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调整者的愤怒
“琉璃，报告损伤情况。”爱娜通过通讯器问道。 “战舰没有损伤，MS损失三架。” 由于爱娜及时做出了正确的决策，所以在创世纪发射时，他们的战力并没有受到损失。 “MS队返回了吗？”爱娜继续问道。 “花园号搭载的MS队已经全部返回，草薙号和大天使号的MS也在返回途中。” “那好，我也马上回来。”爱娜答道。 乐园号上的MS，其实就是爱娜的护卫队，他们是紧随爱娜行动的，所以只要爱娜没有回去，他们也不会回去。此时，一群71式异端，已经聚集在了Glitter周围，随着Glitter慢慢后退。 爱娜从屏幕中逐一检视这各机，发现它们并没有受到什么伤害，就算是机体表面的海赛尔涂层也没有脱落的迹象，她不得不对这些在她身边的卫士们肃然起敬。71式异端并没有搭载PS装甲，所以无法束缚住海赛尔粒子，只要经过光线的攻击，其表面的涂层就会脱落。在这等惨烈的战斗中，能够驾驶着普通量产型机体而不被残弹击中，这等驾驶技术该是何等的高超！ “我们勇敢的扎夫特军战士们……”不是是否是故意的，帕特里克·萨拉用着全频道通讯进行他的演讲，他的声音顿时响彻宇宙。 “向PLANT发射核弹，这已经不是战争了……” 爱娜、基拉、阿斯兰，以及其他的人，都在听着他夸示胜利般的语调。 “这是屠杀。”帕特里克的声音铿锵有力。 但听到这句话的爱娜却鄙夷地“哼”了一声，低声说道：“核弹是屠杀，那刚才的那个又算什么？那个的威力甚至强于核弹，难道仅凭‘自卫’这个理由就可以滥用了吗？”爱娜的心中并不相信帕特里克·萨拉只会将那个东西用于防卫，从帕特里克对待自然人的做法中可以看出，他的目的并不是简单的打赢这场战争。 “如此轻易就做出这种行为的自然人，我们已经无法原谅。”帕特里克的话语中带着极大的煽动性，所有记着“血染情人节”事件的扎夫特士兵都会被这些话将内心中已经冷却掉的仇恨重新点燃。 “帕特里克·萨拉……”爱娜低沉地喝道，“要结束这场战争，你是必须杀死的目标。”PLANT强硬派的领袖，调整人是新人类这一学说的忠实拥护者，再加上对自然人无尽的仇恨，帕特里克·萨拉此时已经被爱娜认定为这个世界的扭曲点之一。既然已经确认了扭曲点，那就应该动手把他排除掉。爱娜的心中，已经对他起了杀意。 似乎是因为帕特里克刚才说的话，之前撤退到一边的扎夫特军的盖茨、席古和Ginn，开始重新攻了上来，向那些地球联合军残存的战舰和强袭短剑开火。可是这一次，并不是激烈的互相开火，而是一边倒的屠杀。 地球联合军的强袭短剑和战舰几乎没有反抗的能力，除了往后逃走，或是无意义的朝空旷地带开了几枪之外，基本上没有做出多少有效的反击就被击毁了。 “难道这就不是屠杀吗？”爱娜看着这个场景反问了一句，随后厉声说道，“帕特里克·萨拉，难道在你眼里，自然人的生命就不是生命吗？” 此时，爱娜的内心已经感觉到了——在这个宙域中的地球联合军士兵的恐惧之心。他们似乎发出了能够撕碎人内心的恐怖叫声，他们的心中充满着令人动容的恐惧之心，不想死亡，不想被杀，但却又极为的无力，这等感觉，不得不令人为之同情。 “我感觉到了……我感觉到了……”爱娜感觉快要窒息了，她被这感觉压抑着。她摘下了头盔，企图令自己的感受好一点。她喘着粗气，双手不停的颤抖着，她这是生平第二次出现这种感觉，上一次是在碎石带被尤尼乌斯7的亡魂所影响，而这次更加的直观。刚刚目睹了一场屠杀，现在又紧接着面对另一场屠杀，区别只是，上一场屠杀只是在一瞬间，而这一场屠杀却要耗费些时间。 “有谁在旁边，快点回答。”爱娜急切地询问道。 “爱娜小姐，有什么事？我是玛修玛。”一个急促且带着担心的男声响起。 “我回不去了，帮我。”爱娜说完后又开始喘起气来，她感觉到昏昏沉沉的，根本没有办法作出动作。 “爱娜小姐，机体出异常了吗？还是身体受伤了。”伴随着询问声，一架71式异端渐渐靠近了爱娜的机体，而在另一边，又有一架71式异端靠近了，那是爱丽丝的机体，她似乎也听见了这两人的对话，只是她一贯作风就是如此——极少说话。 “不……这些……这些先不多说了，带我离开，全军撤退。”爱娜瞄了一眼副屏幕，也认出了从旁边靠近的爱丽丝的机体，嘴角露出了一丝浅浅的微笑。 但是，战斗还没有结束。虽然所有战舰都像所属的MS发出了撤退命令，但是，还是有一些人独断专行地做出违逆命令的举动。 “住手，他们已经失去了战斗的意志。”基拉愤怒地吼叫道，他下意识的脱离了Meteor，单机飞入了战场，挡在了追击的扎夫特部队的行进线路前。 “基拉……”而在同时，阿斯兰在看见基拉的异举后，也担心的追了上去。一架MS即使再强，在绝对数量的敌人之下，也是极为危险的事情，正规军人出身的阿斯兰自然要比民兵性质的基拉更了解这一点。 地球联合军的MS和MA，在失去了母舰之后，不知该去向哪里，慌乱之中被扎夫特军的MS击毁的不在少数。而那些残存的战舰，虽然试图转向撤离，但因为多少都带有着一些损伤，所以动作极慢，被扎夫特军的MS部队追上围剿，这也极为普遍。 “住手。” 基拉愤怒的咆哮着，他架起Freedom身上的炮口，锁定扎夫特追击部队的头部摄像机或是武装进行射击，而阿斯兰也利用Meteor干着同样的事。可是，纵观整个战场，他们这种做法根本就是杯水车薪，并没能改变战场的局势。地球军的战舰一艘一艘相继沉没，强袭短剑也一架架的被击毁，一切都在继续着，疯狂的报复、屠杀，都在这里上演着。 面对这一情况，联合舰队的所有人都沉默了。刚才保护的人，现在居然变成了一帮屠杀者，这已经令他们无所适从了。作为全部为调整人构成的永恒号，那里面更是一片冷寂。巴尔特菲尔德忍不住闭上了眼睛，久经沙场、杀人无数的他，也不忍心看下去。而前几个月还只是一个歌姬的拉克丝，就更加的受不了了，她沉重地低着头，看着话中的“哈喽”，心内极为的复杂。 拉克丝一想起现在做着这种事的人都是自己的同胞，这些自己平时经常接触的人，自认为自己十分了解的人，现在居然充当起屠夫的角色，这令她情何以堪。 但是，就是在这惨剧之下，还是有人在暗暗发笑着。 “杀吧！自相残杀吧！然后一起毁灭。”劳·鲁·克鲁泽在心中继续嘲笑着这帮人，这帮愚蠢的人。他已经意识到，自己制裁全人类的目的就要达成了。因为这之后，地球军的支援必然会继续发动攻击，而创世纪还会发射。 “基拉、阿斯兰，快回来。没……没用的……”爱娜在发现了那两人的异动后，不顾身体的疲倦，气喘吁吁地对两人说道，“无法站在整个战场角度来观察战争，是无法赢的，所以……所以先回来。”爱娜深知，这两人如果不会来，永恒号也就无法撤退，这样一来，联合舰队都会被他们所拖累。 基拉和阿斯兰心有不甘地驾驶着机体退了回去，而讽刺的是，帕特里克·萨拉仍在歌颂着：“新的未来，创世之光与我们同在。今天，将在这光芒的映衬下，成为我们新人类调整人光辉历史的开始之日。” “为了扎夫特……为了扎夫特……” 帕特里克讲完之后，随即又响起了士兵们高昂的欢呼声。这声音洞彻宇宙，令所有听到的人都为之胆寒。 “‘新人类调整人光辉历史的开始之日’？”爱娜惨笑着，低声道，“不是人类互相毁灭的开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