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郓州大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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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荡荡的集市里弥漫着恐慌的余味。 一阵铃铛叮铃铃地响着,蹄声滴答,拦路者是一个青年道士,骑着一只小黑驴儿优哉游哉地与袁归和叶小天擦肩而过,跟这周围的气氛格格不入。 他神色懒散,却气息悠长,背上斜挎着一柄普普通通的铁剑,头发简简单单结一根钨铁簪,宽大的粗布道袍披在身上,一身黑色自成体统,唯有雪白绑腿格外扎眼。 年轻道士的嘴里悠闲地哼着小曲,好像这格格不入的闲适理所应当。 虽非鲜衣怒马,绝代风华,却也笑看天地,游戏人间。正当是: 闲庭信步听秋风,布衣铁剑闯江湖。 听铃解酒驴儿乖,管他玄黄与尘烟。 黑袍道士旁若无人吹着小曲,不理睬那些赶来的官兵,微醺骂道:“你们这些人真是有病,好端端地,看把老百姓吓的,都躲着不出来了!弄得集市不像集市,真的大煞风景啊!” 甩开脚蹬子,身形踏风飘出三四丈,恰恰落在王昆仑面前;细看此人,脸黑得跟碳似的,简直跟他的毛驴是一个肤色。 虬须汉子取下斗笠,炯炯目光盯着此人。 九尺长的魁梧身躯在烈日下犹如宝塔矗立,气势似乎完全盖过那神情淡如清水的年轻道士。 道士瞥了一眼王昆仑臂上九颗纹星,随口道:“昆仑奴呀?” 大汉脚跟默默摩挲,地上青砖咯嘣一声皲裂开来。 黑脸道士跳下驴子,拍了拍衣袖笑道:“又不是什么秘密。怎么,逃得了星宫的追捕,逃得了朝廷的缉拿,却逃不过小爷我的直觉?” 官兵越来越多渐渐将去路堵死,王昆仑冷哼一声,忽然脚下如电,不是冲向道士,亦不是官兵,而是猛地掠至一步二回头的袁归身旁,将其一把掳起。 这厮一通横冲直撞,官兵见有百姓被抓为人质,一时无人敢拦。 虬髯汉子趁势一跃上了房顶。 道士似乎一点不着急,伸了个懒腰后拍拍驴儿的头,兀自脚下生风般追去。 身后那道士却如跗骨之蛆,怎么也甩不开,反倒好像在戏谑一般。虬须汉子肚内一股子无名火升腾而起,他但好歹也是令多少人闻风丧胆的昆仑奴,这么被追着跑算啥? 正纠结间,却听腋下挟着的人质不耐烦道:“喂,难道你们这些高手都喜欢在房顶蹦来蹦去,唯恐天下人看不到自己轻功好?别跳了,老子心脏受不了。看到左手边那个巷子了么?进那儿去!” 王昆仑这才意识到,自己情急之下居然没扔了这随手抓来的挡箭牌,方才脑子里一直在想如何摆脱那可恶的大黑脸,却忘记了这个小累赘。 他正要把将袁归扔了,可转念一想,还是顺着袁归的指引落下民宅巷弄。 在袁归的“教唆”下他也顾不上恼怒,拐来绕去,终于隐没于楼宇,来到一户普普通通的宅院门前。 宅院里面长着一棵叶黄零落的老槐树。 “进去吧。”袁归挣扎开那人铁钳般的大手,跳落地面。 年轻道士脚步停在一座酒肆的挑梁上,居高临下鸟瞰街道。 跟丢了这昆仑奴,道士皱眉:“抓不住现成的,难不成还得跑到昆仑山不成?” 街上来往的百姓可是被这鹤立鸡群的高手风范给震呆了不少,但怎么看这道士也不像恶人,几个民家小娘子仰视着这位愣神的年轻人掩嘴娇笑;也有几个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孩子欢呼雀跃地大叫“大侠,大侠!”就连酒楼里的一些二八妙龄的小家闺秀也在丫鬟的陪同下,闻声出来凑热闹,巧笑倩兮地观赏那侠客立高楼的风采。 黑袍负剑的年轻人脸上的阴霾一扫而空,朝楼下嘿嘿一笑。当初自己上山习武,不就是梦想着有朝一日成为万人敬仰的大侠客嘛,虽然和想象中白衣胜雪飘然出尘的形象不太一样,但他已经知足。 他没有什么胜负心,一切只是自然而为。奉师父遗命下山也只是为了寻找失落的玄珠。 修真之后武道兴起,天下武者不知凡几,模仿高手风范大侠姿态的亦不知几何。 白衣胜雪的剑客多的去了,却唯有那个姓纳兰的人却是那么的高不可攀。 也只有那样的一袭白衣,才让整座江湖心驰神往。 可是纳兰楼雪身为“四神”之一,偏偏是个女子。 道士举目西眺,微微一笑。 若此生能目睹她的风采,也是无憾了。 袁归将那虬髯汉子塞进书房,想着母亲怕是午休了,瞧着四下无人便若无其事地关上门,冲他没好气道:“喂,你谁啊?敢绑架我,找死啊?” 大汉方才坐下,闻言须发皆张。 “怎么,还生气了?要不要我现在出去喊两嗓子,说有叛军头目绑架我?”袁归说罢就转身推开门作势欲喊。 大汉一急,洪声阻拦道:“哎哎哎,小兄弟有话好说!” “谁是你小兄弟!”袁归一瞪眼,问出一连串问题:“说,你在郓州想干什么?为何被通缉?真是叛军头目?那个黑脸的家伙为什么要追你?” 汉子一脸憋屈看着袁归。 袁归打量了他一阵,叹气道:“你若是不想说,我也懒得问。” 见他默不作声,袁归将母亲放在桌子上的那碗已经凉了的蛋花汤端来:“喏,喝了这碗汤,躲一会儿就快滚蛋。”说罢便转身离去,嘴里还骂着:“活腻了真是……” 大汉头上青筋暴起,真想将这不知死活的臭小子暴揍一顿,但看了看手里端着的蛋花汤,舔了舔干渴的嘴唇饮了一大口,只觉入口温香,回味无穷,忍不住赞道:“好汤!” 犹豫了一下,大汉道:“洒家名叫王昆仑。” “我去给你弄点吃的,吃完赶紧走人。”袁归可没工夫陪那武夫聊天,一个人出来透气。 才合上门,正巧碰见穿着围裙的母亲朝书房走来,心头一跳忙道:“娘,娘你不小憩一阵,来我这干嘛?” 梁夫人面带疑惑道:“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不敲门?我方才似乎听到有人说话,就过来看看。”说着已然走近了书房。 袁归当然不能告诉他自己是被扔进来的,打个哈哈:“哪有,咱家这么小,有人进来早就被你看到啦!一定是你听错了。对了,我爹还没回来?” “你爹也就偶尔晌午匆匆回家吃顿饭,这些天也不知他整天在干什么,药铺还是我与老张打理着,我这不正赶着做些饭菜,万一他回来了就能吃顿热乎的。”梁夫人道:“买的盐呢?” 袁归随口道:“放屋里了,一会给你拿过去。” 梁夫人急道:“现在就用。”说着便去推书房门。袁归赶紧将身子横在门前,如壁虎贴墙般滑稽,硬着头皮嘿嘿笑道:“哦对了娘,我,我放在客房了。” 梁夫人伸出手指正待戳袁归脑门,只听有急促的敲门声响起,瞪了一眼便去开门。 袁归松了口气,可转眼心脏又提到嗓子眼。 门外站着的竟是叶青。 梁小敏才打开门,还没说话,叶小天就似小松鼠一般窜了进来,在院子里大喊道:“袁归!” 见袁归一头黑线堵在书房门口,叶小天大喜,跑过去拉住他手道:“方才我们满城找你不见,你没事就好……” 正说话间,一阵整齐踏步声渐起,是一队官兵跑过袁宅门口的街道。 叶青才被太守任命骁骑校尉的叶将军,加上小神侯名声在外,那督队自是识得。 督队官不敢大意,示意官兵停下脚步,抱拳恭声道:“叶将军”。 袁归深吸口气,心提到嗓子眼。倘若官兵进来搜查,自己岂不是给老爹惹上了私通叛党的大罪! 叶青点头算是回礼。 那督队官道:“我们正在追踪一名逆贼嫌犯,有人说看到他逃亡这个方向,不知叶将军可曾看到什么可疑人物?” 叶青如实道:“没有。” 那督队官往袁宅门内瞥了一眼,犹豫了一下,正待询问梁夫人,见叶青脸色沉了下来,识趣不再多问。 “打扰了!”军官抱拳道,又跟梁夫人打了招呼,下令道:“去那边再找找!” 随着官兵的步伐声远去,袁归才松了口气。 他不敢离开书房太远,只喊了一声:“叶叔,我没事。正准备休息了!” 叶青有意无意地瞥了一眼书房,对梁小敏抱拳道:“嫂嫂,叶某就是来看看归儿,既然他无事,便不进来叨扰了。”又朝叶小天招手道:“小天,回去了。” 梁夫人还欲挽留他吃了饭再走,叶青还是执意推辞,但磨不过梁小敏,还是留下了叶小天,自己利落走人。 袁归还在想怎么应付这古灵精怪的丫头,一个分神叶小天已经窜进了书房。 袁归一阵头大,赶忙追了进去,乘着与王昆仑大眼瞪小眼的叶小天还没来得及尖叫出声,一把将她的嘴捂住。 叶小天急出了眼泪,跺了几下脚,终于消停。袁归这才敢松手,与她解释了半天,她才怯生生地走近王昆仑,像打量怪物一样盯着看。 王昆仑被瞅得浑身不自在,见这小丫头水灵乖巧又不忍心发作,闷哼一声扭过头去。只听叶小天嘟着嘴说了句:“好丑。” 王昆仑脸上肌rou狠狠抽了一下。 中午老爹也没回家。袁归只装样子吃了几口便借口去书房读书,偷偷将饭菜端些了过去。 见那汉子狼吞虎咽的样子,看来是饿久了。 这王昆仑也不瞒他,嘴里还塞着饭道:“洒家也不白吃你的,告诉你吧,洒家不是什么叛军!蛮族、叛军那都是你们蒙蔽百信的叫法,那是你们大魏做贼心虚!王昆仑行不更名坐不改姓,不怕你告发,追随天王乃是光明正大,你们大魏帝国三百年气数已尽,迟早被九黎盟军所灭。” “九黎?”袁归愕然:“就是蛮荒咯?” 王昆仑一瞪眼:“什么蛮荒?没去过就不要狗眼看人低。” 叶小天小心翼翼道:“不是说干戚族都是三头六臂吗?我看他不也只有一个头两个胳膊。” 王昆仑一口饭差点喷出,喝了一口汤咽下:“你这小丫头瞎说什么,洒家虽不是刑天后人,但也没听过你这说法。” 袁归还待张口追问,王昆仑摆了摆手:“别想再套话了。洒家走了。” 放下干干净净的碗筷走到门口,王昆仑停下脚步:“袁归是吧?后会有期!”说罢一闪而逝。 袁归嗤然,目送他离去,意兴阑珊。 一回头却见椅子上放了一物,好奇之下拿起端详,原来是一本破旧书谱 袁归照着书名念道:“玄丹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