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来到了幕府末年
如果命运是位穿着大红套装,边驾麋鹿边唱着‘jinglebells’的白胡子老爹的话,他是多么希望老人家手下留情,别发这么大的礼,自家身板太小,可承受不住。但老爹的感恩大回馈,还是惠及到了他这位不是基督徒的中国人,很欢乐地宣布下一位穿越大奖产生。他成了重生大军中一员,其代价么,自然是原本那条小命呜呼哀哉。 想来也挺可悲,身为一名计划生育下的标准80后,好不容易挤过高考的独木桥,考上了国内还算不错的大学,但风光了没两年就又要在头破血流的就业大军中奋力鏖战。结果呢,千辛万苦从尸山血海的竞聘脱颖而出,刚想要享受生活,却冷不丁收到了大学时代女友的好人卡,和他来了个分手快乐。 “XX,你是个好人,但我们不能在一起了,很感谢这么长时间对我的照顾,相信你一定会找到比我更适合的女孩。” 如此脍炙人口的一句话,直叫他打碎了牙齿合着血泪往肚子里咽,某一次街头巧遇,总算让他明白了从宝马里下来的前女友和他分手的原因了。他认为自家长相是有点小帅的,但正应了那句话,在马和車面前,帅有何用。 悲剧的人生需要用杯具来点缀,怎一个杯具了得。他这个‘好人’痛定思痛,辞去了还算过得去的职务,揣着恰巧六位数的银行卡,搞起了创业。一创就是四五年,上帝还是慈悲的,终于给他接到了海外的一笔大单,谈成的话从此便可加入梦寐以求的高富帅行列了。但上帝大发慈悲的同时,也给他派来了更慈祥的老爹,飞机在途径日本上空时失事,等他恢复意识,便发现重生到这个人身上了。 入眼的是一间日式卧室,经典的纸拉木门,刷成浅黄色的墙壁,墙壁上挂着副苍劲有力的‘心剑’两个大字,字下方架着的一柄黑色日本刀,整体简洁之中又不失庄重。和煦的阳光从拉门透过,照在一侧画有梅花的屏风上面,更给整个卧室增添了几分暖意。 他就躺在这间屋子中,睡在榻榻米上面,盖着的薄被周的严实,显然受到了很好的照顾。周身无力,头痛欲裂,让人怀疑是不是飞机失事后被救了,不过从这具身体的记忆里传来的信息,尽管混乱了些,但还是清楚地告诉他,他已不是原来的自己,而是一个名叫华源光复的——日本人。 “我靠!”一开口便来了句经典的国骂,“这尼玛是怎么回事,老子怎么变成鬼子了。” 不要怪他素质差,任谁重生了,还是重生到了一个日本人身上,心情都不会好到哪去。尽管他不是仇视日本百姓,也分清法西斯和帝国主义,但从民族感情上,还是无法接受的。日军侵华的种种罪行,加上穿越前还在闹的******问题,以及右翼分子参拜靖国神社,都严重影响了他对日本的好感。 “难道就因为飞机途径日本失事,我就要重生成日本人?” 命运跟他开得玩笑有点大,哪怕重生成了印度阿三都比现在好受,最起码他还能当个勤洗手的阿三,而不是洗也洗不净对祖国伤害的日本人。他看到了一旁的那把日本刀,突然打了个激灵,要不,剖腹得了? “等等。” 这具身体为数不多的记忆里,很强烈地给他提示了一个信息,似乎血缘上这具身体从来不认为自己是纯粹的日本人,而是汉人。 “汉人……怎么跟明朝有关系,那股恨意又是怎么回事,尼玛的,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觉得自己都快狂乱了,按理说就算灵魂附体了,也应该继承身体主人的全部记忆才是。现在可好,他遇到了记忆障碍,换句话说就是失忆,这个名叫华源光复的家伙若非他重生,醒来后也是个白痴。他努力地去想,去挖掘,但传来的剧烈头痛让他赶忙打住。 颓然地躺着,打量着卧室,他整理了下思绪,能在快速镇定下来,还要得益于他那几年的创业打拼。保持冷静清醒的头脑,才能在任何情况下不被动。 这时外面传来了脚步声,一个盘着发髻的女子身影出现在了门外,光是那芊芊身影便能引起人无限的遐想。随着‘咔’地声门被拉开,穿着电视中剑道服的女子进入眼帘,女子约莫二八年华,白皙细腻的肌肤,娇俏精致的五官,向后盘起的玲珑发髻,加上一身洁白的剑道服,就算身材有些娇小,也掩饰不住她那绝色中更添英秀的风姿。尽管见过了不少美女,但初见之下他还是不禁失神,如此古典朴素的日式美女,远远不是那些用化妆品和黑丝堆砌起来的现代女人能比的。 女子见他醒了过来,露出惊喜的神色,三两步就来到跟前,“你总算醒了。” 被女子的话拉了过来,觉得盯着人家看很失礼,他尴尬地笑了笑,但脑中没有任何关于女子的记忆,看样子对方也没有恶意,至少让他从安全上放下了心。 “你可知道,你昏迷了有三天了,再这么下去,我们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女子又接着感慨道,倒是没有在意他的失神。 “我……我……这是?”他这才猛然发觉,自女子说话到自己的回答,都是用日语来进行的。很显然,之前除了几句从岛国爱情动作片里听来的话,他是不懂日语的,也就是说重生的第一个福利,便是获得了语言能力。 很好,最起码这是个好的开端,如果连语言都交流不了,在搞不清目前所处的情况下,可是很危险的。可想而知,如果一开口就是中文,无论原先华源光复和这个日本妹子是什么关系,都不是件美妙的事。眼下他必须快速融入华源光复这个角色,实际上只要如实表演就行了,一个只记得名字的可怜孩子。 “我们是在快到横滨的海面上发现你的,你可真命大,如果我们晚到一会,或者海浪再大点的话,你那么重的伤势恐怕就活不成了。”女子先交代了起来,听起来似乎原先的华源光复遇上了海难之类的灾祸,而被恰巧乘船路过的女子一行人救了。 “看你的伤,是遇上海贼了吧。”女子说着皱起眉毛想了想,“但也没听说横滨附近有什么海贼……在你身上也没发现身份证明,不过从你的佩刀和衣服上看,你是个武士吧。你是哪个藩的武士,在海上遇到了什么情况,能说下?” 消化了下女子的话,从藩和武士这两个词语中,他隐约猜出了些什么。看着女子期待答案的神色,他了解作为救了自己的人,知道自己的身份和受伤落水的原因是应该的。但关键是,你问哥,哥问谁去呢。 一不做二不休,他努力地爬了起来,故作样子地想去行礼,而后却在半途捂着头痛苦地倒了下去。 女子惊呼一声,赶忙扶住了他,入鼻的清香让人心神一颤,柔软的小手让人遐想连连,不过现在可不是流连的时候,他要装失忆痛苦的样子。当然,他心里还是小小地鄙视了自己一下,这算不算恩将仇报呢。 “喂,你不要紧吧。”女子没做它想,而是单纯地关切道。 “没……没关系。”他捂着脑袋,勉强地说,“我想不起来了,头疼得厉害。” 他偷偷瞄了眼,女子先是将信将疑,而后有些恍然大悟地说道:“你伤到了脑袋,吉野医生可说了你脑中有淤血,清理掉也会留下后遗症。” 女子松开了手,似乎意识到两人过于接近,有些尴尬地捏了捏衣角。她担忧地看了过来,怔怔地说:“我听说脑袋受了重创会有失魂症,原以为是市里坊间的传说呢,看来是真的了。” “不过你放心。”女子嫣然一笑,比夏花灿烂,“你一定会记起来的,吉野医生说过,这种症状,只是暂时的。” 女子的笑,让他有了种负罪感,虽然实际失忆是真的,但对一个善良单纯的女孩用欺骗的方法,还乘机揩了油,就有些说不过去了。不过他也要谢谢那个吉野医生,不然要女子相信自己失忆,恐怕还得装疯卖傻会。 “对于救了在下,大恩大德没齿难忘。”他还是老老实实地行了一礼,倒是有几分真诚,毕竟如果对方没救下华源光复,自己能不能重生还未可知。可以说,现在的他是与华源光复是同一个人,共同生命的延续。 对于日式生活礼节,身体里的记忆还是有的,他的大礼让女子颇为不好意思地赶忙回礼,“菩萨也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对了,你的名字还记得么。” 他闭上眼,沉静了会,睁开的时候带上了坚毅的色彩,既然无法逃避,那么从现在起我便是华源光复了。 “这个还记得,在下华源光复。” 女子在听到名字后就陷入了思索,最后还是摇摇头,颇为无奈地说:“华源这个姓很少见,可能父亲或者叔父那里会有点头绪,你不用着急,我们会带你想办法的。” “真是太谢谢了,只是请问小姐贵姓,这里是哪里,又是什么年代?” “啊,我倒忘了自我介绍了。”女子一拍手,逐渐那种武家女儿的性格展露出来了,“这里是江户千叶道场,我叫千叶佐那子,家父千叶定吉政道,至于年代……” 佐那子不解地看了眼光复,还是开口道:“现在是一八五九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