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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读过书的农民不懂得什么叫物理学,可在实际生活中,他们就能把物理知识运用得很好,磽秃之地是一样充满智慧的,”陶梅说着,就走过去把一个背篓拿过来,“你看,这个背篓,他们为什么不把它编成十分圆呢?” 赖珠接过手一看,背篓真的不是十分圆的而是略程扁形的,左右要比前后宽一些,并且贴身的那一面还是平的。 “哦,我明白了,这样不但不会减少装东西,而且在背一样重东西的情况下,重心靠近背,力矩短了,就会省力。” “还有,你看,农民使用的农具,比如锄头,它的锄把都是差不多同人的高度一般长,还有扁担的长度也是同人的高度差不多一样长的。这样,使用起来不但方便也省力。” 温腾飞听到陶梅这样说,真的很佩服她的细心;这些农具,他在家是可是经常使用的,可从没对它们作过这样的研究。他就忍不住对她赞扬起来: “哦,陶梅,你真的可以作农具专家了。我天天在使用它们,还从来没对它们作过这样的研究呢。” “你不要装谦虚,我知道你是满肚子都是这样的学问的,”赖珠说,“你这是为讨好陶梅,才这样说的吧。” “真的,真的不是装的,用是经常用,但是,真的没做过这样的研究。” “你俩怎么又贫嘴了。说老实话,我们这些生长在城市里的人,在某些方面真比不上长在农村里的三四岁小孩的生活能力强。赖珠,你看,刚才爬山,那两个小孩就好像山羊那样灵活。” 这时,出去拔菜的老乡抱着一把白菜回来了,顺便又捡回了一把生草药。他说,吃过晚饭,就剁碎这些草药,炒热敷上,明天就会走路了。伯父你想得好周到呀,陶梅说。她接过那把生草药在一一辨认,只是几样能叫得上名,多数叫不上名,叫得上名的是在爷爷那学来的。<> “老公,你知道她是谁的孙女吗?”那女老乡一看到老公回来了,就高兴地指着陶梅问。 “没见过,谁家的?” “她就是我的救命恩人陶郎中的孙女呀。” “怪不得,在山上第一眼看到她,就觉得那么脸善,原来是陶郎中的孙女,真是长得跟陶郎中年青时一模一样的。孩子,那一年,要不是你的爷爷摸黑来给我这老婆子看病,她早就不在人世了。” “这都是一个医生应该做的嘛,”陶梅说。 “医生是医生,但医生也不是一个样的,也不是谁在夜里赶山路都是那么乐意的。讨价还价的,见死不救的,现在报纸上不是天天有这样的新闻吗。昨天,我下山去,在镇子的报摊看了一条丑闻,申镇一家医院把一个生命垂危的孕妇当猪那样晾在手术台三个多小时呢。”男老乡说。 “当下,这些丑闻是说不完的。救死扶伤是一个医生起码的道德底线;如果连这一点都做不到的话,就不是一个医生了!”陶梅一边在辨认草药一边说。 “你爷爷在一个穷山沟里悬壶济世,在我们这个山沟里不知拯救了多少病人的生命,更不知给多少人治好了奇难杂症,真是华佗再世啊!” “陶梅,平时,怎么总不见你提起过爷爷这些动人的事迹,”这时,赖珠和温腾飞好感动地说。 “这有什么好炫耀的呢!”陶梅说。 “明天,明天我同你们一起去看你爷爷。已有好久没去看他老人家了,真是忘恩负义!”那男老乡说。 男老乡说着就背起一个大胶桶要到山下打水去。<>本来是不用这么晚去打水的,水缸里还有水,是够他的家人用的,但今天陶梅他们来了,就不够用了。他知道城里人讲究卫生,晚上睡觉之前是要洗澡的。温腾飞看到他要打水去,就拿起一只塑料桶,也要跟着去。那老乡说,这路非常不好走,我一个人打一桶回来,就够了。而温腾飞坚持要去,说我也是山里人,也经常走夜路。老乡没办法,只好让他也去。 陶梅放下草药后,就去洗青菜。可看到水缸里水已不多,她就用得很节省。 她把蔬菜洗干净后,就问那女老乡怎么做。不用怎么做,就把它剁碎就行,女老乡说。 陶梅把腊肠腊rou切好后,就把菜叶子剁碎,但把菜骨留下,准备同腊rou一起炒。 一会儿,女老乡说,玉米糊煮好了,说着就把剁好的菜叶拌进去;接着又煮了几个新鲜玉米棒,她知道城里人喜欢吃这个。 在玉米棒也煮好后,还是不见温腾飞俩回来。陶梅就暗中担心起他俩来——在夜里走山路,一不小心,就会发生危险的。她还跑到房子外向山下张望了好几回。 女老乡说,你俩饿了,就先吃玉米棒吧,说着就从锅里拿出玉米棒给陶梅俩。陶梅要把它先给了那两个孩子。老乡说,你吃你的,还有,她说着就又拿起两个玉米棒给两个孙子。 在他们都把玉米棒吃完了好一会儿,才见到打水的温腾飞俩人回来。 “怎么要走这么长时间?”陶梅问。 “要到山下的一个泉水口那打水的,有好几公里路,”温腾飞回答。 “伯父,经常要走这么远去打水吗?”陶梅问。 “在没建储水池之前,都是要走这么远的,”老乡回答。<> “山坡上的水池没水了吗?”陶梅问。 “那储水池,到雨天,才有水的,大旱就没水了。”老乡回答。 “怎么会这样?”陶梅问。 “没有抽水设备,它也是靠天吃饭,”老乡风趣地说。 “真的够艰苦的了,”赖珠插话说。 “我们都习惯了,也不觉得怎么艰苦,”女老乡说。 “辛苦你了,准备吃饭吧,”女老乡转向温腾飞说。 “不辛苦,不就这么一次吗?你们长年累月都是这样的,都不觉得辛苦,我就这么一次,不会辛苦。”温腾飞说。 陶梅见到他俩回来了,放了心,就动手炒起了腊rou腊肠,一会儿功夫就炒好了。 老乡把一小块木板搁在一张小凳子上就算是饭桌了。 吃饭时,陶梅仨对什么炒菜都舍不得吃,而让给老乡吃。他们都是赞不绝口,说你们广东的东西真是好吃,还说真不好意思,家里拿不出一点东西招待你们,反而要你们拿出东西来给我们;春节,春节如果不回家,还在爷爷那,就到我这里来过,我们给你们做熏rou和包棕子。 听到老乡这样一说,陶梅仨才醒起,春节真的很快就到了,就十多天了。 “好呀,我还没在外面过过春节呢,”赖珠一边喝着玉米糊一边高兴的说,“就煮玉米糊,我爱吃这个,怎么说没好东西,这就是好东西。” 她从来没吃过青菜叶玉米糊,觉得这玉米糊是另有一番风味的。这里山区出产的硬的黄玉米磨出的玉米粉,煮成的玉米糊,吃起来的确有着一股香甜味。 “你们这里过春节真的是很热闹的,我在爷爷那过过,又杀猪又杀羊,又放炮又烧烟花,又到山上拜庙敬神;大家在山上的庙前煮大锅菜吃大锅饭,又吃又喝又唱又跳的;不同我们城里人,过节没有一点气氛,就知道死吃死喝。”陶梅说。 一顿温单的晚饭很快就吃完了。一放下筷子,那男老乡就找来工具剁起了草药,给赖珠敷上。陶梅要去洗碗筷,可那女老乡怎么也不肯,说你赶了一天的山路,快歇下,你们到这,样样都抢着干,又炒菜又打水,真不好意思。 “伯母,不要这样说,不要拿我们当外人,就当是儿女行了,”陶梅说,“说到儿女,真的不好意思问您,儿子儿媳妇呢?” “哦,忘记告诉你们了,他们都到广东卖工去了。” “在广东哪?” “听说在冠州。” “我就住冠州,有他们的电话吗?回去,我就去找他们。” “有,就给你,”奶奶说着就从床铺下找出一块写着儿子手机号的纸片递给陶梅,“没有具体的,只知道他们在冠州,听说那里是个好大的地方。” “有手机码就行,就能找到他们;伯母,您找时间到冠州去,到那一定来找我;我同您去逛冠州城去。”陶梅说着就掏出笔,向她的孙子要过纸写上自己的地点和电话号码递给她。 老乡家里就只是两张床两床被;夜里睡觉时,老乡祖孙两代挤在一起,陶梅他们仨挤在一起。 陶梅要赖珠睡在她和温腾飞中间,但她不肯,嘴里还说了一句调皮话,说你还没完成身体接触这个步骤呢,这是机会。这个步骤你来代替我完成吧,陶梅说。什么都可以代替,就这个不能代替,赖珠说。 温腾飞听到她俩这样你一句我一句的,不知她俩说的步骤是怎么回事,只是明白说的肯定同他有关,不觉脸红。 陶梅没法子,只好睡下。她从来还没有同一个大男子睡得这么近过。当她的身体一触到温腾飞的身体,感到对方的体热时,不觉身体一阵抽搐,发出了一股热,脑子就产生了一股莫名其妙的冲动,人就好像就要飞了起来一样。况且一睡下,赖珠还故意挤她,让她的身体更向温腾飞的身体贴近。她的这股冲动就来得更厉害,久久不能平静。赖珠已打起了呼噜,而她还是不能入眠。 而温腾飞虽然同卢腊梅有过拥抱有过身体接触,可是也从未与一位大女子这样同睡在一张床上过,觉得很别扭,就尽量往床的一边靠,一动也不敢动的僵直地面向外在床沿躺着,只差没从床上掉下去了;还时不时爬了起来,走到火盘那,坐在那的小凳子上,装着给火盘添柴火。他的心也是不平静的;刚才,当他的身体一触到陶梅的身体时,也是一阵颤栗。 陶梅知道他的难受,也就不管他,由着他就一直坐在那。她就装着睡熟了,到了实在困的不行,才模模糊糊睡了过去。这时,温腾飞才悄悄地回到床上来。 冬天,这里的老乡都有烧火盘的习惯。今夜,担心他们冷,更是一整夜都是把火盘烧得很旺,半夜还起来给火盘添了好几回柴火。这样,温腾飞他们虽然所盖的被子不算厚,但房内还是温暖的。要不,那么薄的被子,不知怎么才能过得了这一夜。 第二天,一早起来,赖珠活动了一下那一只受伤的脚,觉得能走路了,那草药真灵;但走起路来,还是有一点拐。 天还未放亮,老乡就把早饭煮好了,还是玉米糊。陶梅还是要炒上一点腊rou腊肠。但老乡怎么说,也不让她做了,说那是你带给爷爷的,我都没有东西送给你爷爷,怎么能连他老人家的东西都吃光了呢。 陶梅仨见他们那么说,就不再勉强了;可在他们上路前还是悄悄地给他们留下一些。 在上路时,两位老乡一起走,还把孙子一起带上,说是一起去谢恩人;那女老乡还提着一只大母鸡,有六七斤重,还有一袋子昨晚摘下的玉米棒。 “伯母,您带这鸡干吗去?您家养的吗?快放了它。”陶梅一看,就知道她是带给爷爷的;她知道在没有什么副业收入的山沟里,一只母鸡卖上三四十块钱,是能解决不少家用的。 “我家养的几只鸡,刚好昨天赶圩都拿去卖了,要不,昨晚就杀来招待你们了。这一只是从邻居家买来的。” “快拿回给人家,我这里已有好多爷爷过年的东西啦。”陶梅说着,就伸手去拿那小鸡笼。 “不要拿回去,咱们总不能空着手去看你的爷爷吧,去看我家的大恩人吧,”这时,那男老乡说,“这样,咱们是很不好意思的。” “真拿你们没办法,”陶梅听到他这样说,就只好由了他们。 这时,简阿彀也向她打眼色了,那意思是不要再这样争来抢去的,不要令老乡不高兴;他知道单纯的山里人,一认准要做一件事,是不轻易改变的,何况还是报答恩人这样的事。 虽然,赖珠是能自己走了,但还是走得不快;一走快,还是痛得难受;可还是比背着她时走得快。一路上,那女老乡就问了她几次,走得了走不了,走不了就不要勉强,我来背就行。简阿彀也这样问她。 虽然上路早,但是因为走得慢,直到了太阳在头顶,才到爷爷那。 爷爷的房子是单独筑在山腰三叉路口一旁的一个小山坳里,可离村子不远。这里山势也比较平缓。这是他退休返乡时,用自己的积蓄和陶梅的父母亲给的钱新盖的。那是为了给方圆几十里路来看病的山民出入方便。 Ps:书友们,我是都市风高,推荐一款免费小说App,支持小说下载、听书、零广告、多种阅读模式。请您关注微信公众号:书友们快关注起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