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安娜小姐
“科尔曼伯父！” “是安娜呀！你最近很少来实验室这边，是遇到什么事情了吗？”科尔曼一直负责实验室工作，因而还不知道菲林家族已经暗流涌动。 为了逼迫安娜同意埃德温的条件，费尔南多在家族内不断的拉拢安娜一系的人马，很多人都决定抛弃安娜，转而支持费尔南多。 这些事情，安娜不想谈，所以摇摇头，转了话题道：“实验室这边怎么样？有进展吗？” 科尔曼笑着道：“倒是有两个少年不错，跟别人不一样。” 安娜：“有成果吗？” 科尔曼无奈的摇了摇头：“不知道。药剂师的配方都是秘密，我也没办法过问。” “我去看看。等等，我换身衣服再去。” 很快，安娜就换了一身朴素的衣服，假装是实验室招募的药剂学徒，反正实验室这边除了科尔曼谁也不知道她的身份。 药剂实验室里，石野正在跟卡尔讨论药剂配比问题。 珊莎提供了前面工序的所有细节，但是最后一道工序全都是埃德温独自完成，她也不知道最后一步的工序，只是有几个猜测。 实验证明，那些猜测都是错的，因此，石野和卡尔只能自己研究。 两人各抒己见，激烈的争论，完全没有注意到实验室里新来了一个漂亮的少女。 安娜听着两人的讨论，说的都是一些粗浅的东西，有些知识压根就是错误的。 “靠这样的人，真的能做出成绩吗？” 来到实验室以后，安娜非常的失望。几乎所有人都只是想在实验室混饭吃，唯二的两个有志气的人，却连许多药剂基础知识都半懂不懂。 作为贵族，只要愿意，安娜在获得知识方面要比两人容易许多，她在药剂学方面并非是一窍不通，相反她的基础知识还非常的扎实，比石野和卡尔强多了。 但是现在，安娜已经没有退路了，埃德温捏着菲林家族的脖子，而费尔南多也非常乐意牺牲掉她。她唯一的出路就是药剂配方，只有药剂配方才能改变她目前的处境。 想到这里，安娜走到石野和卡尔的身边，就着两人争论的话题说道：“没有加热炉并不代表没有温度要求，有时候药剂合成过程中的融合反应也会产生热量。” 听到安娜的话，石野得意的说道：“我就说嘛，不是那么简单的。” 卡尔扭头看向安娜：“这位小姐是……” “新来的药剂学徒，安娜！”安娜自我介绍道。 安娜是个常见的名字，就像华夏人名叫大兵、小伟一样，所以卡尔并没有把她跟菲林家族的安娜小姐/联系到一起。 “我叫卡尔。” “我叫石野！” “石野？”安娜愣了一下，立即回想起了几个月前芙蕾雅找她帮忙的事情，说是帮两个朋友在药剂工厂找份轻松点的工作。 只是朋友吗？安娜当然明白其中的内涵。 芙蕾雅喜欢一个东方小子，这在贵族小姐圈子里已经不是秘密，而其中一个朋友恰恰是东方人。 安娜当然不会拒绝，因此吩咐了一句，下面人就给卡尔和石野安排一份薪水不错，工作轻松的活儿。 这事情她做了也就忘了，没想到会在实验室里遇到这两个家伙。 真是不明白芙蕾雅为什么会喜欢一个东方人！带着这样好奇，安娜观察着石野。 石野在简单的寒暄以后就拿起鹅毛笔写写画画，那些奇怪的文字和符号大概除了他谁也不认识。 “这或许是东方文字。”安娜如此想。 事实上，她还真是猜对了。在思考的时候，石野会因为习惯问题而使用汉字和阿拉伯数字。 过了一会儿，石野抬头说道：“挨个做实验的办法不行。即便是限定了条件，排除了一些明显不可能的方法以后，还是有一万两千种配比。挨个试的话，基本上得试一辈子。” “那怎么办？”卡尔傻眼了。他知道药剂学很复杂，但没想到居然会如此复杂，皱眉道：“不行，得去找她帮忙” 她自然是指珊莎。 卡尔走了，实验室里只剩下石野和安娜。 这时候，石野看向了安娜，说道：“安娜小姐，没想到你会造访实验室，是检查工作吗？” 安娜愣了一下，不明白石野是怎么知晓她的身份的，随即好奇的问道：“你怎么知道我是安娜小姐？我们应该不认识才对！” 石野解释说道：“药剂师是不会用香水的，无论是药剂师还是药剂学徒，身上都应该带着药剂味道，这是长久接触药剂的必然，可是你的身上只有香水味，没有药剂味。你不是药剂学徒，不是药剂师，却能够自由出入菲林实验室，所以你一定是菲林家族的人，至少跟菲林家族有关，而菲林家族内恰恰有一位安娜小姐。” 安娜没想到这么一个小细节居然就暴露了身份，点头道：“不错，我是菲林安娜！” 石野：“感谢你的照顾。” 安娜知道他是说工作的事情，摆摆手道：“不用谢我，是芙蕾雅。之前我还在奇怪，为什么芙蕾雅会喜欢一个……东方人，现在我似乎有点明白了。” “东方人很可怕吗？” 安娜立马意识到自己失言，解释道：“只是不习惯，跟我们长得不一样。” “好吧，我接受你的解释。”石野转而问道：“有个问题，我想请教一下安娜小姐。” “请讲！” 石野：“菲林家族建立实验室，研究魔能中和药剂的配方，难道就不怕得罪埃德温吗？” 安娜发现石野这个人总是能一针见血的发现问题的关键点，想了想说道：“埃德温太贪婪了。” 石野：“那什么是不贪婪呢？我想药剂师获取自己的收益，这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吧。” 安娜摇头道：“不，不是这样，埃德温不断的提高要价。你不知道情况，当初投资药剂工厂之前，埃德温说只要三成收益，后来变成了六成，现在要求八成，而且还附加了非常无礼的要求。” 石野：“如果，我是说如果菲林家族掌握了药剂配方，埃德温会怎么样？” 说实话，安娜还真没想过这个问题。 她想了想，然后沉默了。 石野笑着道：“你们会杀了他，防止他泄露配方，或者跟别的工厂合作，对吧？” 安娜没有反驳，因为事实大概就是如此。虽然埃德温聘请了实力不俗的保镖，但是那些保镖在菲林家族面前根本就是不堪一击。 “你问这些问题干什么？”安娜问道。 石野：“因为有一个无法回避的问题摆在我的面前。如果我找出了药剂配方，你们会怎么处置我？” “当然是跟你合作！”安娜说道。 “是这样的吗？”石野笑了起来。 安娜：“是跟要价更低的人合作！我相信你不是贪婪的人，要价会很合理。” 石野：“可是埃德温怎么办？难道就放任他离开，然后跟你们的竞争对手合作，或者把配方卖给其他人？” 安娜想了想，发现这还真是一个棘手的问题。 “要解决这个问题，当然就是把埃德温抓起来，对不对？”石野问道。 安娜有些心虚的说道：“或许吧！” 石野：“既然抓起来了，总不能不管不顾，没事派个人审讯他、折磨他，逼迫他交出配方，这种事情随手就做了吧！” 安娜沉默。既然人都抓了，审问一下其实也不稀奇。 石野：“在得知菲林家族已经有了新的合作者，埃德温又受尽了折磨的情况下，你说他愿不愿意说出配方呢？保守秘密，埃德温没有半点好处，他会受尽折磨，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交出配方，他不仅可以死个痛快，反倒还可以将我拖下水，拉个垫背的。你说在这种情况下，埃德温还会保守秘密吗？” 安娜哑口无言。 石野：“埃德温一定会屈服的，对不对？他受尽折磨，反倒让我享尽富贵，凭什么啊？遇到这种事，谁都不会心理平衡，这是人性！埃德温一定会交出配方！那么我还能继续活着吗？掌握了配方秘密的菲林家族，会眼睁睁的看着我拿走巨额的利润吗？就算我什么也不要，你们也不会放过我，对吧？毕竟只有死人才能保守秘密呀！” 石野的这番话，安娜居然无法反驳。 或许，最开始的时候，她也不会这么残忍，但事情就是这么一步步发展的。 每一步都符合人性，每一步都符合利益。 “你的意思是，你能找出配方？”安娜隐约明白了石野的言外之意。 “能！但是我不会去找！” 安娜信誓旦旦的的保证道：“你放心，我绝对不会加害于你！” 石野：“我不相信任何承诺，我只相信利益。” 安娜：“既然如此，你为什么要跟我说这些？” 石野笑着道：“如果埃德温死了，我会很愿意跟菲林家族合作。” 安娜：“我凭什么相信你？” 石野耸耸肩，笑着道：“你可以不信呀！” 看着石野脸上的笑容，安娜不由自主的打了一个冷颤：“你就是个魔鬼！来自东方的魔鬼！” 石野：“不用这么上纲上线，随便讨论一下。这种事情还蛮有趣的，不是吗？人们都说贵族是残忍的坏蛋，其实你们并不是天生就无情残酷，相反你们学识渊博、感情丰富、智慧深远、多才多艺！俗话说，穷**计、富涨良心，很多时候你们比贫贱穷人更有品德，但只是涉及到利益，你们就会变成连自己都讨厌的人，对吧？这大概就是当权者的诅咒吧！” 安娜：“你真的能找出药剂配方？” 石野：“欺骗你对我没有任何好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