的生命；亲爱的家人，可贵的伙伴，一切的一切，都非常感谢！ 得偿所愿的感觉真好！大家……我们赢了！ 看台上欢呼的青学众人朝我挥着手，叫我过去。正准备捡起球拍时，心脏突地剧烈跳动，让我停下了动作，是太累了吗？ 这时迹部在网前站定，叫着我的名字“tezuka!”,我上前去和他伸出的手握在一起。看着他灰头土脸的样子我有些不自然，正想说些什么，他高高的举起了我们相握的手，喊道：”真是一场精彩的比赛！” 我睁大了眼睛，“你不怪我吗，迹部？” 然而我注定听不到他的回答了，心脏的部位突然爆炸般的释放出强大的能量，我承受不了地昏倒在迹部的怀里。最后的印象就是他焦虑的表情和他干裂的嘴唇。 原来，你也有这么不华丽的时候啊，迹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