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9 我是变态啊
你为什么要对我这样。 这是一个复杂而且严肃的问题。就像重生之前的那个秋天的晚上，叶恒坐在雪白的病床上，对着陈珊问出的“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他埋藏在心底将近两年，都不敢问出这个问题，因为对方如果回答了，就感觉两人之间那根说不清道不明的线清晰了，再也不掩掩饰饰了。无论那根线是月老的红，蓝颜的蓝，还是闺蜜的粉，这句话问出来后，两人的关系都将会有一个新的改变。 现在陈珊问出来了。 她用一种锐利的眼光看着他，仿佛要穿到叶恒的心中似的。简简单单的一句提问，却勾起了叶恒心中的也不知多少情感。 因为几十年的时间我都在想你啊！ 因为几十年的时间我都在念你啊！ 总以为能忘掉的东西，却像是演电影似的一遍一遍的在脑海越加的清晰，脑袋中似乎有一个光碟是为你而刻。删不掉，忘不了，只能压在心底，甚至几十年后，你重新加上了我的QQ，通知我要去参加同学会。我的胸中像山海一般的翻涌，但却终于忍着没有过去。因为不知道过去会发生什么。因为不知道看到你的我的心还会不会飞回胸来。终有妻有子，你或许也有夫有家，何以为一眼而让心底的东西重新搅动光阴？ 不过看着陈珊红红的眼睛，看着她十多岁还有着几分稚嫩的脸庞。叶恒什么样的话都消散了，像是风平浪静的大海一片湛蓝，汹涌再多，都在海底，搅不起海面的几片浪花，因为空气温暖，因为你就在眼前，不在天涯。 “因为你是我的同桌啊。”叶恒避重就轻。 “你感觉你对我是很特殊的什么人吗？你感觉自己的存在很超然吗？你感觉你对我就应该和其他人对我不一样吗？”陈珊看着叶恒，神色倔强，“我是你的同桌只是为了管制你，不是因为喜欢你。我不知道我哥给你说了我的多少东西，我也不知道你是怎么看待我的，可怜，或者想要保护，再或者自认为看穿了我是个什么样的人，但不是你想怎样就怎样。你说你喜欢我，喜欢一个人就可以凭着自己的心情去做事吗？就可以不经别人同意的去抱别人，摸别人，在大庭广众之下抱着别人走开，然后揉她的身体吗？” 陈珊咬了咬嘴唇，“我想你误会了，我不需要别人的保护，我也没想过谈恋爱，所以你不是我的什么人，你不需要对我这样，也不能对我这样。喜欢是两个人的事，喜欢也不是轻易的就能对别人说的东西。你感觉大庭广众之下说要保护我会很让我感动，你感觉你为了我打伤班里的同学会让我心喜，你感觉你为了爱情研究女生的事情，特意买了女生需要的物品，强抱着我回教室，强行的帮我揉肚子这些都很伟大？不是的，你只是让我感到头疼，逃学，谈恋爱，摸同学，气老师，打伤同学，然而我作为班长，作为你的同桌，却怎么都管不了你，想不到管你的方法，甚至连要求你参加一次3000米的长跑你都不肯，就这样还要说喜欢我？如果这就是你感觉的喜欢。我希望你能终止，以后不要再喜欢我。” 叶恒看着陈珊，听完了她说的这番话，愣了。 然后他突然的开口，“噗哧”一声笑了。 他也趴在桌子上，脸对脸的看着陈珊。 陈珊的眉毛抖了抖，哼了一声，想要扭头， “我还是很喜欢你，像风走了八千里，不问归期。 我还是很喜欢你，像雨洒落在热带与极地，不远万里。 我还是很喜欢你，像云漂泊九万里，不曾歇息。 我还是很喜欢你，像雪肆虐大地，茫茫无际。 我还是很喜欢你，像太阳升了落去，无论朝夕。 我还是很喜欢你，像星辰奔波亿万年黑夜，不诉怨语。 我还是很喜欢你，像鲸沉于海底温柔呼吸，痴极嗔极。”叶恒趁她没扭头的时候开口。他以为自己做的这些，她都当作了过眼云烟，过了就算了，当不起半点记忆。没想到这么多的点点滴滴都被她记在了心里。坚强固执的陈珊什么时候有过这个样子？什么时候这样抱怨过一个人？什么时候这样的对一个人宣泄着自己的不满？发着自己的脾气？ 她一向都是努力的做着自己想做的事情，不知道停歇和休息，她一直都很有自信，认为自己能够解决挡在自己面前的所有困境，而忘了她也只是一个孩子，一个还在初中的小女孩。 就像那天自己在记者的镁光灯前说的那样，她是身处花季，最应该享受裙子衣服，蛋糕零食巧克力布娃娃的时候，她应该有着各种各样的情绪，各种各样对生活的体验，而不单单是为了自己想要宣传表达的东西疯了一样的努力。 极端分子都是疯子，即便不是疯子，他们自己的人生也只为了这个极端了。 叶恒不反对她想要做的事，但却希望带给她些别的东西。 就像刚才，陈珊看着他笑的时候，眉毛微抖，鼻子微皱，分明是感受到了委屈的样子。 “好吧，我错了。”叶恒看着听到他一连串的表白嘟着嘴白着眼给他看的陈珊，主动承认错误。“虽然我确实没有骗你，3000米的长跑我确实吃不消，也没有这个能力。但是既然你要求了，我就跑跑试试。” “我以后尽量少气老师，逃学之前也先和校长讲清楚，打伤同学前先看他道不道歉，我尽量的改正，行吗？” “哼。”陈珊又哼了一声。 “至于谈恋爱.....”叶恒的眼光黯淡了黯淡，“我想和你谈恋爱，但你不喜欢我。之前或许还有机会。但是现在.....我真的不知道，要怎么和何甜甜说了。” “我更喜欢你，但我放不下她。我也看不清现在我对她到底是一种什么情感。看不到以后我们能走到哪。”叶恒看着陈珊，“你能帮我出个主意吗？” “我能帮你出什么主意。”听到这一句，陈珊直接慌了，完全忘记了之前的态度，“既然谈了你就要负责，你可不能随便抛弃别人。让人家女孩子伤心，我可饶不了你。”她最怕有人因为她而受苦了，这是她的心结。 “好吧，我听你的。”叶恒笑了，陈珊还是那个陈珊。他只是不愿意瞒着陈珊，说出了自己的担忧，但也没真指望她能为自己出主意，如果陈珊真的帮自己出主意让自己甩了何甜甜，那他还真得怀疑怀疑这是不是假的陈珊了。 “说的我让你谈的恋爱似的。”陈珊终于受不了和叶恒这样眼睛对眼睛的对视了，将脑袋转了过去，“也不知道她怎么会喜欢上你这样的变态的。乱摸女孩子，女孩子都不知道不懂的女性知识，你都懂，你以为你研究女生的事很伟大？买女性用的东西很伟大？你这样真是个变态。” 叶恒的嘴角微微上撇，对啊，我是变态，隔了几十年都忘不了一个女孩第一次“好朋友”时间的变态，我自己都嫌弃我自己。 过了一会儿，陈珊的右手开始放在了自己的小腹的地方，轻轻揉搓了起来。 又开始疼了，叶恒就知道没那么容易好。 “双手要用力的搓热，不能温温的就放上去了，那样不仅没什么用可能还会让身体受凉，因为身体的内部温度是比外面高的，对了，还有这个，幸好我买回来的时候烫手的不行，和你说了这么多句话也没凉，现在还有些偏热，温度正好。”叶恒将红糖水递给了她，还脸不红心不跳的将那个纯白的棉内裤放进了她的抽屉里，“这个是你哥送来的。” 陈珊抬起了头，瞪了他一眼，陈卫会同意给她买内裤？鬼才信！买给别的女人还行，买给自己，他就没那个胆子。也就叶恒这家伙有这么厚的脸皮。 不过粥和红糖水她还是吃了，晚上因为没力气，她都没有去食堂排队吃饭。 明明自己喝了粥，为什么感觉便宜还是都被这家伙占了呢？陈珊撇着嘴，微微有些无奈和闷气，心里有些怪怪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