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章 属狗的
房间内,古慕呼吸几乎凝滞,脸色惨白,呆愣愣的坐在原地,瞳孔涣散,好似透过前方看着什么。dt 古乙侧头看着他这样子,眉头紧皱,眼底划过一丝暗沉。 他站了起来,弯腰把他打横抱起,一言不发的进了卧室把人放到床上,给他盖上被子,自己也顺势躺下,身后从背后搂住他,拉上被子,全程没有说半句话。 他知道这会对方需要的不是任何劝慰,而是安静的思考和对过去的缅怀。 古慕呆了好一会,突然转过身来,垂下头把脸埋进对方的怀里,被子下的身子微微颤抖起来。 古乙睁开眼睛,微微垂眸,薄唇抿了抿,最后只余下无声的叹息,抬手轻轻揽住他的肩膀,在后背轻拍了拍。 古慕做了一个梦。 梦里,他紧张的站在父王背后,小心的探出一个头看向高台上的严肃威严又满身肃杀与煞气的皇祖。 皇祖抬眼扫了他一眼,淡淡道,“要解决谣言朕有两法,辰儿或可择其一,只是这两种选择,也将会注定你未来的一生之途。” “还请父王明言。”父亲诚惶诚恐的躬身道。 小殷辰绞着手指,偷偷的抬头又看一眼,随后同父王一样诚惶诚恐的躬身跪下,脆生生道,“辰儿求皇祖指明。” “辰儿,可还记得皇祖曾将过的独拳典故?” “辰儿记得。” “如今的两个选择,一者,以你自己的实力,颠覆天下所认知,亦或以你的能力,压住天下所不敬。如独拳者能降万夫,盖因其力足尔。” 小殷辰眨了眨眼睛,还在细细思索这句话,旁边的父王已经稽首不起,沉声的声音却响彻大殿,“父王,此举万不可,先不说辰儿如今只是幼儿尚不懂世事,再者儿臣只愿辰儿能活得安宁康健便可,余者,不敢多思。” 小殷辰偏头有些不安的看着稽首不起的父王,又看看面色阴沉,目露寒芒的皇祖,顿时又怯懦了几分,小心翼翼的揪住父王的衣摆不敢开口。 皇祖扫了他们一眼,又道,“二者,便终生归隐,不得现世,余生与王族再无瓜葛,可保未来安然顺遂,怡乐无忧。” 安然顺遂,怡乐无忧小殷辰懂,但与王族再无瓜葛他也懂。 那意味着他再也不是殷商正统王族中人。 他抬头看着威严的皇祖,张口想说什么。 但身边的父王却朝皇祖重重的刻了几个响头,大喊道,“儿臣多谢父王成全辰儿。” “你闭嘴,让他自己选!” 小殷辰刚想反驳,却被皇祖这一喝给吓到。 他看着一脸凶煞肃杀的皇祖,小身子不由抖了抖,再看看把头磕出红晕的父王,抿了抿唇,白着脸朝父王缩了缩,略迟疑后坚定道,“辰儿选第二条,请皇祖成全。” “你确定?选了此路,你将不再是我帝乙之王孙,正统王族。” 他隐约听出皇祖话中的怒意和些许不懂的情绪,却因为害怕,重重磕下头,不敢再言语。 好一会后,上方迟迟不再有声音。 他忍不住抬头,却见皇祖依然盯着他,那眼神让他觉得害怕又难过。 后来皇祖只是垂眸,抬手轻轻扬了扬,道,“可,朕会安排,发布诏令,自此,你自由了。” 随后便有侍从过来送他们离开。 他随着父王离开,回头再看,皇祖的面容笼罩在黑暗之中,已经不清晰了。 直到再见的时候,是皇祖陷入四面楚歌,众叛亲离之后被害而卧病在床。 而后,在那霜雪凛冽的那一天,笙旗高扬与呐喊中,皇祖那不容侵犯的眼神和跳下鹿台迎风而落的背影。 好似他并不是被逼得狼狈自杀的亡国之君,而是将羽化登仙,重归神位的神君。 是夜,他睁开了有些酸涩的眼睛。 入眼是古乙那坚毅的下颚。 他愣了愣,有些没恍过神,随后才明白自己不知什么时候睡着了。 四周一片静谧,黑暗中只有床边柜的小台灯两者昏黄的灯,一如曾经。 每一个漆黑的夜晚,陪伴他的,永远只有一盏昏黄的油灯,还有眼前这个人。 失神间,对面的人突兀睁开眼睛,一双红眸在黑暗中却不显半分冷意,反而让他觉得宛若胸腔的血液,暖入心扉,为他驱散了一腔的冰寒。 他轻轻吸了吸两口气,把脸噌进他的脖颈间,手用力搂住对方的硬实的腰身,好一会才闷声道,“如果,如果当年我选择了第一条,是不是一切都不一样了……” “当年的朝歌,从内部早已腐化,便如人已病入膏肓,即便是有神药,怕也难再救,就是能救,至多也只能续少许命,有你没你都改变不了什么,那是注定的。” “可皇祖那么强,若是有足够的时间,他一定能……” “不,陛下杀伐一声,习惯了以杀制杀,以暴为政,虽不能说是错,但却也不再适合,只能说那时候的氏族权势及关系太深,牵一发而动全身,陛下对氏族下手,这边注定了双方的不死不休,即便有你,又能如何,等待你的成长,然后?以一人之力抗天下人?” 古慕呼吸一窒。 古乙垂眸,手轻轻的顺着他的头发,继续道,“即便你未来可以扭转乾坤,那谁能保证在你成长起来期间,朝歌就已经覆灭了?而事实上,朝歌覆灭时,你不过也只是八岁而已。” “我……”古慕声音沙哑,圈住他的手又紧了紧,顿了许久才继续道,“若真如杨柏所言,这一切祸事,却也都是因我而起,总归都是因为我。” 古乙闻言,低声长叹,侧头伸手捏住他的下颚把他的脸转过来,低头额头靠着额头,鼻尖靠着鼻尖,沉声道,“莫说此时是真是假,即便是真的,便如他所言,天道讲求因果,难道是紫微星自己要下界历劫的?这一切莫不都在天道掌控之中,是以,说起来,这一切不过都在天道的安排之下,也是注定了殷商气数已尽而已。” “再者,你回头再看殷商之后的历史诸国,即便是当年盛极的周朝,不也只是几百年气数,这是注定的,天下合久必分,分久必合,这是规律,也是平衡,更是朝前发展的契机,何不是也为天道所愿?说不得我们如今会如此,也在冥冥中的安排。” 沉默,又在这死寂的室内蔓延开来,只余下那不轻不重却断断续续的呼吸。 好一会,古慕才哑声道,“真是如此么?” “真又如何,假又如何?时过境迁,再追究已没了意义,如今该注重的,只有当下和未来。”古乙低叹一声,抬手轻轻揉了揉他的后脑勺。 古慕顿了顿,好一会似乎被说通了,原本紧绷的身体也慢慢放松起来。 古乙感觉到他的放松,明白他暂时不会在死胡同里钻牛角尖了,顿时也无声松气。 这时又感觉对方身体轻轻颤抖起来,眉心不由又皱起,眼底再次含着担忧和沉重。 却是听着低低的闷笑最后变成压抑的低笑响起。 古乙不由愣了,有些没反应过来,只是呆呆的盯着他的笑脸。 古慕伸手按住他的肩膀,随后转身直接坐到他腰上,接着整个人几乎趴到他怀里笑得差点岔气。 “哈哈,第,第一次,我才知道,哈哈,你原来,是那么,有话唠的潜质,或许就是闷sao?噗,哈哈。” 从见到这人的第一眼开始,以致后边的相处,这人一年中或许都难说上两句话,更别提这样的长篇大道理,简直是奇迹。 也不知道是真的十分好笑,还是隐有带发泄的原因,古慕笑得眼泪都掉下来。 古乙眯了眯眼,抬手直接掐住那纤细的小腰,随后轻轻一捏,乘着对方软下的瞬间转换位置。 笑声戛然而止,古慕瞪大眼睛,怒道,“放肆,你竟敢欺君罔上,起开,不要脸,谁许你爬本少爷的床!” 古乙勾唇一笑,那笑容竟带出几分邪肆。 他问,“哦?谁是君?我只知道,有个人夜夜不敢安眠,只能求我抱着一起睡。” 古慕一僵。 这事绝对是黑历史。 小时候的他太没有安全感了,加上荣真那妖道不断的动手脚,他那时候胆子太小。 开始只需要夜夜燃着烛火到天明,后来连烛光都没有。 在一次因为古乙抱着便安然入睡后,便央求古乙陪睡了。 “不要脸,那时候我才几岁,说不定你小时候也是那个样,也许还比我糟糕,半夜哭闹尿床什么的。”古慕恼羞成怒,抬手糊了对方一巴掌。 古乙鹰眸微合,躬身慢慢下压,低声道,“是么。” “厄,喂喂,你起开!”一股危机感顿生,古慕连忙伸手去推他,一边挣扎着要把他掀下去。 但对方就跟一座山似乎的,而且双手又猛的被拉开禁锢到头顶。 接下来他便觉得脖颈右边嫩rou一阵刺痛,痛得他发出一声嗷叫差点从床上蹦起来。 “艹,你原来是属狗的吗!?”动不动就用咬的,学谁的! “这办法不错,难怪你喜欢用。”古乙抬头,拇指轻轻抹了抹唇上染到的血迹,随后转手抹到对方唇上。 古慕还来不及骂出,接下来就直接被对方以吻封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