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一三 考察
回到巡检司,铁大宇和豆哥儿来看牛小戈。见牛小戈愁眉紧锁,铁大宇就让人去外面买了点酒菜,三人坐下来就喝两盏。 问明缘由,铁大宇安慰道:“师父,这包大人乃是状元出身,他讲究的是寒窗苦读,圣贤书为天下第一。虽说他也认你的解人心思之术,但你要是老是把这异能挂在嘴边,就会让读书人觉得你的另类。你这不是占了天下读书人的便宜吗?” 牛小戈也觉这话在理。包大人嘴上虽然没说自己投机取巧,不过他面上的意思很明白,就是不太喜欢牛小戈说用他的解人心思之术。 豆哥儿说道:“我说句不中听的,其实说来也是狭隘。这读书人一门心思为了功名苦读,嘴上说着圣贤书,其实也常干些下作的事。我不说别的,你看那些沽名钓誉,祸乱天下的,基本上都是读书人出身。他们是嘴上一套,心里一套。有道是,窃钩者诛,窃国者侯。现在大官人有点本事,他们既想用您的本事,又嫌弃得很,这不是小肚鸡肠是什么?” 牛小戈听他如此说,吓得赶忙让他住口。“这话就此打住,以后可别再说这种话。我倒不觉得包大人肚量小,还是大宇的话对。不管啥人,心里都有个忌讳地方。我这本事嘛,说起来也只算是个奇巧yin技,没被说成是什么妖孽法术,我已经阿弥陀佛了。包公之前还是认可我这异能的,只是我一说断案用这异能他就不高兴,我估摸着还是觉得我投机取巧了。” 铁大宇:“师父,另外还有一个。这包公一再想听你断案的想法,是不是他老人家有意要考考你?” 牛小戈想想,“他是有这个意思,我之前也没细想,现在想起来,会不会他真是在考我。他是不希望我只有解人心思这点本事,应该还有点其他的什么……” “其他的什么?” “其他的……比如,是不是真的有不靠解人心思的异能,就能断案的本事,或者说是……” 铁大宇一拍大腿道:“师父,你说的应该是德行吧!” 牛小戈也紧点着头,“嗯,就是这个。他就是还想看看我的德行什么的。” 豆哥儿:“这样说来,包大人是看上大官人了。” 铁大宇:“嗯,不错。这包大人对师父是越来越看重了,所以才不希望师父只靠这一招异能,就能为官府效力。” 牛小戈心想,我才只一招异能?我好歹现在也有两招了。虽然说我穿越来此,也有差不多半年时间了。总算是老天待我不薄,先是换了河猪石,现在又有了解人心思的能力。要是继续照此下去,说不定哪一天还有什么意想不到的本事凭空就有了。 “包公器重我不假,不过他老人家对我要求如此的高,那究竟是个什么意思呢?” 铁大宇喝口酒,“我有个突如其来的想法,不知当讲不当讲?” 牛小戈:“你别卖什么关子,有屁就快放。” “师父,我觉得这包大人如此这般,不仅仅是狄将军曾经提携过你,应该是包大人想提拔你到个合适的位子。” “我能到什么位子?” “我觉得,包大人是不是想让师父你做贵县的父母官啦?” 牛小戈一惊,不禁追问道:“做贵县的父母官?贵县的县令?这怎么可能?那可是不得了的事。” “师父你想啊,这包大人把苟县官拿下后,一直也没见有县令来上任,都是包大人坐镇在县衙。这堂堂一个钦命的巡抚大人,在一个县衙署理地方事务,怎么可能是正常的?” 牛小戈:“这个我知道,包大人没有离开贵县,是因为他要联手狄将军,助狄将军南下平叛,稳固这铁军的后方——贵县。” “我还听说,府台大人也是可以插手这贵县新县令的任命,都因为忌惮包大人,一直不敢过问贵县的事。而包大人具我所知,还未向朝廷举荐过任何人。包大人和狄将军一定是为了找一个可靠之人,且值得器重的人留在贵县。现在,师父你就是那个最合适的人。” 铁大宇的话,让牛小戈一下子陷入了沉思。 想来,铁大宇的话还是比较靠谱的分析。包大人对自己提出要求,这本身就是一种器重。如不然,他堂堂一个朝中的权臣,会在意自己一个小小的虞侯? 回想自己过去在打工的岁月里,常常抱怨公司要求太多、太高,换一个角度看,其实这本身也是对自己的磨砺,并非只有责难。 眼界里你只看到了别人的责难,其实就是一种狭隘。 牛小戈心里有些七上八下的,假如包公真的要考察自己,有一天把自己推到贵县最高行政长官的位置,那还真不敢想象。自己敢不敢坐?坐得住吗? 三人推杯换盏喝了半宿才睡下。 到第二日天明,牛小戈洗漱一番后,早早的就整装,带了几个巡检司的兵卒,往顾家庄去了。 牛小戈已经琢磨定了,这案子就先从顾家庄查勘起。 到了顾家庄,一看也是一个大户人家。顾成义听说巡检司来人,赶忙跑到前院来迎候。 他见牛小戈忙陪着笑脸一揖道:“大官人别来无恙。此来是……” 牛小戈抱拳一礼,回道:“领包大人的令,查勘顾夫人珠宝失窃案,特来问询顾员外一番。” “哦,有劳大官人了,您叫人来招呼一声即可,还亲临到敝庄上,真是有劳了。” 牛小戈摆摆手,也不想客套,说道:“讨扰你给夫人办丧事了,不过我是有令在身,不得不来。我就先四处看看,不知是否……” “大官人随便看,随便看,没什么不恰当的。” 顾成义忙让开路,让牛小戈走在前面。 这顾家庄看上去也没什么特别的,一看也是个家道不错的大宅子,只是因为庄上女主人过世,到处都是白幡、素缟,笼罩着一片哀伤。 看来,庄主人对自己的夫人过世,还是很沉痛的。 一路上,牛小戈也发现,庄上的那些仆从,都显得忧心忡忡的,尤其是看到巡检司这些官差,连正眼都不敢瞧,躲躲闪闪的低头疾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