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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节:乌城务工

    回到家里后,我的生活也并不平静。仅仅过了两个多月平静的生活,父亲要求我和他学木工,他说学个好手艺可以维持以后的生活,但是我对这个技术并不感兴趣,每天除看书之外,我什么也不想干,后来,父亲催促的紧了,我随他出去给一些新建房子的农户做一些门框,但不到两个月时间,我便感觉很厌烦了,终于在一个四月的下午,又一次出门去远行了。

    这一次,我去的是中部的一个城市,在那里认识了一个叫胡愚的朋友,我们在一起呆的时间并不长,但因为情况特殊,建立了一些友谊,后来他去了BJ而我去了乌城,碰到了晓洁。但我们的感情并没有一个好的结局,分散之后,我也就开始四处流徙了,先是到的南方广州,但后来,还是因为胡愚的鼓动,到了BJ尽管我的人生拉开了一个新的局面,但内心的伤却更深了。

    多年后,当我开始独自沉思的时候,想起和胡愚相遇的那个工厂,内心深处都有一种尴尬的笑。其实,如果不是因为生活,我更愿意在自己的家乡找一个安静的地方,平淡的生活下去,毕竟,在自己的家乡,可以免去许多的欺辱和排挤,但是,生活在这个时代,我没有太多选择的余地,只有在漂来漂去的脚步声中才能找到自己的路。当然,在漂的过程中我也可以找到自己利益结合体,并互相帮助着共同的向前迈进,这就是活生生的现实。

    其实,刚开始我并不喜欢胡愚就像后来我在内心里也无法和他进一步的拉进距离一样,具体啥原因,也搞不清楚。有时候,在深夜里独自沉思的时候想一想,觉的有可能是他太爱显示自己的个性,无法获得我的认同吧。

    多年后,当我在南方的那个小庄园里想起当初在哪个铸造厂第一次遇到胡愚的时候,依稀中记的自己当时似乎有点不舒服的感觉,细细想来,后来我们不得不走到一起的原因是在那个铸造厂只有我们两个人是外地人,在干活的过程中,因为总受到当地人的排斥,导致我们在无形中拉近了距离。当然,最后我们不得不双双离开的原因是他与工厂里其中的一个当地人发生了矛盾,打了一架,惹起人家七个人的围攻。而我看着友谊的面子上,提了个大棒上去帮他,才保证了他没有受到大的伤害,当我们打倒了其中的两个人后,也就不敢在这个工厂里多待下去,工资都不敢要了,连夜逃出了这个地方,之后,我又狼狈的回到了家里,而他则到跑到了BJ说要找他的同学和爱人,到了BJ后,他进入了文化行业里认识了一部分人,后来帮了我一把,也让我摆脱了出卖苦力的日子。

    多年后,当我在不断漂移的生活里偶尔想起和胡愚当时在那家铸造厂生活的时候,依然会想起那座桥,桥在工厂大门外一里路的地方,桥下是潺潺流动的小河水。

    胡愚是一个部队上复员回来的人,比我大两岁,生性比较乐观,有一些音乐才能,经常在下班后提着他那心爱的旧吉他,由我陪着到这座桥边边轻轻弹唱。他的音色比较粗犷,也显的沧桑,听起来也能扣动我内心深处那一根忧伤的琴铉。双方熟稔后,大多数时间里,我们两个都会利用下班的时间里,在这桥边呆一会,我老抱着个书本,一边阅读,一边听他轻轻弹唱,那种感觉真的很不错。但是好景不长,我们在这里也仅呆了不到四个月时间,也就分散了,直到以后在重新相逢,可惜,离离散散都成了我们一同漂泊的梦。

    风啊!它吹着我孤独的背影来来往往,却找不到自己最终的归宿。有点累了,有时候在风中,我对自己说,但是,仅仅躺在床上休息了几天,我又不得不在风中不听的漂移,内心的扣问成了不断对生活的感知和思索,但矛盾纠缠的内心里就象一团燃烧的火,它烧的我的心好郁闷,但没有方向的天穹,却让我开始渐渐的浮躁了,就这样我学会了骂娘,也学会了骂自己。终于,在一个名叫乌城的地方碰到了晓洁后,开始重新的思考和认识自己了,但那认识中的伤也又一次刺伤了我那颗敏感的心。

    白天,我与父母在田地里干活,晚上,便独自悄悄的走出了门,站在村西口的哪片坟里边静静的吸上一阵烟,前面是张燕的坟墓,脑中是张卓冷峻的面貌,愧啊!我心中的伤口在一次次的自责声中又开始疼痛了起来。地里的活忙完了一阵后,下了一场大雨。

    听着雨在房顶上拍打的声音,我再也无法安静的在家中待下去了,就想出去找点事做,这个时候,胡愚也从BJ来了一封信,说他在他的同学帮助下,也找到了一封工作,在一家图书发行公司蹬三轮车送货。信中他说自己稳定后,也希望我过去与他一起在BJ混。我很犹豫,回了一封信。然后就开始寻找一个合适的干活地方,考虑了再三,我决定先到乌城去。从我的家里出发,到乌城的车费不到20元,而我的身上也仅有一百元了。可以到那里维持一段时间。因此,便向乌城出发了。

    乌城背靠青山,矿产资源丰富,山下工厂林立,是一个重工业城市,在这个城市里流蹿着一群又一群从稼墙中走出来的打工者,我的一个远房堂哥在这里一家工厂里当民工。他的家在邻村,平时与你的家人都常来往的,我问他的母亲要了他的地址后,就决定先去找他帮忙谋点事情做。

    上公交车,又是新一轮的摇晃,晕晕忽忽,三个小时后就到站了,下了车后,我站在了乌市的土地之上,天空里铅灰色的云层在轻轻的飘荡,大街上人来来往往,徘徊在街道边上,我犹豫了一会儿,最终决定先找一家面馆填饱肚皮再到工业区里找哪一位远房表兄。天近傍晚,吃了碗刀削面,填饱了肚皮后,我搭了辆黄包车向城北的乌市化工厂的方向而去。到了化工厂的时候,天色已经黑了下来,秋风吹动路边的白桦树叶,发出“唰唰”的声响,经过多方打听,我终于在你表兄所在的哪个化工厂里找到了哪片民工住宿的工棚,便给哪位黄包师傅付清了车费,让他离去了。

    那位远房表兄叫李晓凯,在这个化工厂干了二年多民工活了,大家都认识,很快,有人帮我把他找来了,互相寒喧了两句,他便把我先安排到了他所住的哪一间工棚,然后去找管事的帮我说话,恰好这里正需要人手,他也没费什么劲就把我介绍了进去,对方要求我当夜就要上班,主要是活紧,人手少。

    明亮的灯火闪耀在秋夜里,轰隆隆的机器声震的我耳朵都快发聋了,匆匆忙忙的穿好了李哓凯找来的一套工作服,然后,我和五个工友便走入了车间忙碌了起来,我们干的是一种又苦又累的包装活,包装的是一种名叫“电石”的化工产品。这种化工产品对身体有害,一般体质较强弱的人接融后容易皮肤过敏,所以,我们的身上必须包装的都很严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