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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二章:附身流苏

    自方才独自跑出來后,华南儿追不上她的步伐,怎么也沒有想到流苏jiejie的体力竟这么好,快如飞燕,自己是怎么也到不了她那个地步的,只是心里好奇,也有些不开心,毕竟自己是陪她出來的,可她倒好,扔下她就跑了。

    “哎,雪又下大了,算了算了,顺反我也追不上,流苏jiejie也是的,跑那么快做什么…”抱怨了几句,便往回走了,这天太冷,她还是先回府再说吧。

    而秦流苏,回头看了眼,见华南儿沒有跟上來,不禁懊恼,自己跑这么慢了她怎么还是跟不上?究竟是有多沒用?

    只是这样想着,她也停了下來,靠在一处大石块上歇息,准备等等华南儿。

    风云骤变,整个上空都变得灰蒙蒙一片,就连飘雪也看不见一朵。

    “这是,天降异象?”她也是学过一些占卜之术的,却是看不懂这突然的变化是何故,口中喃喃低语,道:“怎么会,竟是这样。”

    在心里快速地占卜了一卦,却宁愿从不知道。原以为是出现了紫微星变动才有的这异象,却不想竟是自己的劫数到了,一时间颓废起來,今日,可是她注定了要命丧黄泉的时候?

    正当她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的时候,身后凭空出现一个女子身形的,呃,无脚女子。

    叶浅语一直想要杀了阮清欢,却不能如愿,只因阮清欢身上有一股仙人之气,而她,是鬼,近不得她的身,本是想杀了冥长宁后就占据她的身体为己用的,可是她心里有恨,不愿屈就,便四处寻觅可用且与阮清欢亲近的人,挑來挑去,也就只有秦流苏了。

    飘到她身后,凑近她的耳畔,吐气如兰,却是阴森无比。

    “秦jiejie,秦jiejie…”死后的她,变得比从前更为妖艳,也更魅惑人心,皆因这几日她吸食男子阳气所致。

    本是在想着一些事的秦流苏,猛地听见这熟悉却又陌生的声音,一回头就看到了叶浅语放大的脸,盈盈浅笑,却更是吓人。

    “你!你是叶浅语?!”她都快认不出她了,怎么就成了这么一副模样?头发散乱,一身破旧且散发着腐臭之气的白衣,妖艳的妆容,却不能让人觉得惊艳,倒是害怕多些。

    “是我呀,流苏jiejie怎么连我也不认识了?才几日不见而已。”叶浅语抿嘴轻笑,手臂缠上她的胳膊,绕着她转,就好像是妖艳女郎在对谁投怀送抱似的,可偏偏这对象错了。

    努力地想要推开她,却怎么也推不开,看着她像个八爪鱼般地黏着自己,秦流苏颇为恼怒,自己今日被人拒了也就算了,如今还被这个贱人纠缠,简直是不能忍!

    也不怕会暴露了自己会武功的事,聚起内力就要朝她攻击去。

    那知她浅笑一声,轻巧地避开了,状似委屈地说:“秦jiejie你怎么如此不待见浅语了?”

    恍惚间,秦流苏个人清醒了过來,这个声音分明就是鬼魅的声音!这么一想不禁朝她下身望去,果然,沒有影子也沒有脚!

    叶浅语竟已经成了鬼魅!若是这样,自己的劫数多半就是叶浅语了。

    只恨自己身上沒有带符纸,否则今日绝不会如此沒用。

    “叶浅语你竟然已经死了!”很是不敢相信,京都并沒有传出叶府有人过世的消息,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可是看这个样子不像是在装神弄鬼,莫非,今日她真的就要死在叶浅语手里了么?不禁苦笑,真是不公啊。

    “你看出來了?呵,本來不想告诉你的呢,不过也沒事,你都快死了我怎么会和你计较?秦jiejie,真是很谢谢你呢。”叶浅语咯咯地笑着,手已经伸向了秦流苏的脖颈。

    “不,我不要死!”秦流苏不甘就这么离去,她还有未了的心事,怎么能现在就死了?双手不停地挥霍着,抵抗着她的侵袭。

    这个时候不远处走过一个男子,看模样像是已过了而立之年。

    “哎,那个姑娘怎么在自言自语呢?莫不是疯子吧。”男子轻叹一声,这年头还真是疯子越來越多了。

    叶浅语听到男子的话,便将他吸了过來,邪魅地一笑,道:“她可不是在自言自语,來,你看看她,觉得她美么?”

    男子惊魂未定,突然看到秦流苏的容貌,即便沒有笑容也是美丽的,哈喇子流了一地。

    “美,美…”男子看得痴了,他就是一介草民,哪里见过这些个如花似玉的女子?这会儿是觉得身上燥热得很了。

    “那,把她赐给你享用如何?”叶浅语攀上他的手臂,对他呵了呵气,惹得他心猿意马。

    男子贼笑着一个翻身就将她压在了身下,猥琐地笑着,道:“何必要她?你也很美,不如你我快活一番!”

    看着身下女子如此娇艳的面容,他就觉得另一个女子不够味儿,呆滞的肯定味道不好。

    叶浅语娇笑着捶着他的胸膛,嗔道:“瞧你猴急的!”

    自己却是已经脱下了长裙,又剥了他的长衫,与他纠缠在一起。

    男子大喜,得到了满足,到了最后却是舍不得起來了。

    “真是,还不起來?我可沒力气了,官人,她是我的丫鬟,就让她代替我伺候你吧,好不好?”叶浅语心里闪过一丝厌恶,可是这个男子她还有用,感觉到了他的炽热,身心一颤,发出了微妙的嘤咛。

    男子又被她勾得心痒痒,却见她已沒了力气,便答应了,脸上挂着不怀好意的笑:“小娘子倒是体贴,只是你那婢女有些木讷,也罢,爷就怜惜你一回,去玩玩你的婢女。”

    从她身上起來,便抱着目光呆滞的秦流苏滚在了地上,又是一地旖旎。

    叶浅语冷眼看着眼前的男女,又好像回到了当初冥长宁将自己送给莫奴的情景,呵,多么类似。

    今日她幻化出的现象支撑不了多久,可是秦流苏身上有护身符,只有将她的衣服弄沒了,她才好吸了她的魂魄,自己來将她的身子占为己有。

    眼看着她浑身沒了衣物遮蔽,叶浅语一挥手,就将她的魂魄吸了过來,吞入口中,自己则化作一道光束,窜进了她的身子,占据了她的思想。

    沒过一会儿,叶浅语睁开双眼,看到还在动着的男子,美眸闪过肃杀,吸了他的阳气,飘然离去。

    一切,又归于平静,只是有那个大石块的地方,多了具男尸。

    从此,世上再无叶浅语,有的只是秦流苏。

    这一天很快就到了尾声,入了夜,雪渐渐停了,只是天还是这么冷,直叫人不敢出门。

    军营大帐中,烛火还亮着,一有风吹进,便闪烁个不停。

    冥世翊的伤势已经结了痂,只是原本光滑白皙的左肩,如今看上去倒是有些骇人。

    在一旁伺候的乔伯看着如此不分昼夜劳作的主子,心里心疼不用多说,恨不得自己替他受罪。

    “也是快到深冬了吧。”他突然就说了这么一句令人摸不着头脑的话,放下手中的笔,卷起案桌上的画卷,是一幅女子雪地玩耍的图,而那画中女子,正是他心尖上的人儿。

    乔伯不知道他到底是想知道什么,便随口答了句:“还沒呢,爷,现在还是初冬,不过是京都冷了些,哪里就到深冬了。”

    爷心里有说不出的苦,他都知道的,只不过他也帮不上爷什么忙。

    抬起头看了眼大帐外面的景色,低低地笑了几声,他是魔怔了吧,怎么又想起小丫头了?分明是他伤了她,还有什么资格去想?

    “爷,别笑了,真难看。”乔伯忍不住违心地说了句,爷在苦笑,也是自嘲,又是何必?

    “你倒是胆子越來越大了,”冥世翊止了笑,忽又继续说着:“乔伯,今夜就动身吧,你去准备下,不必劝了。”

    他要离开这儿,少则一年多则数年,总之他不想再打扰她,既然他的打扰带给她的是伤心难过,又为什么还要留下來?岂不是让她更伤心?

    乔伯摇了摇头,倒是沒有劝他,而是自己去准备了。

    见他退出去了,冥世翊又抽出一张宣纸,研好了墨,提笔沾了墨汁,就在宣纸上写起來。

    小丫头,此生怕是最后一次这样叫你了,待你收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已经离开了京都,此一别不知何时才能相见,这幅画你可还记得?当初我说了要画一幅赠你的,如今也不算失信,好了,男子汉大丈夫,多的话不说了,一切勿念,安好。

    落款是冥世翊,也许这是他最后一次给她写信了。

    将信装进信封里,又将那幅画一道装了进去,拿了浆糊粘好,这才作罢。

    烛火弱了些,象征着这一段还未开始就已经结束了的爱恋。

    “就连你,也欺负我…”看了眼烛火,他轻笑一声,嘴角挂着的一抹微笑,像是释放却更像是嘲讽。

    军营所在地自然是偏远僻静的,帐外的士兵在巡逻着,其他的人该谁的都已经睡下了。

    乔伯自然不是去准备东西,而是去飞鸽传书了,他有私心,想让主子能再见上清欢公主一面。

    “去吧,将信传到,我这里能拖一会儿是一会儿。”将信鸽放飞,低声喃喃自语,他是真的心疼主子。

    又转身去了屋子,不紧不慢地收拾着行李,他在拖延时间。

    信鸽速度很快,本就是训练过的,如今更是快了。

    阮清欢正洗漱好,刚要入睡就听到一声声翅膀的扑腾声,便披了件披肩在身上,走到窗户前,打开窗户便有冷风吹进來,凉意直达脚底。

    取下信鸽抓着的信条,放飞了信鸽,打开信条,只一眼整个人就倒退了几步。

    冥世翊竟然要离开京都!这人怎么这么笨呢?沒了她就不能活了是么?好端端地离开做什么?这样岂不是陷她于不义?

    下午的时候十一公主冥云烟來过,她就觉得是自己误会了冥世翊,本想明日与他道歉,自己不该盲了目遮了眼的,可偏偏这个时候他又闹着要走,到底要怎么样?

    捏着信条,匆忙穿好衣裳,也不叫辛悦锦溪二人了,直接捏了个诀就到了军营。

    乔伯见人迟迟未來,也不抱希望了,轻叹一声将收拾好的包袱拿了起來,出了小帐篷,去了大帐。

    “爷,东西都收拾好了,是现在就要离开么?真的放得下么?”乔伯是看着他长大的,他什么样的性子他是再清楚不过了的,这会儿八成是把过错都揽在了自己身上,所以才想着放手,让清欢公主幸福,可是他自己有沒有想过,也许清欢公主是对他有情的。

    “嗯,收拾好了就走吧,这里也待得够久了,沒什么好留恋的。”冥世翊低低了嗯了声,沉闷得很,却不敢将心绪外露。

    见他如此执着,乔伯也是沒有办法,只得将烛火熄了,随着他出了大帐,往城外走去。

    二人是骑马的,但是不快,也不知道是为什么,在等着谁。

    乔伯左顾右盼的,就想着清欢公主怎么还沒來?是已经睡下了?又叹了声气,这缘分哪,看來真是个愁死人的。

    主仆二人行了一段路程,眼看着就要到城门口了,乔伯心里边焦急着。

    “你怎么了乔伯?”冥世翊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只觉得今晚的乔伯有些奇怪,像是有什么心事一样,不由出声问了句。

    “啊,沒,主子,咱真的要离开么?”乔伯心虚,不敢看他的眼睛。

    “乔伯,你有事瞒着我。”是肯定的语气,他了解乔伯,一般沒有什么事他是不会像现在这样的。

    这个时候,身后马蹄声传來,原來是阮清欢到了军营沒有看到人,立马骑了马就往这里赶來。

    “冥世翊你要是敢走,以后就不要说你认识我!”

    唔,好霸气的话啊,乔伯心里总算是放心了,这声音他认得,是清欢公主的。

    她急忙赶來,若他最后真的要离开,那么她是不会原谅他的!

    马儿停了下來,阮清欢坐在马背上,头发有些凌乱,看上去倒是别有一番风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