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屠杀
在这一刻，赵建明头皮发麻，三魂几乎吓跑了两魂半，也不知哪来的一股力气，猛的甩开李柱子的手，连滚带爬的冲出破屋子大喊起来：“鬼，鬼呀，离我远点！” 跟过去的几个人也看到李柱子的尸体，疯了似得逃出来，但终究有垫后的，只听一声惨叫，赵建明回头，只见一个强壮的村民被李柱子像小鸡仔一样拎在手里，张开嘴一口咬在他的脖子上，血液四溅…… 被咬的村民拼命的挣扎，眼睛瞪的无比滚圆，似乎想呼救，但血液从口中倒灌出来只有咕噜噜声……最后身体慢慢软了下去，死了。 赵建明不知道自己等人怎么逃回灵堂的，他脑子里一片混乱，李柱子上个茅坑怎么就死了，还和王氏夫妇死的一模一样，不仅肚子里的五脏六腑消失了，他还变成鬼将自己骗过去…… 他突然想到老陈头煮的稀饭，胃里又是一阵翻涌。坐在椅子上，赵建明眼角余光落在王氏夫妇的遗照上，他们两夫妻面上带着若有若无的笑容，让他的心不由又是一阵发毛。 回来的几个人面如土色，他们都是亲眼看到李柱子变鬼杀人，全都打起了退堂鼓：“村长，今晚守夜，咱，咱们要不就不守了吧……这李柱子万一追到这里来。” 赵建明很明白他们的感受，点点头正准备说话。 他忽然觉得有些不对劲，从回来到现在太安静了，环顾一下四周，灵堂里负责守夜的人全不见了，包括被怀疑杀了人的老陈头。灵堂之中阴风阵阵，时不时弥漫出阵阵的血腥味，这味道，在破房子里也闻到过…… 赵建明额头渗出细细的汗珠，灵堂两口棺材冰冷的摆放在那里，他总感觉躺在里面的人随时都会坐起来一样…… 就在这个时候，有人见赵建明一直没有吭声，急的带上哭腔道：“村长，这夜真的守不了，你就让我们离开吧，李柱子不来，我怕那女人也会来找我们报复。” 赵建明一愣，什么女人，哪来的女人？ 这胆小的村民不顾旁边人眼色，把前天孕妇求助村民无门，最后活活冻死在石房子里的事情说了一遍。 赵建明听的冷汗直流，这么说来一切源头都在那个怀孕的女人身上。 王氏夫妇和李柱子都住在村口，他们可能最先被女人敲门求助过，所以这死亡应该是按女人敲门的顺序杀，他缓缓吐出一口气，李柱子这么快变鬼，王氏夫妇也可能变鬼了，那孕妇女人更不用说了…… 是复仇的话，躲在家里并不安全！ 犹豫一下，他重重下了决心，开口道：“想要活命，快通知各家各户拿上被褥和草席，到平时唱戏的水泥台上集合，所有人都要，动作快，慢了要命！” 很快村民们在空地集合，女人来报仇的事情，很快在彼此之间传开。 赵建明看着众人一个个面色恐惧，知道这不是谴责他们的时候，于是大声道：“我听说人聚集在一起，鬼不敢靠近，咱们这么多人，先对付着在这里待一个晚上，等明天天一亮再想办法！” 没有人是不怕死的，在这种寒冷晚上，虽然不少有怨言，但没有更好的办法只能就这么办了。但噩梦还在笼罩着，小小的水泥台上挤着三百多号人，男女老少都有。 虽是农村人，但还做不到在人面前解决三急的人，特别是女人。 于是陆续有三三两两结伴，在水泥台附近的草丛里解决，但紧随着几声惨叫，去解决三急的人却再也没回来，无论水泥台上的人忽然如何呼喊，也得不到回应。 赵建明实在没有勇气去寻找那些人是死是活。 这时人群里嘈杂起来，有人来拉扯他的衣袖：“鬼，鬼呀！” 顺着他的手指看去，赵建明倒吸一口凉气，从草丛里走出几个半透明的人影，李柱子，王氏夫妇，还有刚刚去解决三急的几个人！ 他们从头到脚的皮肤泛着死灰色，眼睛翻白没有瞳孔，就这么呆呆的站在距离众人七八米的位置盯着，腹部的位置统一破开一个血窟窿，空空如也，里面什么都没有。 村民们活了一辈子见过凶狠的野兽，但哪见过真的鬼，当场裤裆吓湿润的就有一大片人。有三四个爬起来就往反方向跑：“我不想死，我不想死呀，不关我的事情！” 他们奔跑着离开人群没几步，身体忽然定住，声音戛然而止，脑门慢慢转到了背后！紧接着再旋转一百八十度，脖子扭成了麻花状……活人的脖子扭成这样，哪里能活得下来。 幽幽凄凉的笑声突兀响起。 一个肚子高高隆起的女人缓缓浮现出来，她身上和脸上少了泥水，出乎意料的漂亮，但嘴角一抹怨毒的笑容却令人如置身冰窖…… 女人的出现，村民们哪里淡定的下去，有跪地求饶，有的吓晕过去，更多的选择了逃跑…… 凄凉笑声在耳旁环绕，女人的身影忽隐忽现，每次出现都在一个落单的村民身旁，手直接扎进其肚子里面一扯，内脏拽了出来，血水喷洒了一地。 其他鬼也参与其中，一时间犹如人间炼狱。 赵建民浑身发软一屁股坐在地上，他看出来村民聚在一起是有效果的，否则鬼也不会挑少的杀，可现在人群太分散，他想叫村民别散开，可声音卡在喉咙里面喊也喊不出来…… 三百多号人，只是一会儿时间，就死了接近一半，水泥台上已经被血彻底染红。赵建民再厉害也只是一个普通人，他心如死灰的靠在石台柱子上等待死亡。 村民死后变成鬼，似乎很快就忘记了一切，那个跟他说孕妇女人惨死原因的村民已经化作鬼，龇牙咧嘴的扑过来……赵建民正要闭上眼睛。 “孽障！” 不知哪来一声暴喝！ 赵建民只觉得有什么东西飞过来，变成鬼的村民，惨叫一声化作一团青烟，地上哐当一声落下一枚铜钱滴溜溜的转。一个人影健步如飞从草丛里面跳出来，发髻，蓝袍，黑布鞋，赫然就是前天风雨夜观星象的中年道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