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绝世奇才
第二天天还未亮,楚元便早早了起了床。 昨日入睡之时,脑子里却是一直念着自己在这个世界上做的第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不免心中激荡,在那床上辗转难眠,索性披着棉袄盘坐在床头细细思量起来,生怕漏掉什么不曾发现的细节,这一思量,竟是过了整整一夜,直到屋外不知哪家的公鸡咯咯咯的晨鸣声,他才发现天不知何时亮了起来。 老子何时变得如此勤奋,记得当年考大学时都没像现在这样兴奋的熬通宵。 一夜未眠,楚元竟也不知疲倦,穿好了衣服出了门去。 此时天刚亮,头顶还是一片雾蒙蒙的灰暗景象,两边耳房房门紧闭,显是这崔家父子还未起床。院子里静悄悄的,只有院子正中那棵梅树上,立着几只麻雀,叽叽喳喳的吵个不停。 楚元伸了个懒腰,双手叉在腰间转了转屁股,只觉身体仍是有些沉重,完全不像前世那般的轻盈如燕。不由得暗自苦恼。 拖着这病身子太不给力了,万一哪天晕过去,还真不知道能不能再醒过来。 但这也没什么好办法,只有开展体育运动,增加我的体质了。 按着记忆中的广播体cao做了几个踢腿运动,这才瞧见那厨房的屋顶之上,被残雪半掩的烟囱,却是已升起了一道凫凫炊烟。淡淡的炊烟,在清晨阴冷的天空中,却是显得如仙雾一般迷离。 楚元不由苦笑一声,这秀儿怎的总是比自己早起一步。 进了厨房,果然瞧见秀儿正坐在灶火旁,正往灶里塞着柴火。见到楚元进来,急忙起身说道:“少爷,你怎的起这么早,你稍等片刻,我这便做好饭给你端去。” 楚元做了几个月的少爷,仍然改不掉这贫下中农的“臭毛病”,见到秀儿忙里忙外,想着自己在一边翘着二郎腿做老爷,想想都觉得腐败。 “秀儿,我来帮你做饭。”楚元笑着捋着袖子便上了前来。 秀儿哪里敢让楚元帮忙,急忙挡住灶火,说道:“这等粗重活哪能让少爷来做,秀儿一个人便成了。这厨房里烟气太大,少爷身子还未复元,吸了这烟怕是又要生病了。” “开什么玩笑,少爷我现在是猛男一个,猛男你知道吧。就是很刚猛的男人……” 楚元的骨子里,就有一种逗女孩儿笑的基因,仿佛一个女孩在他面前愁眉苦脸,就是他惹下的罪过一样。所以在大学、在社会,他都是惹人注目的焦点。尤其是女人。 不过现在,秀儿那面容上却看不到半点笑意,低着头默默的又往灶火里塞了一把柴,却是没有去瞧楚元。 楚元有些郁闷了,往日里他这一耍宝,秀儿纵然不笑,那神情起码会松展一下,今天这是怎么了? “少爷,那你就旁边瞧着就行了。”秀儿轻声说着,那头却是更低。 楚元有些语塞了,找了个断木坐了下来,问道:“秀儿,你……有什么心事吗?” 秀儿面容微微一惊,匆忙摇头,将头扭在一边掩饰住自己的心虚,说道:“没有……我……可能是刚刚睡醒吧。” “哦……”在这样沉闷的气氛下,楚元忽然发现自己不知道说什么好了,想了半天,这才找到了话题,“秀儿,这两天我和贵伯他们出去拉广告,家里一切都靠你了。生火做饭,看门护院。秀儿,你的任务可是不轻呀。” 秀儿嗯了了一声,没有多话,只是简短说道:“少爷放心,我会注意的。” 说到这里,秀儿似乎念到了什么,终于抬眼瞧了一下楚元,但是只是一扫,那眸子却又转到了别处。 “少爷……昨天贵伯的担忧不是没有道理。”秀儿轻声说道,“老爷如果知道了,只怕他不会轻饶了你。我想……我想咱们是不是……” “打住打住……”楚元顿时抢声叫着,唰的一下跳了起来,“秀儿,我去瞅瞅贵伯他们起来了没有,你做饭……赶紧做饭吧。” 说着,楚元已是一阵风似的窜出了门外,比兔子还要快。 秀儿望着楚元的背景,痴痴的竟是出了神,连手中的柴火烧了起来都不曾知晓。直到那柴火快要烧到了手指,秀儿才颤了一下,急忙将那柴火扔进了灶火中,心中却是乱了方寸。 白秀儿呀白秀儿,你怎的如此失态,你……你到底是在想什么。 想到昨日里贵伯对他说的那些肺腑之言,秀儿心头却升起一股莫名的失落,心中暗想贵伯说我喜欢少爷,难道……难道我真的对少爷有什么非分之念吗?这可如何使得,夫人临终之前要我照顾好少爷,可是没叫秀儿…… 念到这里,秀儿那俏脸之上红晕更甚,心中又念道,少爷便是少爷,奴婢便是奴婢,岂能主仆不分,乱了伦常。白秀儿,你切不可有这贪念。你只是一介奴婢,怎的可以享这福分,只要少爷能一生平安,秀儿也就安心了。 只是……少爷终归是要娶妻生子、开枝散叶的,到那时,秀儿怕是连为少爷打洗脚水的力气都没有了。那时……少爷会不会…… 想着想着,秀儿却又再次想到了那个由通房丫头升为偏妾的事来。不知怎的,她的心头忽然冒出了一个念头。 若是……若是我也做了少爷的妾,那我岂不是就能……服侍少爷一辈子了? 一念之下,秀儿顿觉双颊发烫,哪里还敢再想下去,匆匆忙忙又添了一把柴火,便去舀米熬粥去了。 再说楚元,出了厨房后,便直奔贵伯的屋子,还未等敲门,却听那门吱呀一声被打开,贵伯披着棉袄便出了来。 见到楚元,贵伯顿时拉着楚元便进了屋,急声说道:“少爷,昨日里咱们千想万想,却漏掉了最重要的一点。你说要粥场要大开半月,我昨夜依着城中的饥民数量仔细算了一下,咱们库中的存米最多也只能撑个三两天而已,这还是每口大锅只能放一斗米来算。等咱们的米用完了,那些饥民如若造起反来。那可如何是好?” 开玩笑,少爷我不是第一天出来混的,这一点都不顾及到,老子这个金牌经理人就算白混了。 楚元嘻嘻一笑,说道:“这个嘛,本少爷早已想到了。” 贵伯的脸顿时一展,欣喜说道:“原来少爷早有打算,嘿……你倒是早说呀,害得老头子昨天一夜未眠。本想去找少爷的,可又怕惊了少爷的觉。呵……那少爷到底有何良策,说来听听,也好让我有个准备。” 惭愧惭愧,本少爷昨夜也是紧张的一夜未眠。 楚元自然不方便对贵伯说起,轻咳一声,说道:“咱们的米确实只够三两天之用。不过,我听二宝说起过,咱们的邻居可是富得流油,那米仓都快要溢出来了。” 贵伯脸色一变,说道:“你是说咱们对家的三江米行?” “对,说的就是他。” 贵伯两眼一黑,险些一头栽到地上去。 “少爷……你……你难道不知道三江米行是谁家的?” “当然知道,你不是和我说过了嘛,这三江米行,便是咱们的死对头和福顺的米行呗。”楚元撇撇说道。 亏你还知道,我道你当那米行是咱广昌元的。贵伯努力让自己情绪平复下来,但那声音却还是稍显激动,显然是被这事事不懂的傻少爷给气的。 “少爷呀少爷,你不是不知道,咱们广昌元与他和福顺可是几十年的死对头,他家的米多,那也是人家的,咱们是讨不来的。” 楚元却是不屑说道:“无利不起早,咱们商贾之人,讲的是利益,任何仇恨在利益之前,都是狗屎。” 这“歪理”听得贵伯一愣一愣的,等到反应过来,急声又说道:“可咱们没利可图呀少爷。就算和福顺放下仇怨,他们也不可能做这亏本买卖呀。” “谁说一定会亏本的。”楚元摇头叹道,“虽说咱这次确实是有些风险,不过,希望是有的,钱财也会有的。不会灰心呀我的贵大伯!” 如果昨日里,贵伯还以为存了一丝侥幸的话,那现在,他已经觉得楚少爷这次定是必死无疑。 说话不经大脑,做事只图脑袋一热。如果还不死的话,那贵伯我可真要替楚家祖宗烧上几柱高香,庆贺楚家多了这么一位绝世奇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