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五章 又见杨柳青
醉仙楼,洛阳最大的酒楼。说起这醉仙楼上至王公贵族下至贩夫走卒,可谓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传晋武帝司马炎曾微服出宫,路过这醉仙楼时闻得香味不由食指大动,当下就带着御前侍卫一起踏进了醉仙楼。武帝循着香味就寻到了厨房,发现香味是从锅里传出,于是就问厨子锅里是何物,厨子答曰烧鸡。武帝当下就夹了一块试吃,吃完后道,这哪是烧鸡?分明是天鹅啊! 武帝欲召那厨子进宫当御厨,可那厨子却谢绝了,帝问为何?答曰吾习佳肴之技非为专而众耳。大体意思也就是说我这做菜的手艺不是为了专门伺候某一个人或某些人而学的,是为了天下的人都可一饱口福才学的。帝闻之颜稍霁,赏金而离。你看多**的厨子,敢拒绝为皇帝效力。而晋武帝又如何开明,听了缘由后非但没怪罪,还赏赐了金子给那厨子后这才离去。 多cao蛋的传闻啊!虽然真假无法考证,但醉仙楼能把烧鸡做出天鹅味的事却流传开来,很多人都慕名而来,于是其生意蒸蒸日上,从并不怎么出名的小酒楼一跃而成了洛阳第一食府。 豪华气派的醉仙楼让赵旭然惊叹不已,建业的天香楼也算是东吴第一酒家了,可比之这醉仙楼却明显不在一个档次。刚在门口驻足不多久一个小二就迎了上来热情的道,“啊!王公子,里面请。”“嗯!”王济点了点头便大步迈入。看来王济是这的老主顾了,小二直接把众人带到了三楼的一个雅间内。 一路行来赵旭然也明白了,一楼最为大众,二楼的包间较为文雅可能是专为那些文人而设,而这三楼的包间不但宽广而且金碧辉煌,显然是专为王济这样的多金人士而设。 宽大的圆桌可坐十几人如今只坐三人,显得很是宽敞。王济掏出一片金叶子抛给了小二,“老样子,上十八样菜式,至于酒么~~~先来三壶吧!”小二忙点头道:“晓得了,王公子您稍等,菜很快就来。”小二带上门一阵风似的走了。 反正酒菜未上三人便聊了起来。“敢问赵兄乃何方人士?”“吾乃并州人士!”“哦~~那周兄呢?”“扬州。”周小史脱口而出。赵旭然白了他一眼,还扬州!你小子想齐菲菲想疯了吧!“王兄是土生土长的洛阳人么?”赵旭然问道。王济摇摇头,“在下乃太原晋阳人士,只是跟着父亲乔迁洛阳罢了。”“原来如此,不知王兄在这洛阳几年了?”王济笑了笑,“吾六岁便跟着父亲到洛阳来了。” 一旁的周小史不怎么说话,他不明白赵旭然为什么老对这个公子哥问东问西。赵旭然心里大定,这王济既然六岁便来洛阳那他的人脉关系一定很广泛,即便认识些许当朝官员也不是不可能,通过他或许会认识到更多的人,这样自己就能融入洛阳的上流人群中,从而打探到更多对自己有用的消息。 正聊着酒菜上来了,赵旭然与王济谈的投缘,又喝了几杯酒后话匣子就停不住了,而周小史只是自顾自的吃菜不语。这顿饭吃了足足一个多时辰,微醉的王济在门口与赵旭然、周小史告别而去。 周小史本欲送赵旭然回去,不想王济一走原本踉踉跄跄的赵旭然忽而直起了身板,几无焦距的双眼亦恢复了清明。周小史这才知道他方才的举止都是装的,这人太狡猾了,话说自己的jiejie是不是就是这样被他骗了去? 既然赵旭然没事那周小史也让就放心的离去了,赵旭然便独自往回路走去。走着走着也不知怎的就走到了城东,先前在茶楼里的那人的话语又响起在耳畔,城东永安巷街头拐角处便是了。赵旭然没有踌躇太久就往永安巷而去。 她的衣铺店很好找,赵旭然一过拐角就看到了。她都嫁作豪门妇了衣食无忧,为何还要做这营生?难道是为了缅怀过去么?不大不小的店面,因为拐角所以与前面的大街隔开了来,进一步安静,退一步喧嚣。衣铺店的摆设亦如往昔新兴郡的那家小店,门口就是柜台,柜台后面的墙上摆满了布匹和少量的绢。 一切看起来都那么的熟悉,若说少了什么的话那就是少了她!以往自己每每来到她的衣铺店时她总是趴在柜台左手托着下巴发呆,她很喜欢发呆愣神,或许是生意不好的缘故吧!她总是慢一拍,每每都要自己踏入店里时她才会发觉,然后先一愣,继而对自己展露出甜甜的微笑轻声道:“你来啦!” 赵旭然尽量平复住激荡的心情,抬腿迈入了店里。此时内屋的门帘一掀,一个婢女刚好探出了头来,“咦?这位先生,你是要裁剪衣裳么?”赵旭然微微仰了仰头,让有点外溢的泪水硬生生的退了回去,“唔~~是的,掌柜的呢?” 那婢女笑着道,“我们方才在里屋整理布匹呢!您稍等,夫人!有人要裁剪衣裳。”那婢女先出来招待赵旭然,赵旭然眼睛却没离开过那块帘布。一只素手探了出来刚要掀开帘子,赵旭然看了一眼就知道一定是她了!那只手是自己拿捏摩挲过无数次的手,教人怎么忘记? 布帘一挑,她那艳若桃花的脸与赵旭然打了一个照面,那一瞬赵旭然只觉得周边的空气都凝固住了,一切都定格的宛如从前。“夫人,就是他要裁剪衣裳。”一旁的丫头道,只是一句就将赵旭然拉回了现实中来。杨曼青的眼神只是落在赵旭然身上短短一刹,“奴家便是这衣铺店的掌柜,不知先生要哪种布料?哪种颜色呢?” 一听到她轻柔的话语赵旭然心头便是一揪,刚刚退回的泪又欲喷涌而出。“掌柜的,我要针织布,一针一线织出来的那种,你别用梭织布来骗我。颜色我要青色,杨柳青的那一种!我要单匹染的,以前有人教过我,有的布匹是几匹一起染的颜色偏重且不均匀,而有的布匹则是一匹一匹染的,故而这样的布匹颜色到位,即便洗涤多次亦不会出现褪色……” 杨曼青原本低垂的眼蓦然一抬,锐利的眼神往赵旭然脸上投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