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横生枝节
日头西晒时，我便拉着三个小孩到了祠堂，村长及村里比较有威望的老人已经到了，他们后面站着一对老夫妇两个小媳妇和三个老实的庄稼汉子，见我进了屋对我点了点头并不作任何言语，倒是村长开了口笑道：“桂花来晚啦，土巴子家的都来一盏茶时间，再不过来就找人去叫你了。”说完指了指他们身后的一群人，又说道：“还有我们这些比较能说得上话的老人家。” “麻烦大家走一趟了。”我说完便学着古代女子的姿势福了福身子。 “照早上的约定，土巴子家付十两银子加上五百个铜子给桂花，桂花家的一亩良田加上房子卖给土巴子家，大家有意见吗？”村长继续说道。 几位老者摇了摇头都说没意见。村长见每个老者都同意后就叫身边的一位老夫子拟了两份一样的买卖契对着我说道：“桂花，你把房契和地契带过来了吗？” “村长，带来了。”我从怀里掏出早已准备好的房地契，古代的房地契买卖必须要有比较有威望的人作为中间证明人或者到官府作证才能奏效，所以我的地契并没有被偷走。 “好，桂花，我知道你不懂大字，你就在这边按个手印就可以了。”村长指着一个地方说道。 事情已经发展成这样再后悔也没什么用了，而且把房子和地卖了我也可以少些牵挂，这不就是我的初衷吗？虽然不知为什么，心里总是酸酸的，但我的大拇指上沾满了印泥后便准备往指定方向按去，突有一道急切的声音传来：“我不同意。”从祠堂门口走进了一个年过五十的老者喊道，身后跟着几个二三十岁的庄稼汉子。 “钵子，咋啦？”村长问道。 “柱子，我们看你平时为人不错，做事公正才选了你当村长，你咋就干这缺德事啊？”老者骂道。 “钵子，这话你可说清楚，我做了啥事还缺德了？”村长大概被无端的指控激怒了，一脸打破沙锅问到底的表情。 “王政家的房子和地不能卖，这是我们的，凭啥叫桂花这个贱蹄子给卖了。” “王政休了桂花，县太爷千金也说了地和房子归了桂花，那么地和房子桂花爱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村长一听老者的话后眉角处都皱成一个八字眉。 “这不对啊村长，桂花是个外姓人，我可是他堂堂的大伯，王政不要房子和地也自然归我们。”老者说的话明显是强词夺理。 “钵子，人活着要讲理不是？凭良心讲，至从桂花嫁了咱王家村也是忙里忙外的，前几年修的房子钱也是桂花辛苦挣得的，现在王政没良心当了陈世美，你们的良心也被狗吃了吗？现在居然要强占别人的房子和田地，说出去你老脸还要不要了？”站在村长身边的一个花白胡子忍不住说道。 “我不管，反正我们就是不允许桂花卖了房子和地。”号称王政大伯的钵子见自己的理不占优势就开始耍起了横来。 “你这样做不让乡里乡亲笑掉大牙。”花白胡子见钵子蛮不讲理气得整脸通红直接骂道。 “我又没说不让桂花住这里，只是不让她把我们祖宗留下来的地卖掉罢了。”钵子忙狡辩道。 “你你你……”显然老者不善言辞，被钵子的狡辩说辞堵得无语。 “好了，别吵了。作为村长我来做决定。”村长在关键的时候还是能拿出点魄力的。 “得，那村长，你说说，我们说得没理吗？让一个外姓女人得了房子和土地已经是我们最大忍耐了，那贱蹄子居然要把它卖了，想想当年她不声不响的嫁过来，我就觉得不是什么好货，看看看，现在居然要把我们祖宗留下的那一点点地都要卖，真是不要脸的贱人。整一个就是个破烂货。”王政大伯说完还朝我瞪了一眼。 是可忍孰不可忍，骂人都带贱了，就是好脾气的人也受不，更何况我没说过我是个好人，我可不是琼瑶阿姨笔下的柔弱女子能当个软柿子让人捏忙道：“树要皮人要脸，这么恶心的话都能说出来，说好听点我叫你大伯，说难听点就一个只会欺软怕硬的小人。我记得自从王政父母双亡的时候你也没有帮衬过他一点，现在就好意思说是他大伯，别哪天在街上看到他称是他亲戚让别人笑话了去。再说那时候很多乡亲都听到王政把房子和田地给了我，那我就有权处理自己的东西，凭什么不能卖？再说说祖宗的田地，我可是听说我的公公从家里出来后没分到半点的东西，这些东西可是我公公一手积攒下来的。你这行为好听点叫无理取闹，难听点就叫作强取豪夺。你同意我们孤儿寡母住这，只是不允许卖，那县令千金催我们搬家催得紧，不卖了房子，我们到外面喝西北风吗？如果我们孤儿寡母饿死街头你们是准备让乡亲们戳断脊梁骨吗？自然我们可以留在这里一直住下，但是麻烦大伯通知一下县令千金，我们不搬家了，一切责任由大伯担着。”这个房子和地是公公挣出来的是我听李嫂子说的。 有时候我觉得自己挺能说的，钵子听完我的话后一愣一愣的，硬是说不出一句话来。 “桂花说的有道理，你活了这把年纪也不照照镜子，还要不要脸了？”站在村长身边另一位老者说道。 “钵子，当年你可是一点田地都不分给你弟弟，现在抢孤儿寡母的地，真不要脸。”某老者也附和道，顿时四周的批斗声此起彼伏好不热闹，有嘴碎的老者甚至把钵子老头小时候干的缺德事都搬了出来。 钵子老头最终受不了群众的压力在小辈的搀扶下离开，在走的时候用眼睛狠狠剜了我一眼道：“小贱蹄子算你狠。”偶滴神那，人倒霉喝水也会塞牙，我真是上辈子没干过好事吧，穿越过来怎么都遇到这样极品。 于是乎，我们的买卖就在热热闹闹中开了场，安安静静结束了。土巴子家拿到他们想要的地契，而我拿到了属于原来桂花的微薄银子，不知道原来的桂花看到这样的情景是否会感觉到悲痛或者悲凉，八年的付出，却得到这样的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