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水桶大的蛇
伴随春归大地的步伐，修马路工程热热闹闹的开始进行，从临村出发由二十来个壮年组成的爆破队及不少闲工为一队的工程队从临村浩浩荡荡的炸来。 而从县乡那边也开始动工，因为政府下来了公路设计师，路线已经确定，两头只要修到中间，一接，马路便会顺利的修建完成。 乡村荒地里没有现代化工具清理石块黄土，大伙便组织了杂工队，用肩扛，用锄头挖，硬是一个月下来，从李村及附近其他几个村子到我们村子里的泥马路将要落成。那时村里有劳力的男人除去种田下地外，都加入了杂工队，女人们组成小队，负责队里的饮食。当然，做工的也都有工资。 村子里因为修路，雷管爆破少不了震天巨响。轰隆隆胜过雷声，在村子里传荡顿时会惊起鸡飞狗跳。我们上课听着，没注意的时候，都会吓上一跳。 春雨四月细雨绵绵，枯树发出嫩绿的新牙，满山的映山红，为初春染上了一层鲜亮。 西山村坟旁有一座山丘，这里长着大小的竹子，及一片艳红的杜鹃。这一天，我和小军猴子我哥几个便去那里扯小竹笋，山竹小笋是一道美食，每到这个时候许多人都会上竹林扯笋。村西山尽头此时正在马路施工，想必过几天从村里去往李村的路应该要竣工了。轰隆隆的雷管爆炸声不绝于耳。几个都听惯，也没感觉有何等惧怕了。 我们提着大竹篮，来到山丘上，那里已经有人在扯笋了。映山红花儿其实也是一道美食儿。我们几个站在杜鹃树旁，扯着花儿往嘴里塞，享受了一道花卉大餐。便延着竹子去扯笋，嘴里不禁而然唱起了童谣：映山红，朵朵红，观音骑马，我骑龙。这是一首不知名儿的童谣，不知道它象征着什么，只知从祖辈儿就已经流传下来。 我们四人在细竹丛中穿行扯笋，初春是小竹笋生长的季节，遍地都是小笋，也是收获不少，四个人扯着不经意的就在竹林里分散开了。 竹丛里是暗黑的，再是早晨儿下了春雨，四周的竹叶还残留着露珠，很快将衣服染湿了不少处。我扯着，东张西望，四周响来轰隆隆的爆炸声音，想必又炸路了。 脚步声隐隐在我的身后响起，我回过头，竹林里空荡荡的并没有人来，我继续扯笋儿。 …嘶……嘶…衣物与竹子摩擦发出的声音，我感觉到了不对，回过头去。顿时惊了一把。曾凝竟然不知觉的就到了我的身后。她见我回过头尴尬一笑，露出jian计败露时的脸色儿，想必她是想吓我呢！ 我给了这个人一个儿白眼。曾凝是王婆的小孙女，长得倒是小巧玲珑的，但却是个特别好强的女孩，也是个相对比较外向的女孩。因为又是一新学期，班主任老算照例将班里的位置调动了一遍，又因身为偏科生的跟屁虫虽然语文成绩是个垫底户，但在去年期末以一百分的数学成绩惊了老算一把，所以被光荣的从班里的倒数第二排调上了两排；于是乎便跟曾凝成为了同桌，因为接触变得多了，所以我们也算成为了朋友； 说起这曾凝，神神叨叨的知道不少土法子（当然，都是些驱邪的，也因此被我们暗地里叫小神婆），曾凝特喜欢说话；整天叽叽呱呱的，使得一直以睡坛不老松自称的跟屁虫再也不能淡定的睡觉了；总听到叽叽喳喳的蚊子声，鸟叫声这还顾不顾忌人家跟屁虫的感受了，虽然这个声音也挺甜美；但声音甜也不是搅人清梦的借口啊。于是乎，跟屁虫暴怒了，觉醒了；他决定换位置；但是没有老算这位首长的批准随意换位置就是给自己找麻烦，手板板指定不会被老算的三寸竹板打成猪蹄； 农村娃惨啊，一旦老师看你不痛快直接用专门的竹条打手掌，即便是家长看到了也只会说这孩子不听话啊种种，在他们的概念里，棍子底下才能出好人，这两手板算什么，没把你这娃仔吊起来用皮鞭抽就不错了，咳咳，这种残酷的场面我是没见过；完全是听猴子说他爸妈气极时候就把他吊起来打；每次说的时候还一副心悸的表情，好像真的似的；听得我们一愣一愣的，不过待我们提出想看看他的伤疤什么的，他则是很神奇的说睡一觉醒来就好了；没办法，那时候不能比谁手机好，不能比谁QQ等级高啊，能比的除了身高成绩就比比谁被打得多吧！当然这也就他扯扯皮，我们的童年还是很美好的； 为了能换位置，跟屁虫想尽办法，要是跟老算提出来，咳咳！你要求这么多，想闹哪样！不满意啊，来，吃顿竹笋炒rou（打竹板的雅称）先；咳咳，跟屁虫果断放弃了这个想法，接着他想出来一条妙计；既然不能跟老算提，那咱就让他主动把我们换开；跟屁虫想着嘴角露出一抹得意的笑容； 当然，打架是不成的，君子动手不动嘴，咳咳！那什么好男不跟女斗嘛！当然，主要还是打架这种恶劣的行为可是要吃竹板板的；为了长远的睡眠大计；跟屁虫决定主动跟曾凝上课时候说话；想着这样一来，老算为了班里的纪律指定会把我们两个调开吧！最后果然是调位置了，由于我和曾凝上课讨论积极，我和曾凝光荣的都被站了一上午讲台，然后，然后就一起都被调下去了两排；光荣的坐到了猴子和小胖的前面一排；而曾凝还依旧是我的同桌；最后在一声无奈的叹息后，跟屁虫认命了； 言归正传；当时在竹林里已经很迷失了，高矮的竹子将四周映衬的如同一个迷雾森林。四周没有路，只有竹子竹叶竹笋，抬头一半的天被竹枝遮拦着。我们俩也算是默契的结伴扯笋。不过也苦了我，竟然给她提篮子。而且她穿行在前头还无耻催我快点。我表示很郁闷，低着头慢吞吞的在竹丛里穿行着；嗞嗞的摩擦声在耳边回荡，想必那边竹林有人在扯笋吧！ 曾凝走去前头，我提着篮子跟在后头。那边的声音也向这边靠近过来，没有人在一起的谈论声，没有脚步声，只有与竹子的摩擦声，以及竹子遇到前进的物体的摇晃。曾凝向前头靠近了几步； 。哇。mama丫！。曾凝一声尖叫果断的转头向后窜，她脸上惊恐万分，竟然顾不及竹枝打在她脸上的疼痛了。也就因为这样，一截横着的竹枝触到了她的双眼，她再是呀的一声捂着眼睛就往我后边窜，我一脸茫然，就在这时，隐隐听到咝咝的声音。 竹丛里一阵蠕动，小竹摇晃着，我诈眼一瞧，一个碗口大的白色脑袋，我心里砰砰一跳，妈呀！我也果断的往后跑；同时一把也拉着曾凝的小手，接着就是一阵狂奔；一边跑，嘴中还不断的朝着竹林里嚷嚷着：“妈呀，有蛇啊，大蛇，小胖，猴子，你们快来，有条大蛇啊！” 嗒嗒嗒的我也不知道跑了多久，竹林不大主要是跑到磕磕碰碰的实在是不好发挥；刚才跑到竹林外，就见得我哥，猴子一伙小孩子向我们聚集了过来； “蛇，蛇，哪呢！快，告诉我，我们一起去打”我哥说着脸上露出振奋的表情，这振奋的表情实在是不应该出现在这种场面；但是我哥兴趣爱好比较生僻，他总喜欢去打一些野物；时不时虐待一下麻雀啊，掏掏鸟窝什么的，或者搞个笼子去山里做陷阱套一套黄鼠狼，听到我叫蛇哪能不兴奋；而其他几个小孩也是在竹林里扯笋的，其中还包括两个女孩子；听到有蛇，一边好奇，想去看看，一边又有些害怕； 但几个男孩子看到女孩在场，再一次处于男人的在女人面前爱表现的本性也是嚷嚷着要去看看； “尼玛，看看看，看个屁啊”我拍了拍小胸脯，在心中暗道；想这刚才看到的那大腿粗眼睛都是红色的大白蛇心中就是一阵后怕。那是什么概念啊！看动物世界里，那么大的蛇可是连羚羊都能吞下去的，几个毛都没长齐的小毛孩是想去给它老兄送食物吗！于是我说：“不，别，别去，那蛇大，太大了，有水桶那么大”我顺嘴说了出来；咳咳，我可不是想说谎；主要是怕我哥真跑去打； “是啊，是啊！真的好大！”身边的曾凝也是附和着；这时候我感觉手上软软的，看去，才发现我竟然一直都牵着曾凝的手；额！我果断的放开，虽然还很小，那年十一岁，虽然情窦啥的还处于萌芽阶段；但咱们还是第一次拉女孩子的手，对于好奇的东西，第一次怎么着还是存在一点窃窃的；这样拉着是怎么回事啊！毕竟咱是小孩子；小小年纪怎么能不纯洁呢！ 啧啧！不过说回来，那手感还真的挺不错的；我心中一阵回味啊； 几个小孩听到蛇有水桶一样大，刚才蠢蠢欲动的心就凉了，不是凉大截，是透心凉，凉透了；水桶大，那是什么概念啊；几个小毛孩凑上去还不是吧唧一个吧唧又一个，还不够它老兄打牙祭的； 想着，小孩子们篮子也来不及提了，一个劲就朝山下猛跑，生怕跑慢了蛇妖就跑出来一口把他咬死了；出于从众心理，我和曾凝我哥以及小军小胖也是向山下跑去；至于猴子嘛，甭提了，早不知道跑到前头哪里去了； 我们一群小孩哇哇的往山下跑，一边跑着还一个劲的嚷嚷着有蛇有大蛇大蛇要吃人啦！动静着实不小；修马路也刚到山下一段，工程队的人也正在忙活着，不少男人女人瞧见这一幕也是好奇加惊讶连忙丢了锄头簸箕就是朝我们这边迎了过来； “发生什么了，你们跑得这么不要命”几个男人逮着我们问道； “蛇，有条水桶大的蛇，竹林里有条水桶大的蛇！” “啥！水桶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