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节：吕兵和他的家人

    在路上，徐亮劝解了我一番，又怪我太卤莽了，血气方刚，不懂的克制自己。旁边胡愚也埋怨我，然后我就给他们讲述一遍张燕当初被强jian导致自杀的事情，徐亮叹息了一声，也就没有再说啥，而胡愚拍着大腿说“：这样的人早就该杀了，王八蛋，杂种一个”。说完他笑了笑，看着我说：“不过你也的确太卤莽了，毕竟人已经死了，你杀了他也等于把自己赔进去了。”而吕兵则一声不吭的静静看着车户外面。

    车到了县城的火车站，当天没有直达吕兵家乡的火车，我们无奈中转到了长途汽车站，可惜，汽车已经刚走一辆了，天色有点晚，没有下一辆了。

    没办法，我们坐上了一辆到吕兵家乡邻近一个小城市的大巴，下了车找了家小宾馆住了下来，半夜里，吕兵把我叫到旅馆外面的台阶上对我说，他想在自己家乡县城里的宾馆呆几天，等初五一过就离开，问我有没有意见，考虑到他有难言之隐，不方便带我们上他的家门，我也就点了点头，然后乘他上厕所的时间，把情况告诉了徐亮和胡愚，他们大约也感觉到吕兵另有苦衷，也没啥意见，不过我知道他们过去最多呆两天也就走，徐亮虽然与吕兵不在同一个省，但两家距离也不是太远，也就三百公里回家很方便，而胡愚已经提前说了要在年三十赶回去与父母过节，幸好家乡距离吕兵家也就五六百公里左右路程，想一想，最终留下来陪吕兵的也就自己一人，也就无所谓了。

    这一夜过的平静，大家醒来的也早，洗完脸，出去吃完早饭，我们回到招待所里收拾了一番把房子退了，然后就上了路，赶到车站的时候，刚好有一辆准备出发的大巴，四个人上了车后，车就出发了。车一路摇摇晃出了这个城市，上了一条国道后就加快了速度，大约行了二百多里路后，便到了一座大山下面，车挺下来加了一次油，然后就进入了山路上，冬天的大山比较荒凉，不过山峰泛青色，看上去也有一种异样的美。山路很陡峭，我坐在车上感觉很颠簸，在半山道上能看到一些山下拉煤的车，半山腰上有牧羊人顶着严寒还在牧羊，真是艰苦.。

    车上了山路后，一路弯曲，走了几个圈后开始到下坡路了半道上遇到了一辆拉煤的车发生了车祸，斜挂在半山腰上，周围站着几个掏煤的人，这些熟悉的场景让我想起了死去的马龙，心里有种针扎的感觉。

    下山的时候，司机特别小心的减缓了车速，因为山上前几天刚下过雪，山路比较滑，幸好司机的技术比较好，一切很顺利。下了山之后，又上了一条平坦的柏油路，车速加快了，然后用了不到一个小时的速度，就到了吕兵家乡的哪个县城－－H县下了车，吕兵在县城北边找了家招待所，开了一间大一点的房，我们安顿了下来，虽然看上去他的脸色很平静，不过，我知道回到这个熟悉的地方，他的内心里一定是波涛汹涌。

    安顿下来后，出去吃饭，吕兵碰到了一个熟人，吕兵喊那家伙叫皮蛋，看上去他们以前很熟悉，关系也不错，当对方见到吕兵时似乎很激动一样，然后我们一起吃了顿饭，之后，皮蛋走了，到了黄昏的时候带了两个人来了，他们见到吕兵很尊敬，也很热情，据吕兵说，那是他以前的几个兄弟，一个叫三华，另外一个胖一点的，他们都叫他胖子。在房子里随便聊了一会天，他们三个人说要请我们几个蹦迪去，因为徐亮不太愿意去，我们就放弃了。当夜，那几个家伙请客，我们在这个县城里找了一家高档一点的餐厅美美的搓了一顿。

    第二天中午，徐亮因为要回家陪媳妇置办一些年货，提前走了，临走前，我们约后春节后我和吕兵到他家中碰头，然后三个人一起出发，到了BJ后见到胡愚再做下一步安排。胡愚又陪了我们好好玩了一天一夜，然后在腊月二十八那天中午也走了，他说从这里做火车，大约八个小时后就能到家。他们两个走了后，房子空下了两张床，皮蛋说要搬过来和我们住几天，吕兵没让过来。不过，他和三华、胖子三个人在年前的那两天天天过来陪我们两个人，那几天吃饭几乎都是由他们三个人包了，到了年三十那天下午，吕兵把他们打发走了，然后带着我去了一趟这个县城东边的城关镇转了一圈，要过年了，市场上人很多，都是买东西的，他带着我到了市场东拐角一家豆腐店前面看了一圈，看见门前就一个五十多岁瘸腿的男人在卖豆腐，有点失望的站了一会儿转过了身准备带着我回宾馆。

    我们两个刚走到市场门口，有个十五、六岁的小伙子从侧面走了过喊了吕兵一声“哥”，然后泪水就出来，吕兵呆呆的站在他面前一句话也没说，正准备要转身离去，那个小伙拉住了他的衣袖说：“哥，你从里面出来后，家里也不知道你你这几年都去了那里，妈想你都想出病了，现在快躺在床上都快起不来了，走我们回家吧。”说着，拉着吕兵的手向另侧面的方向走，吕兵站着不动，对他说：“小明你回去吧，我注定是那家里的耻辱，就不回去了，我只是想回来看一个人，看完了，我就离开这里了。”“哥，你还放不下她，她现在孩子都四、五岁了，再说也有人在照顾他。回家吧，毕竟爹妈就我们这两个孩子。当初爹也真的是想让你好好学习，不让管的太多耽误自己，再说，当初他也是无能为力呀！你看你为她都被关到劳教所里关了一年多，也够了。”

    听到这句话，吕兵头扭了过去，眼角湿润了，然后哽咽着说：“小明，你先回去，让我再好好想想，现在我还是没有想好”。说完，挣拖了他的手，我们向前走去，而他的弟弟一路跟在我们身后，本来我想劝说吕兵回家看看，但是话到了嘴边却说不口，我知道他的性格，如果想回去，不说也回去，不愿意回去，说也不起作用，所以，我几乎一句话也没说，就与他一同回到了招待所，到了我们住的那间客房，他先进去后，我在后面把他的弟弟小明也让进了房子里面。

    进了房子后吕兵斜躺在一张床上点了一支烟，一句话也不说，他的弟弟想说点啥，最终啥也没说，坐了一会儿就走了。他走了后，我也点了一支烟，猛吸了几口，吐出了烟雾后，发了一阵呆，然后劝说吕兵回家去看看父母，他苦笑着摇了摇头，夜逐渐黑了，我们正准备出去吃点饭，回来早点休息，吕兵的弟弟带着他们的父母来了。他的母亲一进来，看着吕兵就哭，吕兵的父亲做在床边一声不吭的吸着闷烟，吕兵看见了自己父母进来后，就坐在床上，一声也不吭的发愣，后来在她母亲的眼泪和我的劝说中，他终于愿意回家去看看，毕竟这是年三十的晚上，按照中国人的风俗，这是团圆的日子，到了他们家后我感觉自己有点无所适从，想要回招待所去，他们父母都不让你回去，我只好在他弟弟的陪同下静静的看着电视上中央台的春节晚会节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