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此乃盒物
魂识回体之后，莫言先是有些不安的朝余姓老者的躯体看去，发现其依旧是一动不动的站立着，这才心下一松，整个人软坐在了地上。刚才，莫言在驱使子母噬魂蛊控魂夺魄之时，感觉到身上的力气像是被抽空了一样，要不是余姓老者被吞噬的快，莫言还真不确定自己能不能坚持得住。 “余老鬼，以你对控魂夺魄之术的了解，岂会轻易被吞噬掉。我若不用假话诓骗与你，不对你虚与委蛇，你又怎么会放松警惕，也只有尽早的将你除掉，才能以免后患无穷。” 莫言勉强支起身来坐着，冷视着余姓老者的躯体，自言自语地说道。 “若不是你逼得太紧，做得太绝，连一条后路都不给我留下，我又怎么会做出这种鱼死网破的蠢事。余老鬼，你以为我会相信你，我知道了你这么多的秘事，你又岂会轻易放过我。我虽然在世上也不过活了十几年，但人心的险恶却是没有少见。” 莫言脸色变得难看之极，眼中尽是苦闷：“灭杀了你，也等于堵死了我自己的活路。可是，反正都是一死，我又怎么能让你好过。” ………… 数个时辰过去了，一直静坐着沉思的莫言，蓦然舒展开了紧皱的眉头，眼中也一扫之前的颓然之色。 缓缓起身，舒展了一下四肢，莫言很是享受的深吸了几口气，压抑之后的静谧，对于一个刚刚还在生死边缘徘徊的少年，弥足珍贵。 莫言站在原地，静静的呆了片刻。骤然间，他竟毫无征兆的笑了起来，笑声越来越大，近似疯狂。一个少年儿郎心中，长久压抑着的悲苦，如同找到了泄洪口一般，汹涌澎湃而出。 片刻功夫之后，一切归于平静，此刻的莫言，一脸的轻松淡然，他是想通了，就算如今他再怎么寻死腻活，也改变不了自己命不久矣的现状。既然不得不承受，那么，也就只有硬着头皮面对了。 何况，世上绝无必死的局，莫言自认不会傻傻等死，事在人为，还有一年的时间，说什么也会尽力找方法，解了身上的毒心蛊。 想到这里，莫言的目光似有深意的地朝一处望去，落在了已被吞噬掉魂魄的余姓老者躯体之上。无疑，解铃还须系铃人，余姓老者身上，怕是最有可能让莫言寻到希望的。 “或许还真能从他身上，找到什么解毒心蛊的方法。”莫言如斯想道。 莫言也不迟疑，几步上前，就要伸出双手，在余姓老者身上大肆摸索一番。 “老奴静候吩咐。” 原本静静站着的余姓老者，突然开口说起话来，这可把莫言吓得狂退了几步，脸上浮起了惊恐之色，心中更是暗骂余姓老者阴魂不散，明明已经被吞噬了魂魄，却怎么又突然活了起来。 半晌过去了，期间，莫言连大气够没敢喘一下，一直都是警惕之极的，同余姓老者对峙着。可是，余姓老者却再也没有了什么响动，依旧恢复了之前那样，静静的立于原地。 莫言心中也是暗松了一口气，随之便是疑惑不解，毕竟以他和余姓老者的仇怨，对方绝对会立即痛下杀手的。 对此，莫言心中一动，想到了某种可能。 他又小心的后退了几步，然后，沉吟片刻，这才收敛起了心神。只见莫言伸出手指对着余姓老者处，轻轻一点，原本还静静垂首而立的余姓老者，蓦然抬起了脑袋，眼中闪过一丝绿幽幽的暗芒，然后，竟恭敬的单膝而跪在莫言面前。 见到这里，莫言尚绷着的神经，才不禁一松，深深地吐出了一口气，随即便面露喜色。 刚才，莫言冷静了下来，想到余姓老者的魂魄已被吞噬，绝对不可能活过来的，随后就猜想，也许是已被反噬了的母蛊，在控制着躯体。如此一来，莫言才会联想到，用自己的子母噬魂蛊，试着去控制余姓老者的躯体，没想到既然成功了。 “解了我身上的毒心蛊。” “老奴不会解” “解蛊的方法，藏在哪里？” “老奴不知。” “余老鬼，你叫什么？” “老奴不知。” ………… 莫言此时，一脸的郁闷。 原本他还以为能够控制了余姓老者的躯体，就能驱使其给自己解蛊了，没想到，却是一问三不知。 莫言沮丧的看着一脸木然的余姓老者，呢喃道：“怎么会这样？难道吞噬了魂魄，原先的记忆就消失了？” 在以后，莫言才发现，子母噬魂蛊吞噬魂魄之后，只能将魂魄蕴含的本命魂力吸收掉，而印刻在魂魄中的记忆、人生经验、感悟等，却是无论如何也消化不了的，它们只会随着魂魄被吞噬，而消散掉。 其实，这也是很正常的，若是记忆这些东西都能吸收，就不叫做控魂了，而是完全变成了这个人，这样的话，也太过逆天了。要知道，魂魄本就是让人无法揣摸的存在了，而其内的记忆、人生经验等，更是比魂魄还要虚无之物，这些东西完全是日积月累的经历所化，怎么可能被吸收。 “看来子母噬魂蛊只能控制躯体，而无法再驾驭其他的了。” 莫言也只能如此猜想了，心中不免有些遗憾。 随后，莫言依旧不死心，伸手在余姓老者身上一寸一寸的摸索了起来，希望能够找到些有用的东西。也是莫言对余姓老者还心存芥蒂，所以宁愿亲自动手，保险一点，也不愿意驱使余姓老者，让其自己拿出来。 一件又一件，见过或者没见的的东西，被莫言从余姓老者身上搜了出来。 看着眼前堆放的七八样东西，莫言算是喜忧参半。喜得是，能被老者贴身携带的，自然应该是什么宝贝，而现在可都是自己的了，忧得是，其中有多数，莫言连是什么都不知道，更别说，如何用了。 数个青色的小锦囊，看起来鼓鼓的，里面还不时发出，如同虫子一样的低鸣声，用处…不详。 一黑一白两个密封的小瓶，黑瓶身上刻着“鸩羽千叶”四字，而白瓶则刻着“迷迭散”，用处…不详。 一管见血封喉的袖箭，用处自然是阴人必备。 一把六、七寸长短的精巧匕首，匕身暗黑，看起来锋利异常，用处…杀人。 除此之外，还有一大一小两个檀木盒子，倒是莫言最在意的，也是最可疑的。 莫言伸手就想把大木盒打开，一看究竟，可手伸到一半却骤然停了下来。只见他托着下巴沉吟了一下，就立马站到了大木盒的边侧，然后拿起之前的匕首，去拨开木盒的盖子，动作小心翼翼，似乎一有什么不对，就撒腿就跑的样子。 木盒盖子开启的瞬间，就听“咻咻咻”三声尖利的声响，三道寒芒从盒子中飞快的激射而出。莫言脸色微白的看了过去，只见三根纤细的钢针，正静静的扎在对面的竹质墙壁之上，而钢针四周处，都逐渐发黑，显然钢针之上粘有剧毒。 莫言眼角一抖，心中一阵后怕，刚才要不是他鬼使神差的感觉有什么不妥，多此一举的躲在了一边，现在怕是早就着了盒中机关的道了。 想到这里，莫言不禁狠狠地瞪了一眼，已是傀儡的余姓老者躯体，更是暗暗地诅咒其下十八层地狱不得超生。可是，莫言也不想想，余姓老者早就被他灭的连魂魄渣都没有了，还如何下地狱。 虽然差点命丧黄泉，但毕竟还是躲过来了，莫言此刻倒是对盒子内的东西更加期待了，若不是放着什么好东西，谁会费大力气，在里面按上机关，他可不认为余姓老者会如此无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