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 有花堪折 三十八、皇太后也可以娶
北宋仁宗朝大文豪欧阳修在为杨宗保之父杨延昭撰写的中写道:“父子皆为名将,智勇号称无敌,至今天下之士、至于里儿野竖皆能道之。” 所以说杨家将的故事,北宋时就已广泛流传,后世野史演义只是有所夸大、增其曲折而已,倒也不是凭空捏造。 杨宗保的祖父杨业和叔父杨延玉在雁门关外陈家峪因曹彬和潘美指挥不当导致兵败战死之后,赵光义十分痛惜,在开封城西北隅天波门金水河畔敕建“天波杨府”,按正一品武将级别修建,凡经天波府门前过,文官落轿、武将下马,以示对杨门忠烈的崇敬。 周宣从金陵带来了给杨府的礼物,无非是宣镜、琉璃器、各种名茶、金陵织绣等北宋所无的特产,让四名亲兵抬着,他带着四痴、羊小颦随杨宗保去天波府。 越汴河西行四、五里,就见一座恢弘府第矗立在金水河畔,占地数十亩,东、西两个院落夹着中间的大院,端庄大气。 杨宗保先一步让随从回府报信,等周宣来到天波府前时,就见一群人迎了出来,杨宗保一一介绍,这是其伯父杨延平、杨延定、杨延光、杨延辉、叔父杨延景 周宣与杨宗保交往多日,没怎么问他府中之事,人家满门寡妇了,最好不要提那伤心事,没想到杨业七个儿子还有六个健在,这里便见到了五个,只有杨宗保之父杨延昭任保州团练使不在开封,杨延平五人不是供奉官就是殿直官,都在京中任职,品秩都不高,反而是杨宗保以武举第一的资格得授侍卫步军司金枪班虞侯,从五品。 杨业之妻、杨宗保的祖母佘太君原是北汉永安军节度使之女,身材高大,弓马娴熟。曾随夫征战,此时年过六十,犹自腰板笔挺,双目有神,见这位唐国来的一品吴国公以晚辈礼恭恭敬敬向她行礼,年纪轻轻。身居高位,才智风流天下知闻,却不骄不躁,温文尔雅,言辞间更是对杨家将充满了敬意,这让佘太君极为高兴,对这个初次见面的吴国公甚感亲切。 待人接物是周宣的长项,只要他对所要结交的人有好感,愿意接近。他总能谈吐风生让人听得舒服。 在天波府盘桓了一个多时辰,周宣告辞,佘太君请周宣明日午时来府中赴宴。周宣表示一定来。 回馆驿途中,周宣想着见到了后世妇孺皆知的佘太君,虽然没见到满门俏寡妇,但他现在与杨宗保是朋友了,总不能希望人家叔伯都横死吧,刚才他还问了杨宗保:“听说贵府有个名叫杨排风的烧火丫头也是武艺高强?” 杨宗保瞪大眼睛道:“有这么一个丫头吗?我怎么不知道!不过我府上地家丁仆妇都习武。小丫头也不例外。就象周兄府上地健美cao一般。每日必练地。” 夜色沉沉。箫鼓稀疏。周宣骑在马上。心想:“十二寡妇西征应该是虚构地了。泱泱北宋不至于这么无人吧。不过杨宗保尚未娶妻。他妻子会是穆桂英吗?” 周宣回到安州巷馆驿。亲兵来报辽使耶律高八来访。久候周宣不回。便留下名刺回都亭驿了。 周宣奇道:“这耶律重八拜访我有何事?” 四痴不管这些事。羊小颦凝眸无语。周宣没人商量。心想大约是出于一般礼节吧。唐国近来国力大涨啊。 当夜入寝时。周宣对羊小颦道:“颦儿。明日我带你去见辽国南院大王。打听一下你父母消息。如何?” 羊小颦那只精致小巧的黄金足钏现在用丝带系着挂在脖子上,足钏伏在乳沟间。羊小颦白白的小手在金钏上轻轻摩娑。脑袋枕在周宣的胸臂间,说道:“公子。我就不去了吧。” 周宣“嗯”了一声,说道:“那你把金钏给我,我明日持此金钏去见耶律高八,看会不会有点眉目。” 羊小颦不吭声。 周宣问:“颦儿你以为呢?” 羊小颦嘤嘤道:“我有点不安,怕给公子惹麻烦。周宣微微一笑,羊小颦以前是给他惹了不少麻烦,简直是红颜祸水,不过现在是乖巧得让人无比怜爱,捧起她脸蛋在她唇上吻了一下,说道:“怕什么麻烦,你是我地宝贝,有麻烦我自然要给你顶着、帮你解决,你暂不出面也好,反正信物是金钏,你本人倒成了其次了,不过也许你容貌会象你的父母----” 羊小颦便解下金钏褪下交给周宣,周宣笑道:“明早再给我。”又将金钏戴回她粉嫩的脖子上,说道:“我喜欢看颦儿戴着手镯、足钏的样”说着,从被底捞起羊小颦的一条腿,骨rou亭匀,粉白腻滑,小腿结实,大腿浑圆,戴着金钏的足腕搁在了周宣的肩膀上,踝骨精致优美,足后跟腱绷着,雪白纤足大约是三十五码大小,足趾害羞似的蜷缩着,椭圆的脚趾甲没有涂寇丹,却自然红润,象初开地小小的玫瑰花瓣。 周宣手握羊小颦纤美的足踝,在那只金钏上吻了一下 这只金钏是周宣让金器匠为羊小颦打制地,镶着两圈共二十四颗南海小珍珠,镂刻的花纹也非常精美,也刻着字----“颦儿十六周岁,开宝三十年正月初 当时羊小颦看到周宣送给她的这只金钏,并温柔款款地为她戴上,泪珠儿就止不住。着四痴正要出门去都亭驿拜访辽使耶律高八,幞头士衫、流丽俊俏的刘守真带着叶飞白和两个南汉武士过来了,说要请周宣赴宴,算是礼尚往来。 周宣心道:“宴无好宴吧!”婉拒道:“抱歉,今日天波府请我赴宴。” 刘守真道:“那我南汉也备一份礼物送去天波府,杨家也要请我赴宴吧,一起去。” 周宣道:“我要先去都亭驿拜访辽国使臣。” 刘守真转头责备叶飞白道:“叶大夫,你整日是干什么的?出使北宋就是要联络诸国友谊,巩固邦交,你却无所事事东游西逛。你看人家吴国公,四处结交拜访----” 叶飞白腹诽道:“我还不是整日被你支使得团团转吗!”表面惶恐道:“臣知罪,臣也去拜访大辽使臣。” 刘守真点头道:“这就对了。”笑盈盈看着周宣。 周宣瞪着刘守真道:“你欠我的银子呢,你就是去偷去抢去卖唱也赶紧给我还回来。” 刘守真道:“那好,你等着。”轻靴春衫,微风飒然。人已出了馆驿大门。 等叶飞白和两名南汉武士追出去,刘守真已经踪影不见。 “周国公,你把我家公主气跑了,这可如何是好!”叶飞白向周宣埋怨。 周宣道:“怕什么,你不会不知道刘守真武艺高强吧。”不理睬叶飞白,和四痴上马,领着四名亲兵去都亭驿,请一名馆驿小吏带路。 叶飞白三人赶紧骑马跟着,一名武士还牵着刘守真的坐骑。周宣也没办法不让他们去,这南汉官吏行事总是这么儿戏,阉人童心不泯乎? 出了永州巷口。却见刘守真飞快地跑来,到周宣马前,将一个搭链往周宣怀里一丢,叫道:“喏,给你银子,抢来的。”身子一闪,到了“照夜玉花骢”的另一侧。 周宣托着那沉甸甸地搭链还没开口说话,苦主就追上来了,一个朝奉掌柜模样的胖子。两个膀大腰圆的伙计,怒冲冲赶到,没看到躲在周宣马后地刘守真,一眼瞧见周宣手里的搭链- 胖掌柜大叫道:“光天化日,当街抢劫,还有没有王法了?”和两个伙计拦在周宣马头,怒目圆睁。 周宣一手拎搭链,一手朝前空推,喝道:“少安勿躁。钱袋我已替你夺下,窃贼就在这里----”带着马头,让开两步,使得刘守真无所遁形。 胖掌柜见到刘守真,大叫一声:“就是你这个小白脸!” 却听刘守真娇滴滴叫了一声:“主人,奴婢可都是遵照你的吩咐去办的啊。” 这一声“主人”叫得够娇够嗲,比四痴叫得可媚惑百倍,那胖掌柜和两个伙计愣住了,看看刘守真。又看看高头大马上的周宣。眼神又凶狠起来,胖掌柜道:“原来是纵奴闹市抢劫---”见周宣人多势众。便示意伙计去报告街坊巡检吏。 周宣将那搭链丢给胖掌柜,说道:“我等是楚王府的人,与尔等开个玩笑而已,快让开,误我大事,打烂你地肥臀。” 楚王的确势大,楚王府的人平时的确骄纵,那胖掌柜一听是楚王府的人,又见周宣等人俱是鲜衣怒马,而且搭链又还回来了,哪还敢出声,赶紧避让一边。 周宣斜眼瞅了刘守真一眼,摧胯下马,急驰而去。 四痴和四名亲兵,还有驿馆小吏急急跟上,把刘守真、叶飞白四人甩在后面。 来到都亭驿,递上名刺,耶律高八亲自出迎,入厅分宾主坐定,侍者献上香茶,面容冷毅的耶律高八此时微微含笑道:“国公是茶道高手,这北地苦茶让国公见笑了。” 周宣心道:“你倒对我了解得不少,知彼知己了,我却只知道你耶律高八是南院大王,辽帝宗室。”正要答话,侍者来报南汉使臣求见。 耶律高八看了周宣一眼,见周宣神色淡淡,没什么表示,便道:“让副使接待,我与周国公有事相商,不要再来打扰。” 大辽出使北宋的副使就是耶律高八的叔父耶律留哥,将南汉使臣一行四人迎到另一处厅院- 刘守真没看到周宣,见是大辽副使出面接待,明显瞧不起汉国嘛,颇为恼怒,此时也不想露了身份,立在叶飞白身后阴沉着小脸。 那边周宣与耶律高八聊了一会茶道和大辽风土人情,不急着拿出足钏,要先看看耶律高八昨夜拜访有什么事? 耶律高八却只是说久慕国公大名,昨夜拜访不遇。没想到今日国公就回访了,荣幸荣幸。 周宣觉得现在把足钏取出询问实在是冒昧,还是另想办法,到了辽国再寻访,羊小颦父母若是辽国显赫的人物,十二年前丢失了女儿。也是一件大事,民间肯定有传言,还是从下层寻访更好,可以避免不必要地麻烦。 耶律高八留周宣午宴,周宣辞以有朋友相约,谢过耶律高八邀请,出都亭驿回永州巷,让羊小颦一道去天波府赴宴。 叶飞白一行也匆匆辞了出来,追周宣去了。 耶律高八和耶律留哥站在驿前苦楝树下。望着周宣等人地背影,耶律留哥问:“高八,你看这个周宣是何等人物?” 耶律高八道:“谈吐风雅。心计深沉,是南朝一流的人物。” 耶律留哥道:“那个叫颦儿地女子竟是周宣的宠姬,这真是万万想不到的!高八,你之所为要牵涉到唐国这个重臣,是不是会惹下大麻烦?依我之见,我们另找一名年岁相当的女子冒充一下不也可以吗?” 耶律高八道:“大丞相何等智计,假地如何瞒得了他,正要真的才好,有周宣介入那就更有趣了。” 耶律留哥道:“现在尚不确定周宣宠姬羊小颦就是那个颦儿。当年颦儿丢失后可是轰动整个南京城。” 耶律高八道:“究竟是不是,马上就会知道了,这羊小颦与当年南京第一美人李莫愁容貌极其相似,我高八也是极为艳羡,所以我不会看错,就算认错了人,那我们找个假的顶替也行,反正有那个寻人者为证,总要将上京、南京闹那个满城风雨才好。我辽国怎么能让一个汉人后裔做我们的皇帝!” 耶律留哥喃喃道:“萧绰那个女人很难斗的,早些年根基未稳还好,现在根深蒂固地,如何动得了她,弄不好我等都要人头落地。” 耶律高八鹰钩鼻一耸,嘴角向上勾起,显出凌厉凶鸷地笑意,低声道:“萧绰的根基有一半是她那个男人为她撑着,只要让她二人之间出现隔阂。那我们就可以从中谋利了。” 耶律留哥道:“这事也真奇了。同一天遇到那两个寻人者,同一天又遇到那个颦儿。真有这么巧的事?” 耶律高八冷笑道:“汉人血裔能当上大辽之主,这世上还有什么事不能发生?” 周宣等人走到惠民河高桥畔,四痴眼尖,蓦然双瞳一缩,指着桥上张贴着的一条横幅道:“主人,快看。” 周宣定睛一看,横幅每个字都有斗大,他看得清清楚楚 “寻找大辽统和元年正月初一生的女子一名,小名颦儿,过路君子有告知颦儿下落者,黄金千两相谢。” 周宣勒住马,心想:“有这么巧的事?”嘱咐四痴不要声张,几个人从高桥上过,一边有意无意察看执横幅的两个辽人的神态。 那两个辽人正应付其他人地询问,并未抬眼看周宣。 过了桥西,一个亲兵道:“国公,这两个辽人有什么不对劲吗?小人前几日就看到他们拉着横幅到处寻人。” 周宣点点头,命那个亲兵去把那两个辽人请到馆驿中来,他有话相询。 周宣回到馆驿,刘守真、叶飞白还想跟进来,被周宣不客气地请出去,刘守真恨得牙痒痒。 周宣进去对羊小颦说了路遇之事,羊小颦瞪着妙目,剪水双瞳盈盈,神情依然沉静,有一丝惊喜慢慢浮起。 亲兵来报,那两个辽人带到,在前厅等候。 周宣道:“颦儿,你到前厅屏风后听我和那两个辽人问答。” 羊小颦点头,跟着周宣来到前厅,她止步可折叠地木屏风后,听周宣与那两个辽人说话- 周宣道:“是谁让你们找那个叫颦儿的女子的?” 两个辽人:“……” 周宣道:“我没有恶意,因为我识得一个名叫颦儿地少女,正是统和元年正月初一生的,想印证一下是不是你们想找的那个人。” 两个辽人其一道:“大人一看就是贵人,不知哄骗我们吧?不见到真人,我们是不会给你黄金千两的。” 周宣笑道:“我不会要你们一分钱。我只想知道我识得的颦儿是不是你们要找地颦 辽人道:“空口无凭,这如何印证?” 周宣从怀里摸出那个小小地幼儿足钏,走到那两个辽人跟前,让他们细看。 其中一个辽人脸色大变,颤声道:“大人你这足钏哪里得来的?” 周宣道:“就是那个名叫颦儿地女子给我地。” 那辽人急切道:“求大人立即指明颦儿小姐的下落,定有重谢。” 周宣道:“我只问你们。是谁让你们找这个颦儿的?那人是什么身份?” 另一个辽人道:“大人不要多问了,只要大人带我们找到那个颦儿,即以黄金千两相谢。” 周宣问:“你们找到那个颦儿,是不是就要把她带走?” 辽人道:“那是当然。” 周宣微笑道:“颦儿是我心爱之人,我如何容你们不明不白带她走?黄金千两哪里比得上颦儿一根头发丝!好了,你们没有诚意,我和你们没什么好说地,出去吧。” 两个辽人自然不肯走,其中一人说道:“大人可否让我二人与颦儿小姐见上一面。也好确认一下,有些事我们不便和大人说,但可以对颦儿小姐说。” 周宣便对着屏风后面问:“颦儿。你要出来吗?” 羊小颦应道:“不。” 周宣手一摊:“颦儿不肯见你们。” 其中一个辽人道:“请问大人尊姓大名?” 周宣也不隐瞒,说了自己的大名。 两个辽人呆了半晌,跪下磕头道:“原来颦儿小姐在国公大人的府上,那小人也不敢隐瞒了,颦儿小姐乃我大辽大丞相之女----” “大丞相?”周宣也有点发懵,没想到羊小颦的父亲这么有来头,猛然记起一人,问:“是不是韩德让?” 辽人道:“正是韩大丞相,契丹名耶律隆运。现为我大辽的齐王、大丞相。” 羊小颦不是说过她父名有一个“让”字吗,这样说来羊小颦极有可能真是韩德让之女,说道:“那么颦儿应该是姓韩了----颦儿,你出来。” 羊小颦从屏风后娉婷而出,两个辽人匍匐于地,其中一人悲喜交集道:“小人这下子更无怀疑了,颦儿小姐容貌与主母酷似,小人拜见颦儿小姐。” 羊小颦微微激动着,眼眸亮亮的望着周宣。 周宣让羊小颦坐到自己身边。问那两个辽人道:“我有一事不明,既然颦儿是贵国大丞相之女,为何会自幼流落到南朝?这对平民百姓而言都是一件惨事。” 一个辽人道:“国公大人,这十二年前地旧事小人也说不清,自颦儿小姐丢失后,主人每年都派人到各国寻找,十二年来没有间断过,天可怜见,今日终于找到了颦儿小姐。” 周宣沉默了一会。又问:“颦儿母亲是谁?是辽人女子吗?” 那辽人道:“颦儿小姐之母也是汉人。闺名李莫愁,原是金陵人氏。莫愁湖畔长大的。” 周宣心里小汗了一下,李莫愁,金庸害人啊,让哥们一听到这名字就心里不舒服,其实莫愁莫愁本就是一个极美丽的名字,有首歌唱道:“莫愁湖边走,春光满枝头,花儿含羞笑,碧水也风流----” 却听那辽人接着道:“可是主母已于十二年前暴病身亡了。” 羊小颦一直静静地听着,这时听到她母亲在她丢失地那一年就去世了,不禁“啊”的惊叫一声,身子微微颤抖起来。 周宣将她冰凉的小手握在掌中,柔声唤道:“颦儿----” 羊小颦强颜一笑,摇摇头,表示不要紧,她早已不记得母亲了,现在突然听说母亲已经死了,虽然伤感。但没有那种痛彻心肺地哀伤,亲情是要靠平时点点滴滴小事累积的。 周宣道:“颦儿,我先送你进去,这里的事我会处置好地。” 周宣送羊小颦进内院,然后回到前厅,对那两个辽人道:“你们且把十二年羊小颦丢失以及她母亲暴亡之事对我细细说说。” 两个辽人却所知不多。只知道羊小颦丢失与李莫愁之死前后只隔了三日,至于其他,他们都不清楚。 周宣问:“颦儿地母亲是被刺身亡?” 辽人答道:“好象不是,据说是突染重病,颦儿小姐丢失后,李夫人病情加重,就一命归天了。” 周宣想了想,说道:“你们就在我这里住下,不要外出。过几日我带着颦儿随你们北上,去见韩德让。”命两名亲兵把这两个辽人带下去,注意不要让他们出驿舍。 这时杨宗保来敦请周宣去天波府赴宴。并说请来了一个周宣很愿意一见的人。 周宣心中有事,也没去猜是谁,先进去问羊小颦要不要去天波府? 羊小颦摇头说不去。 周宣道:“颦儿,随我去吧,你一个人留在这里我放心不下。” 羊小颦点点头,略略梳妆,便随周宣去天波府。 路上,杨宗保道:“周兄,这开封府看似平静。其实暗流汹涌,参知政事李昌龄已罢职,枢密使曹彬曹大人今日一早奉旨出京,去安抚王继恩。” 周宣问:“安抚就有用?” 李宗保道:“曹大人是开国大将,追随太祖、太宗南征北战,年近七十,在军中威望极高,有他出面,没有将士敢跟着王继恩逼宫地。” 周宣点点头。心里想着若是李煜驾崩,会出现什么样的艰难局面?只怕会比赵恒更难控制局面,这主要是李煜之父李当年立下兄终弟及的传位之盟,赵光义当年继位,为掩天下耳目,也编造了兄终弟及地所谓“金篑之盟”,但现在与赵恒争位的不是赵匡胤的儿子,却是赵恒同父同母地兄长赵元佐,做皇帝的儿子多也烦人哪。少不了骨rou相残! 周宣对杨宗保是坦诚相待的。把今日遇到韩德让家臣之事说了,叮嘱杨宗保对谁都不要提起。包括杨府的人。 杨宗保知道这事重大,说道:“周兄不知道吗?韩德让现在的妻子是辽国承天皇太后萧绰啊,又名萧燕燕。” “啊!”周宣大吃一惊,韩德让还能娶太后? 周宣读过,那书对杨门忠烈美化的地同时,对敌对的辽国则不遗余力地丑化,那里面的萧太后很傻,把女儿嫁给了杨四郎,最后兵败亡国,但事实上,萧绰非常英明,治国有方,赏罚分明,在她摄政期间,辽国进入了王朝二百年来最强大地鼎盛时期。 但周宣对萧绰的了解只有这些,杨宗保就一路向周宣详说- 萧绰是辽国北院大王萧思温之女,早年曾许配给萧德让,但随后辽宫选妃,她就进宫成了辽景宗耶律贤的贵妃,辽景宗保守元年,萧绰被册封为皇后,因为辽景宗体弱多病,常常无法上朝听政,而萧绰又表现出卓越地政治才能,辽景宗便授权萧绰听政,诏令史官记皇后言论,也要称“朕”,这就表示萧绰拥有最高的皇权。 萧绰三十年那年,三十五岁的辽景宗驾崩,萧绰所生地儿子耶律隆绪即位,时年十二岁,萧绰摄政,当时辽皇宗室对耶律隆绪即位颇多非议,隐然有罢黜之势,萧绰以自己地铁腕,在耶律斜轸、韩德让的辅佐下渡过难关,并在两次击退北宋军队,声名大震,此后逐步消弱宗室势力,主张“用人不疑,唯才是用”,大量提拔汉人参政,调整赋税政策,极大地促进了辽国地农业经济,自辽景宗以来二十余年,辽国百姓安居乐业,国力强盛。 周宣听得连连点头,这萧绰不愧为女中豪杰。 杨宗保继续说道:“不过萧绰能有此政绩。与韩德让是分不开的,韩德让是极有智计的一个人,自祖父始就在辽国为官,博闻强记,熟知汉唐典章制度,据说有过目不忘之能。又且丰姿秀雅,这也是当初萧思温要把女儿萧绰嫁给他地原因,后来萧绰成了皇后,韩德让也是竭尽全力帮助她,待辽景宗死后的第三年,即唐国开宝十七年,萧绰就嫁给了韩德让,契丹风俗如此,朝野内外也没什么可非议的。萧绰还让辽皇耶律隆绪以父事韩德让,韩德让自然就更是鞠躬尽瘁了----” 周宣眉头皱起,心道:“萧绰嫁给韩德让的那一年。正是羊小颦丢失、李莫愁病死的那一年!” 杨宗保忽然笑了笑,低声道:“传闻辽景宗体弱多病,不能行房事,萧绰早在嫁韩德让之前二人就已秘密私通,据说辽皇耶律姓绪都是韩德让与萧绰生育的。” 周宣目瞪口呆,这宫廷丑闻还真是劲爆啊,不会是汉人意yin吧,打不过辽人,就把辽国皇帝也意yin成汉人血脉。与皇后私通不算,还干脆娶了皇太后,这这这真有这等事?辽国人也真是宽宏大量啊!意yin!太意yin了,哥们远远不及啊! 周宣和杨宗保说些时,并没有让羊小颦听到,羊小颦坐在马车里,只有四痴跟在周宣身后听了一肚子,也是眼睛睁得老大,长见识啊。原来皇后、皇太后也可以这么玩! 周宣现在有点迷惑,羊小颦到底是韩德让与萧绰生地?还是韩德让与李莫愁生的? 来到天波府,昨日见过的那些杨门虎将都在,热情相迎,周宣先前听杨宗保说会有一个他很愿意见到地人,周宣猜测是北宋翰林院直学士、棋仙张拟,未想一见之下,却不是张拟,而是一个膀大腰圆的壮汉。名叫柳原。是开封最大的相扑社老板,本身也是一个高强地相扑手。 杨宗保不喜欢围棋。周宣不提起他也没想到要去引见张拟,他好相扑,在兴王府就与周宣说起过,这时介绍柳原后说道:“今日夜里柳原社便有两场高级别的相扑赛,其中一个是前来挑战的辽国高手,此前以连胜三场,狂言要横扫开封所有的相扑好手,这样的热闹事,周兄肯定不会错过的,小尖先生武艺高强,是不是也上场玩玩?” 四痴知道相扑是要**上身地,这哪行,装作淡然道:“我从不玩相扑,雕虫小技耳。” 壮汉柳原脸色就不大好看了,碍于杨宗保地面子,没说什么。 杨宗保却没觉得四痴话有什么不对,他见识过四痴的身手,那快如鬼魅地身法、疾如雷轰电闪的一击,他自问挡不了几招,笑道:“小尖先生不出手,那我就要献丑了。” 周宣奇道:“杨兄弟你要上场?” “嘘!”杨宗保压低声音道:“周兄轻声,莫让我祖母和叔伯知道,不然他们不让我去。” 周宣嘿然一笑,举杯向佘老太君敬酒。 杨宗保又附耳道:“周兄,今晚除了这两场高级别的相扑赛,还有两场女子相扑,有开封府著名地女子相扑手嚣三娘和黑四姐坐镇接受挑战,开封府这几日各大相扑场出场的都是平常难得一见的高手,因为各国使臣云集,手下不乏强人,不能堕了我北宋相扑强国的威名啊。” 周宣很是期待女子相扑,又想:“老三儿女情长,英雄气短,若他在此,可以上场一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