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山中有歹人
当张安刚转过身子,正琢磨着用更好的理由赶紧溜走时,却见范雎将右手悬在嘴前,做出禁声的手势,用着细如蚊音的声,朝张安身边迈了一步,贴着张安说道:“你听到什么声音了吗?” 张安刚才心里想的只有赶紧回屋,怎会留意到其他东西,这范雎所说的声音他当然是不知的,只见他瞪大自己茫然的眼睛,不知所云地摇了摇头。 “有人在我们附近的林子里!” “有人?谁会在这大半夜跑去林子里?”对于范雎这话,张安当然是不解的。 从那木屋醒来之时,张安就想直奔黄宇那的,倘若不是考虑到这路途要穿过漆黑的树林,使他放弃这个想法,不然他也不会被范雎在屋外寻到身影。 这云梦山的林子本就是一片不知有多少野兽的深山树林,平日里都在这山上居住的他们都不会随意乱窜,在看不清东西的晚上就更不会穿越当中,在张安的观念里,大晚上在这林中行径无疑是找死。 “我觉得这林子里的人……是山下闯进来的人!”范雎说这句话时,脸色甚是凝重,眉头也挤在了一起。 说完这句话后,范雎也没解释他的推断从何而来,便招呼张安道:“快去屋里躲起来!” 本就想回屋内的张安,没再多问,便准备往屋里走,可范雎话音刚落,张安还来不及执行范雎的话,两个持着长剑的男子就从林中蹿了出来,他们便是范雎所猜的山下闯进的人。 由于这片空地光线暗淡,只能借着透着乌纱月光大致看清来者的轮廓,不能完全看清来人的模样,可即使是这样,张安和范雎两人还是借着这片空地上的微弱月光,感受到了离他们数丈远的林中来者从身子和剑刃当中散发出来的腾腾杀气,特别是他们手中的剑刃,在微弱的月光照射之下显得寒光凌厉。 这持剑的二人只给他们自己留片刻的喘息功夫,在见到张安和范雎两人的那一刻后不久,他们便持着剑朝张安两人的方向跑去。从他们的气势汹汹的架势来看,范雎很清楚,这是要对他和张安两人做不利的事。 在这十万火急的时刻,范雎一把将张安揽在了身后,然后轻轻地将张安朝木屋方向一推,示意他赶紧回屋,随后便摆好架势,看他这样子,是准备只身一人,赤手空拳地迎面接下这两人的攻击。 这两位哪有这么傻,看破范雎意图的他们,并不打算依靠人数上的优势,两人只是使了个眼色,便立刻兵分两路,一人缠上看上去大上许多的范雎,另一人则直奔想要跑回屋内的张安,看样子他们这是准备个个击破。 范雎见自己的意图被猜破,赶忙朝身侧跨了一步,想着拦下去追张安的那人,可另一位已经接近了他,与他缠斗起来,一道带着摧枯拉朽般气势的霜刃,划破空气,刷的一声朝他的脸面袭来。 此情此景之下,范雎一个仰身弯腰,抢在剑刃刺入其肌肤之前,完美地避开了锋利的剑刃。从范雎似树根般牢牢地扎在土地上的双脚来看,范雎并不是一个文弱的士子,这一招一式之间透着一副后世练家子的气息。 那人也没打算一招致范雎于死地,他的攻击也不过刚刚开始。只见他持剑的手一抖,这劈空了的铁剑好似他又一只灵活自如的胳膊,在他手上一个灵巧反转,便朝刚避开其一剑的范雎身体上挥砍而去。 不过范雎依旧是不慌不忙,在这第二剑挥砍而来之时,他顺着身体向后倾倒的惯性,将身子彻底向后方的地面倒去,支在地上的双手似有万钧之力,将即将倒在地上的身子原地撑起,而他的双腿则是化作了反击武器,一脚踢向对手持剑的手腕,踢开了他挥砍而来的剑刃,然后又在手臂爆发出的剩余力量下,顺势站了起身,整个过程行云流水,毫无拖沓。 站稳身形的范雎第一反应便是察看张安处境如何,一转身就看到张安已然被另外一人横剑拦下,情况十分危急,正当范雎想帮张安时,那被他踢倒之人又捡起了地上的铁剑,将他缠住。 被拦在回屋路上的张安小心的向后挪着步伐,保持着与这歹人的距离,手心也冒出了汗:“这人手上有刀刃,不知道实力如何……” 张安倒不是怕这歹人,前世的他好歹也是懂一些搏击之术的,如今这个身躯也是充满着力量感。虽然他确实是被师父王禅制伏过,但是他很清楚,那次他并不是败在力量上,而是败在了对王禅了解程度上,从而被王禅用技巧暂时制伏,而非真正失败。 张安有信心,在如今这个看似年幼却隐藏着巨大力量的躯体支持下,他有着与此人一搏实力,但是吸取上次教训的他,却并不想这么早就将全部实力完全展露出来,在此之前,至少要先估量下此人的实力,于是一记以试探为目的的拳头便朝歹人袭去。 “我打死你这就像着欺负小孩的龟孙子!” “哐!” 由于这歹人袭来时,将剑刃反着贴在手臂上,并没有像另一位歹人那样,有取张安性命的意思,所以在张安这拳直击其身体的拳头袭来之前,他下意识的用剑柄挡下了张安的拳头,于是张安这一拳就“哐”的一声打在了剑柄上。 “疼死了!”虽然张安并没有使多大力气,但是这rou打铁的滋味也不是那么好受的。 收回手的张安捂着手大叫,这身体虽不是他的,但此时拳头与剑柄撞击产生的疼痛感却是独属于他的。 “你这小鬼还挺大力气的!” 歹人尽管凭借着由铁制成的剑柄挡下了张安这一拳,但在张安的这一拳之力下,他顺着拳劲向后挪了一步,但他并不知道这只不过是张安的试探之拳,张安还未用上全力! 由于歹人没有张安那般痛感,挪了一步就站稳身形的他,立马趁着这一间隙,歹人大手一挥,一把制住了张安,空闲的手箍住了张安的胸膛,而另一只手上的铁剑则被其将锋利的刃部横在张安咽喉上毫厘之处,不过一息时间,张安就被歹人挟持在了手上。 “小子,我看你还跑!” 张安被歹人逮住也不过是其示弱的表现。刚才的那记试探一拳后,张安虽是看到了歹人向后微挪的动作,可这并不能作为其小看歹人的理由,对于歹人的真实实力,张安依旧是不知,所以索性继续示弱,再看看情况,脸面也是配合着,摆出一副不惬气的样子。 瞥见张安脸上表情的歹人并没有进行下一步动作,而是饶有兴致的朝被其控制在怀中的张安调笑道:“看样子你这小鬼还不服气?要不我放了你,你再试试你能不能跑掉?” “你放开呀!刚才是我疏忽大意,不然从你这智障手中跑掉简单得很!” “哟哟哟!你这小鬼嘴还挺硬,我才不会放开,若不是再逮住你白费一番心神,小鬼你再试着跑几回也逃不掉”这歹人说话时满脸都是得意的神色,显然他不觉得张安有逃掉的能力,“话说小鬼,你刚才说的智……智障什么意思?” 闻言,张安不经意间嘴角一斜,随即立马收起即将露出的表情,然后板着一副怒意的面孔叫骂道:“这是我们云梦山的话,是指人很强。” 歹人马上回道:“还想骗我?你明明一脸不服气,还会说我很强?” 张安尽显“恼意”,装腔作势地继续怒道:“强归强,可是我不服你是另一回事,谁定的就一定要对一个强的人服气?野兽中同为强者的老虎还不服豹子呢!再说了,谁说只有你是智障了,我也……” 正当张安想要继续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之时,“强者”歹人夺了张安话语权,匿笑道:“你这小鬼,脾气虽倔,道理倒是懂得不少,嘴巴也能说会道,不愧是这云梦山那会哄人鬼谷子的弟子……你是想说你也强,你也是智障是吧!我替你师父给你上一课,有些强者的称呼,只配更强的强者拥有,我比你更强,所以只有我是智障!” “哈哈……蠢人,得了得了,只有你是智障,你还脑残呢!”虽然张安心中早已欢声一片,可是脸上却依旧是不服气的表情,继续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哼!你是便是,但是我若能逃的话,你也只是个智障而已,却算不上‘脑残’!” “脑残?又是这云梦山的话?” 只见张安将头向上一扬,摆出一副趾高气昂的架势,继续着他的表演:“我若能凭借智谋逃了,虽不比你强,但是却证明了脑子比你好,脑残者,智谋盖世,若是让我逃了,你也就算是个空有一副力气的智障!” “嘿!你若智谋盖世,还会给我抓着?我告诉你小鬼,只有强者才能拥有一切赞誉,所以只有我才配得上这两个赞誉,只有我是智障,只有我是脑残!”歹人说着,一副自信满满的样子,浑然不知他被张安骗得团团转。 张安此时的表情比哭还难看,若是有灯光的话,照射在他脸上,就会看到一位憋笑憋到脸通红的脸蛋:“不行了,我快忍不住笑出来了!” 正在张安即将爆笑之际,林中再度传来了声响,伴随着这声音,又出现了两个身影,不过这两位并不是这持剑二人的同伙,而是鬼伯以及张安和范雎的师父——鬼谷子王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