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三章：血誓之盟
这一天，被称为蛮族覆亡之始。两个位面的两个同样高贵强大的种族，终于因共同的仇恨与目标，让一个叫谢宁的名字神奇地联系在了一起。他们联合了起来，开始了他们对蛮族磕磕碰碰的、但亦是最终的……鲜血复仇。 这一天，亦被血精灵笑称为有史以来最无耻的骗局。当血精灵战士们最终来到山与海，为人类、也为自己而征战的时候，他们也好奇地探询着他们想探知的一切。 然而，他们却渐渐发现华夏人也是和他们一样的人——同样的高贵，但也大多同样平凡。 他们却渐渐发现华夏文明虽然确实有着它独具一格、更胜一筹的深邃与高雅，但离那个理想中的艺术之圣殿，也还是相差太远。 他们渐渐发现华夏之光博览会上所展出的、令他们为之击节赞叹的缤纷艺术，倒有一小半出自一人之手…… …… 虽然这让他们更对那个一人崇拜万分，但也开始让他们对他们所认为的、星空下最伟大的天才艺术家谢宁殿下的卑劣行径啼笑皆非——您老早这么说不就完了嘛，骗我们好玩么？ 当然，谁也无法指责他。 因为，他从未想过伤害任何一个血精灵，血精灵们也只是为他们看到了鲜血复仇的希望之光，而来到这里。 因为，这也是一个重负如山深沉如海的青年，为他的祖国与同胞，用尽了所有的智慧与手段而已。 …… 从此血精灵语中产生了一个极其自相矛盾、语义极其混乱的成语：谢宁之艺术。 血精灵夸人的时候会使用它：哦亲爱的，你一定学会了谢宁之艺术——你对我们进行了一场高贵的、善意的、艺术的夸大与欺骗。 血精灵骂人的时候也会使用它：去死吧，你这个满心肮脏的谢宁之艺术者——你这个该死的骗子，你这场无耻下流卑鄙龌龊无下限的骗局！ ～～～～～～～～～ 当然，血精灵们在此时还并不知道这一切。 此时的他们，正蜂拥在广场区，尊敬地注视着台上的两个身影，他们，一个是谢宁，一个，是血精灵之王。 “陛下，这……” 谢宁仔细浏览着手里的文件，却是越看越惊，最后，他已是大惑不解地看向了血精灵王。 “孩子，很奇怪吗？” 血精灵王却是微笑道。 “是的。” 谢宁苦笑道：“您这样一来，盟约的双方是不是有些……不对等了？” “不，这才是对等。” 血精灵王却是再次微笑。 “孩子，你还无法代表你的帝国与我们结盟。而血精灵，也只相信一个人，与跟随他的、也是他所代表的、那个或那部分族群。而不是异位面的陌生帝国。所以，我将与你，血精灵将与你所领导的人类种族集团结盟，这就是对等。” 他意味深长地说道。 “只是……” 谢宁却是犹豫道。 …… “不，孩子，我知道你在疑虑着什么，但你不需要担心它。血精灵会如服从我一般服从你的指挥，到了山与海，哪怕是华夏帝国向你发来了让你麾下的血骑士军团断后、乃至送死的命令，只要你认可并附署这个命令，血骑士们都会毫不犹豫地去执行它。” “但有个立场，我也一定需要向你强调——血骑士只会听命于你一人，而不是……人类帝国。如果，到了某些关键时刻，请千万注意这一点。” “您是指……”谢宁已是悚然动容。 …… 血精灵却是赞许地看着青年。 他的眼里甚至还有着某些慈爱，就如看着一个卓异的后辈。 “孩子，你要知道。我们曾经在得知你为你的白星同胞后裔昏迷后，用某种方法探知过你的情况，得出的结论与你们军医的结论是一致的——你哪怕再多使用一次咫尺天涯，都可能导致你严重超载、却在一种难以想象的意志强迫下继续运作的灵魂螺旋，因无法实现自我保护而彻底崩溃。” “我想，身为灵魂螺旋的主人，你比我们更清楚这一点。” 血精灵王微笑说道。 “我……我当时其实也只是为了争口气而已……现在自己想想都觉得后怕……” 青年却顿时面色涨红了起来。 …… 血精灵王却是微笑摇头。 “不，很多看起来很傻的事情，人们做了之后，会感到后怕，这是人姓所无法避免的。但当人们又遇到那种事情的时候，他还是会毫不犹豫地去做，这就是人姓的高贵。” “而这样的事情，在你身上，可不只出现过一起了。” “孩子，你要知道，一个种族与领袖的决定过程，也许比你想象的要复杂得多。因而导致的我们所了解的你，也许也比你想象中的，要多得多——” “令人赞叹的活塞式机动战术；慷慨侠烈的极北森林最后一战；定北舰队的临危受命与各种天马行空的战略决策；学究天人的地球君弟子；全知全能的真男人司令长官……” “我们后来甚至都有些不敢置信，但也许一个人会撒谎，一万个人，可撒不出同样的谎。” 他悠悠说道。 谢宁的面色却已是通红。 完了，我就知道会露馅的，血精灵王陛下该不会连地球都知道了吧…… 他已是在心中无比哀怨地想道。 …… 血精灵王却是失笑摇了摇头。 他的神情显得严肃了起来。 “所以，孩子。血精灵信任的，只是那个在我们心目中，高贵的你——不是因身份与力量而高贵，而是因你的品德与智慧。高贵的身份可能代表的只是一只国家的蛀虫，高贵的力量可能带来的只是一只无脑的野兽。但高贵的品德与智慧，却将带来人民沉甸甸的信任与个人无上的荣耀。” “所以，事实上。你之后的一系列手段，也只是为你在天平的一端加上了更多的筹码——但如果你没有之前的高贵表现。那么，天平都不会有。” “而此时，那个天平，也只属于你……这是你应得的，也是别人或者别的什么，无法代替的。” 他已是淡淡说道。 …… “孩子，你也要知道。人心是复杂的，人与人，各自不同。哪怕是再高贵的种族之中，有高贵者，亦有卑劣者。而哪怕是再亲密的种族与种族之间，利益的纠葛亦会永恒存在、不可回避。那么，当血精灵与人类帝国产生利益冲突时，你该如何取舍？孩子，那将是对你最大的考验。” “当然，这种情况或许很难很难发生。因为我相信，人类就算不与你同样的高贵，但也会知道感恩图报。毕竟，最开始，是我们举族为他们付出生命与鲜血。” “所以，我的用意，也只是为了以防万一而已。但身为种族的领袖，我必须为我的子民，考虑到任何的万一。因为我哪怕行差踏错半步，都有可能为我的子民……带来灭顶之灾。” “所以，总之。孩子，我们只信任你。血骑士，亦只会服从于你一人的命令。你明白了吗？” 血精灵王柔和地看着身前的青年，神色中却满是叮嘱与肃然。 …… “是，我明白了！” 青年满脸沉思后的恍然，庄重地点了点头。 他望着眼前的血精灵王，眼里已满是由衷的感佩之色。 这才是领袖啊……为人民殚精竭虑、面面俱到的领袖。 这又是怎样一种……深沉的信赖与重托？ 我又何德何能，又是何其荣幸……能得到一个如此高贵种族的信赖与重托？ 我又该怎样……才不会去辜负这种信赖与重托？ 青年沉沉地想着，已是庄重地从血精灵王手中接过了文件。 薄薄的几张纸，却让青年感到了一种沉甸甸的……责任……与荣耀。 ～～～～～～～～～ 除了双方有幸在场的高级人员外，台下的血精灵们无从知晓台上的对话。 但当他们看到他们的王与宁殿下互相交换了自己已签署的文件，又在换回的文件上，也沉沉签下自己名字后。 当他们看到两道最终的、血色魂脉之誓的冲天光芒已是直刺苍穹后。 他们终于抑制不住地欢呼了起来。 …… “宁殿下，血精灵种族的未来，血精灵的国运，可也就交托给你了。不要辜负我的信任，更不要辜负十数万血精灵将全族命运寄托于你的，单纯的信任。” 台上，血精灵王已是再次看向了谢宁，他沉声说道。 “谢宁，必竭尽全力，不负陛下所望，不负血誓盟友全族所托。” 青年也是高声答道，更向眼前这位他所万分尊敬的长者深深一礼。 雷鸣般的掌声与欢呼声响起。 …… 血精灵王却也是转向了台下。 “那么，我宣布。自今曰起，血精灵血骑士军团，即刻编入我们的血誓盟友所统帅的，山与海华夏第三帝国，第八路军现役！” 他等待他的子民的欢呼声沉沉落下后，已是高声宣布道。 人群顿时纷纷往他们的侧面看去。 在那里，一个整齐的数千人方阵中，无数的中高阶血骑士们正满脸肃穆。 在他们身前，一个环绕着夺目星芒的血精灵亦正微微悬浮在空中负手而立。 “血精灵血骑士军团总统领、血精灵大魔导师、星耀魔战林？利亚德林？飓风向您报道，司令长官阁下。” 他忽然微微躬下了身，向台上的青年高声说道。 …… 随即，他忽然拔出了剑！ “力量与荣耀！” 他沉沉喊道。 “鲜血与复仇！” 雷鸣般的声音猛然回应着他。 “力量与荣耀！” 林飓再次喊道。 沉沉的雷鸣吼声亦是再次响起。 “血骑士军团向您报道，司令长官阁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