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山院 - 都市小说 - 家有仙女在线阅读 - 第一百六十三章

第一百六十三章

    赖珠还想讲一些什么,可陶梅把手机一下子关掉了。她真的很高兴,竞争的阻力减少了。

    飞机很顺利地在成都机场降落,然后又顺利坐上了到黄龙的飞机。今天天气很好,所以才能飞得顺利;要是冬天,这里下起了雪,在机场里滞留十个八个小时,是常有的事。

    他们这个团下榻的还是上一次住过的格桑花大酒店。他俩一走进这一座装饰得很有民族特色的大酒店时,都想起那晚在这里“谈判”的情景,不禁相视而笑。

    这时,温腾飞和地陪给团友登记分配房间,而陶梅也没袖手旁观,给这个发钥匙,给那个拿行李,给那个指路。她只在这里住上两夜,就把这里房间的走向摸清了。这个团的成员也都是上了年纪的——温腾飞所带的团基本上都是一些大年纪人的团——旅行社认为把这样的团交给他带最放心——的确也是这样,他所带过的团队,都没有人投诉过。一路上,她对他们的每一个人都好象对自己的爷爷奶奶那样和气细心周到,连那些游客还以为她也是带团的。而到了吃饭时,看见她同他们坐在一起,才知道她不是带团的,她所做的一切,都是自愿的;每个人都很感动,对她也就像是对自己的女儿那样亲切,这个叫她亲闺女,那个要认她做干女儿,有的还开玩笑,要她做儿媳妇。

    在吃饭前,温腾飞叫她同他带团的一起吃饭,不要同游客一起吃,而她说,我也是游客,不要搞特殊。

    晚饭吃过后,陶梅向温腾飞提出出去走一会儿,才回来洗澡;温腾飞也正好有这个意思。俩人就沿着酒店后面的山脚小道一边走一边交谈。陶梅先开了口,她要把在白云机场还没有问完的问题问个底;她太想把他的家人和家乡的情况了解清楚了。

    “你奶奶得的是什么病?”

    “听医生说是肺结核。”

    “有多久了?”

    “有五六年了。<>”

    “看过医生了吗?”

    “看是看过了,但是,总没见效,好象一年比一年重。”

    “到过大医院看过了吗?”

    “爸爸mama倒是想带她去看,但是她怎么也不肯去。”

    “为什么呢?”

    “怕花钱吧,也怕走不出深山,更怕走出深山后走不回深山。”

    “但是,这个病是一天也不能拖的呀。”

    “这个我们也知道;看到奶奶的身体一天比一天衰弱,我们也很心急,但是没办法。”

    这时,俩人的心情就好象酒店周围的那些灰蒙蒙的大山那样沉重。

    “我有一个建议,你看这样好不好,带这个团回去后,还未开学,我同你回一趟家,把奶奶接来广州看病。”

    “这样好是好,但这要花好多钱,一下子从那筹到那么多钱,就怕奶奶不同意。”

    “这个你不用管;我的mama就是传染病医生,叫她看就行。”

    陶梅一急了起来,也就忘记向他保密家庭的情况了。

    “这太麻烦你和你的家人了。”

    “你还是那么客气。这有什么麻烦的,这是当医生的责任。”

    通过这一番交谈,温腾飞不但为陶梅的善良所感动,也就更喜欢上她了。<>并且,也对她的家人的情况也有了初步的了解,虽然她始终不想一下子把家庭的情况全向他透露。

    “你mama是那间医院的?”

    “是省肺结核医院。”

    “那爸爸呢?”

    “以后会告诉你的。”

    他以为她有什么苦衷,也就不再问了。

    时间已不早了,他们也累了——一到黄龙机场,下了飞机就直到黄龙风景区去,爬了大半天的山,又要跑前跑后、忙东忙西,哪有不累的。

    “时间不早了。奶奶的事等回到广州,我同爸爸mama商量后,看看怎么办好,再说吧。”

    “那得抓紧,不能再耽搁了。”

    “我家里的事,让你cao心,真是过意不去。”

    “你把我当什么人,还是这个样!”她有一点发火地说。

    “朋友,也不应该这样。”

    “朋友,朋友,这要看什么朋友,有酒rou朋友,有萍水相逢的朋友,有患难与共的朋友,有掏心掏肺的知心朋友,有一衣带水的朋友,有男女之间紧密相连的朋友……你当我是什么朋友?”

    “酒rou朋友,肯定不是;第二个也应排除在外;后面那几个,如果让我选择,最好全都是——能患难与共,又能掏心掏肺,又能一衣带水,又能是——”

    “又能是什么?”

    她明知他要讲的是什么,还是追住不放。<>

    “讲出来,怕得罪你?”

    “怎么会得罪我?”

    “太突然了,连我都没思想准备。”

    “那不为难你,以后再讲吧。”

    她是多么想听到他马上表白,但又不想为难他,就给他找了一个台阶,真是善解人意。

    当俩人一踏进酒店的大门,坐在大厅里的地接社的那位女导游就迎了出来,一看到温腾飞同陶梅在一起,就大咧咧地说:

    “好呵,温腾飞,撇开我,幽会去了!”

    陶梅听到她这一说,不禁脸红了起来;尽管她很想就像她所说的那样是幽会。她愣了一愣,就幽默地说:

    “好呀,现在就把‘狗’交回给‘禽兽’,好与‘禽兽’为伍去,拜拜。”

    她还未让他两位反应过来,就向自己的房间走回去。她走了几步,温腾飞和那位女导游才看着她的背影一起笑了起来。

    她之所以这么说,那是因为,这女导游叫覃秀。本来这个“覃”字就同“禽”字同音,而她在旅游车上向游客介绍自己的名字时,又故意把“秀”字讲成“兽”字,以博游客一笑。

    她回到自己的房间后,还不想去洗澡,而是坐在沙发上想着刚才同温腾飞的那一番交谈,生病的老奶奶的影子总是在脑子里翻滚。这时,她已下了决心,一回到广州就马上同温腾飞到阿坝来,把老奶奶接到广州治病。

    第二天,她一上了九寨沟,在天鹅潭边,抬头仰望着那耀眼而凝重的雪山,低头俯瞰着海子里那好象有灵魂的水,就让那不安分的心随着那看不到的天鹅在飞翔。她就不知不觉地对着雪山在心里唱起了:“在离天很近的地方,她有着森林绚丽的梦想……她有着大海般的光芒……神奇的九寨……她把那童话的世界,铺满草原……”在这个时候,她才把老奶奶那病弱的身影在脑里暂时忘去。在这里,她很想同温腾飞在碧潭边的绿草地上偎依在一起,但她不敢,怕那样会影响不好,毕竟他是导游,虽然在这里解说的主要责任不在他而在地接社的导游。

    到了每一个景点,她不但用心看,还是用心地拍——把每一个美丽的景点拍下来,还把温腾飞的每一个精彩镜头拍下来。

    温腾飞知道她又拍了自己,趁着地接社的导游在给团友讲解时,就溜近她问:

    “今天,怎么还要拍我?”

    “留作纪念。”

    “上一次不是有了吗?”

    “我手上只有一张。”

    “回到广州我全都给你。”

    “不用,让你留给你的儿女。”

    她真想说留给我们的儿女,但还说不出口。

    “我还不知道将来老婆在哪呢!”

    “可听说,在学校里,有一堆女生在追你。”

    “你听谁说的?”

    “这个你不用知道,是‘懒猪一号’,”她顺口编出。

    “什么‘懒猪一号’,那净是瞎编了。”

    “情报准确得很,美国中情局的。”

    “那就更会假了,打伊拉克打**的情报就一点都不准确,打**打了这么多年,连一点影子都看不到。”

    “你不信,以后我说出来,你看准确不准确。这一次是打‘狗’,不一样,一打定准。”

    “到时候再说不迟,我看你是拿rou包子打狗,白打,连瘸狗也打不着一个。”

    他知道她故意这么说他,可他不恼她,还觉得她调皮可爱。

    而她听到他的这一句话,就开心地笑了起来,还想同他侃下去,但是,大家都往下一个景点走去了,才收起话题,跟着大家一起走去。

    到了熊猫海后,大家就开始自由活动了,这时,他俩就有了多一点走在一起的空间了。他俩就在五花海边的绿草地上肩并肩的坐在一起,欣赏着碧空、雪山、异彩重重的海子,也欣赏着一对对在那拍婚照的新人。陶梅很羡慕人家,而又憧憬着美好的未来;她的心一会儿在绿水间游动,一会儿在雪山上飘荡,一会儿又在碧空上飞翔……这时,她感到自己的灵魂得到了升华!她还感到这里才是灵魂栖息的地方!

    其实,她这是第三次来这里了。上一次,是她遇到温腾飞的前一天。那一天,她一上了山,就给这里旖旎的如梦如幻的景色迷住了。那一次,因为是自由行,一个人就慢慢地看慢慢地欣赏。她对这里的每一座雪山、每一个海子、每一条溪流、每一帘瀑布、每一棵绿树、每一朵山花、每一根小草……都是慢慢地看慢慢地欣赏,而怎么看都觉得看不够;还常常凝神地轻轻地抚摸着一棵绿树、一朵山花、一根小草,好象是在倾听树与树、花与花、草与草的细语,又好像是她在与树与花与草在交语……这时,她的那颗心就总是飘飘然的,觉得自己的灵魂就好像就在雪山的上空飘荡。她还去用那清凉透彻的瀑布水去抹一会儿脸,那感觉就好象是大暑天吞下了冰激凌那样爽。那一次她的灵魂就好像被九寨沟摄走了。她似乎看到一个精灵手捧鲜花在向她招手:“陶梅,陶梅,请看,请看,看到我手中的鲜花了吗?那是送给你的!”她还似乎听到那精灵在向她发出了召唤的声言:“陶梅,陶梅,来吧,来吧,我在这里欢迎你,我在这里等待你!”

    第二天,本来还是想来这,又一次细细地遊览一番欣赏一番的,可是,只上山遊览了一会儿,就遇见了温腾飞,而给他的风采所吸引了,猎上他了,也就忘记了自己的安排了。

    俩人还是并列地坐在五花海边的绿草地上,突然,陶梅问温腾飞:

    “你们羌族人青年男女求爱有对歌的习惯吗?”

    “有,你们壮族呢?”

    “我们壮族青年男女每一年的农历三月初三就上山对歌。”

    “你会唱吗?”

    “就会唱一二句,那都是小时候奶奶把我带回老家住时,跟山民学来的,虽然以后上学放假了,到爷爷那也学过一下,但学得不多。”

    “那你唱一唱来听一听。”

    “我唱歌就像鸭子叫,怕唱出来,你用干了这里海子的水也不能把耳朵洗干净!”

    “像狼嚎,我也不怕。”

    “那你就听好了。”

    “我洗耳恭听!”

    “只怕你还未听完,就要去海子洗耳了。”

    “不,不会,怎么难听,我也要让它永久地沾在耳朵里,让它发酵。”

    “嘿,阿哥已有红绣球,为甚叫妹养鸡等猫狸。”

    陶梅以为温腾飞不会听懂这一句歌的意思,谁知她一唱完,他就马上回了一句:

    “嘿,阿妹美如西山火凤凰,惹得东山百鸟朝凤忙。”

    “嘿,阿哥生就棉花芯,让妹白等空相思。”

    温腾飞张了张嘴,就赶快合上了;他听到了她的这一句话,就知道她真的把他的情况摸清了,不禁脸一红,才知道她的那个“懒猪一号”的厉害。

    “怎么不接着唱了?”陶梅见状,问他。

    “唱不下了,”他回答。

    “那,就等下一次接着唱吧,”她不为难他。

    时间过得很快,大家都往下面的景点去了,再不走就跟不上他们了。他俩这才收起话题往下走。而刚才陶梅的歌却引起了温腾飞的思绪的翻滚——不知道卢腊梅现在怎么样了,下一次见面,应该怎么样是好呢?这个问题一直到了门口同大家汇集齐了,才暂时离开他的脑海。

    在往下走时,他俩不是沿着来路返回,而是沿着人走不多的芦苇海盆景滩那弯弯曲曲的小径走。他俩漫步在原木做成的便道上;有时,俩人身体挨得是那么近,这时,她就有一种无名的快感流遍全身,心臓就加快地跳动——她的心在沸腾,她的心在燃烧。她真想去把手插进他的臂弯里把头靠在他那又宽有结实的肩膀那样地走,但她的这个冲动还是被理智战胜了。他俩认识的时间毕竟不算长,也没有表示过一个什么意思。

    在那一条小径上,他俩遇上一对手牵着手,满脸笑容的一对青年人,那女的是一个蛛儒人,看来是热恋中的一对。那男的还时不时拿出照相机给那女的拍下了精彩的镜头。他俩的心被震撼了。特别是温腾飞,他想,人类什么时候才能人人像这一对青年那样,不受陋俗所左右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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