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章 红楼五十九 蠢蠢欲动 二
““这里莺儿正编，只见何婆的小女春燕走来，笑问："jiejie织什么呢？"正说着，蕊藕二人也到了。春燕便向藕官道："前儿你到底烧什么纸？被我姨妈看见了，”很好，藕官烧纸的事还有后文，这里有两个婆子，一个是怪藕官烧纸的，一个便是芳官的干娘，所谓这样的“好资源”不可浪费了， ““要告你没告成，倒被宝玉赖了他一大些不是，”原来婆子也知道宝玉是赖她，红楼梦里可真没有傻子， ““气的他一五一十告诉我妈。”只敢告诉她亲姐妹， ““你们在外头这二三年积了些什么仇恨，如今还不解开？"”正是，前文虽有小解，但深解还没有， ““藕官冷笑道："有什么仇恨？他们不知足，反怨我们了。”藕官儿却似乎知道得一清二楚， ““在外头这两年，别的东西不算，只算我们的米菜，不知赚了多少家去，合家子吃不了，还有每日买东买西赚的钱。在外逢我们使他们一使儿，就怨天怨地的。你说说可有良心？"”经过几十年“利益培养”培养出来的婆子，大概便就是这样（外人注：也怪不得，也许人家到老了终于知道利益的重要性呢（XX注：是吗）） ““春燕笑道："他是我的姨妈，也不好向着外人反说他的。”这句话已经表明春燕的态度，当然还是倾向于赞同藕官的， ““怨不得宝玉说：‘女孩儿未出嫁，是颗无价之宝珠；”宝玉语录原来还广为流传，不过这句话还颇有些道理（外人注：是吗？（XX注：仔细想想，果然是这样！（外人注：倒不觉得（XX注：因为你不是男人）））） ““出了嫁，不知怎么就变出许多的不好的毛病来，”（XX注：是吗？（外人注：倒不觉得（XX：宝玉指的是哪些毛病？（外人注：大概是更看重利益啊说话行事没有那种“纯”啦什么什么的（XX注：哦？“纯”，是什么意思？（外人注：你不懂？（XX注：不太懂（外人注：哦，对了，因为你不是宝玉，或者，不懂宝玉（XX注：那又是什么意思？（外人注：宝玉通男通女，你大概只能算稍稍通男，所以，你当然不知道“纯”是什么意思（XX注：...）））））） ““虽是颗珠子，却没有光彩宝色，是颗死珠了；”纯灵皆无，在宝玉看来，即为“死”， ““再老了，更变的不是珠子，竟是鱼眼睛了。”不但心中无纯灵，连外在的眼睛也失去甚至完全失去原始的纯灵，于是，成了毫无感觉的鱼眼睛，宝玉很“绝”，不但让人叫绝，而且也让人绝望， ““分明一个人，怎么变出三样来？‘”宝玉非女，宝玉此时仍然看不到环境及制度所起的决定性作用，而且，如果宝玉研究男性，恐怕也会有这“三样人”（XX注：哪三样？（外人注：依宝玉到贾琏再到贾政的代表性人物，自然是从灵到乱再到僵）） ““这话虽是混话，倒也有些不差。”果然是混话，因为必遭很多人不赞同不屑甚至大骂，但仔细一想呢，果然有些不差，甚至相当不差， ““别人不知道，只说我妈和姨妈，”好嘛，才说“也不好向着外人反说他的”，这里就忍不住“不知不觉”说了出来，果然“单纯”， ““他老姊妹两个，如今越老了越把钱看的真了。”（XX注：有错吗？（外人注：没有错，但是也不好大肆表扬吧，况且如果把钱看成一切，也许真就成了鱼眼睛了）） ““先时老姐儿两个在家抱怨没个差使，没个进益，幸亏有了这园子，把我挑进来，可巧把我分到怡红院。”有了第一份利益， ““家里省了我一个人的费用不算外，每月还有四五百钱的余剩，”比抱怨时好得多了， ““这也还说不够。”（XX注：人心贪不知足，也是本性之一（外人注：恐怕继续贪下去，便离人的本性可能会越来越远了（XX注：接近兽性？（外人注：我没说）））） ““后来老姊妹二人都派到梨香院去照看他们，藕官认了我姨妈，芳官认了我妈，这几年着实宽裕了。”很好，原来芳官的干娘是春燕她妈，曹雪芹“不动声色”地写到此，才同样“不动声色”地“揭晓”“答案”，曹雪芹也实在很“鬼”啊， ““如今挪进来也算撒开手了，还只无厌。”正中宝玉越老了，越“鱼眼睛”之说，难怪春燕说是“混话”，却也不得不信啊（XX注：也许春燕老了也会这样？（外人注：不见得）） ““你说好笑不好笑？我姨妈刚和藕官吵了，接着我妈为洗头就和芳官吵。”很好，原来两件事有如此关联， ““芳官连要洗头也不给他洗。”这便是鱼眼睛症状甚至重症之一，(XX注：接近兽性？哪种兽？（外人注：狐狼，狐之狡，狼之狠）) ““昨日得月钱，推不去了，买了东西先叫我洗。我想了一想：我自有钱，就没钱要洗时，不管袭人、晴雯、麝月，那一个跟前和他们说一声，也都容易，何必借这个光儿？好没意思。所以我不洗。”原来洗头的不是春燕，春燕可以少一些看官的挨骂， ““他又叫我meimei小鸠儿洗了，才叫芳官，果然就吵起来。”曹雪芹用笔很细，如果先洗头的是春燕，她就不会说这番话了，而且，“春燕”、“小鸠儿”，这两个名字也是鲜明对比， ““接着又要给宝玉吹汤，你说可笑死了人？”（XX注：哈哈，可不，果然！） ““我见他一进来，我就告诉那些规矩。他只不信，只要强做知道的，”不信还强做知道，这种人十分“典型”，曹雪芹厉害！ ““足的讨个没趣儿。幸亏园里的人多，没人分记的清楚谁是谁的亲故。”倒不一定，记这个的可能倒有不少人， ““若有人记得，只有我们一家人吵，什么意思呢？”恐怕有不少婆子们丫环们正在嘲笑这一家子， ““你这会子又跑来弄这个。这一带地上的东西都是我姑娘管着，一得了这地方，比得了永远基业还利害，每日早起晚睡，自己辛苦了还不算，每日逼着我们来照看，生恐有人糟踏，又怕误了我的差使。”可见利之趋使，有弊也有利，利即能让人负起责任心来，所谓李纨所言：“使之以权，动之以利，再无不尽职的了”（外人注：就怕把这个权和利当成了人生的全部） ““如今进来了，老姑嫂两个照看得谨谨慎慎，一根草也不许人动。你还掐这些花儿，又折他的嫩树，他们即刻就来，仔细他们抱怨。"”说了如此多，终于说到“要害”！莺儿折柳编篮，原来隐藏着烧纸钱洗头发后的又一个利益冲突！ ““莺儿道："别人乱折乱掐使不得，独我使得。自从分了地基之后，每日里各房皆有分例，吃的不用算，单管花草顽意儿。谁管什么，每日谁就把各房里姑娘丫头戴的，必要各色送些折枝的去，还有插瓶的。惟有我们说了：‘一概不用送，等要什么再和你们要。‘究竟没有要过一次。我今便掐些，他们也不好意思说的。"”莺儿不愧是宝钗屋里的，果然句句有理， ““一语未了，他姑娘果然拄了拐走来。”好，这时如果不来，便可算是曹雪芹一个“败笔”， ““莺儿春燕等忙让坐。那婆子见采了许多嫩柳，又见藕官等都采了许多鲜花，心内便不受用；”自然的， ““看着莺儿编，又不好说什么，”果然莺儿的来头大， ““便说春燕道："我叫你来照看照看，你就贪住顽不去了。倘或叫起你来，你又说我使你了，拿我做隐身符儿你来乐。"”这叫作“指桑骂槐”，最后一句“拿我做隐身符儿你来乐”便其实直指藕官和莺儿， ““春燕道："你老又使我，又怕，这会子反说我。难道把我劈做八瓣子不成？"”春燕却没有听出是“指桑骂槐”，所以全“接”了过来来“反弹”， ““莺儿笑道："姑妈，你别信小燕的话。这都是他摘下来的，烦我给他编，我撵他，他不去。"”好家伙！才道莺儿“单纯”，原来也这么“复杂”，这一句明显是激怒婆子，但也许正是莺儿单纯，以为闹着玩没事，却不知这话已经直刺中婆子的内心痛处！（外人注：额，童言无忌啊童言无忌） ““春燕笑道："你可少顽儿，你只顾顽儿，老人家就认真了。"”春燕当然知道莺儿是在逗婆子玩，所以虽然“笑道”，但意图自然是赶快澄清， ““那婆子本是愚顽之辈，兼之年近昏眊，惟利是命，一概情面不管，”注意这里曹雪芹的总结，曹雪芹的“总结”总是在恰当的时候恰到好处，而且这几句力透纸背，“唯利是命”更是剥皮拆骨现原魂， ““正心疼肝断，无计可施，”果然是命，心疼肝断，曹雪芹大大的调侃！ ““听莺儿如此说，便以老卖老，”抓到发飙的把柄了！ ““拿起拄杖来向春燕身上击上几下，”莺儿和藕官打不得，你春燕儿我还打不得吗？ ““骂道："小蹄子，我说着你，你还和我强嘴儿呢。你妈恨的牙根痒痒，要撕你的rou吃呢。你还来和我强梆子似的。"”这里是“打桑骂槐”了，那句“强嘴儿”“强梆子”就是指向莺儿，那“你妈恨的牙根痒痒，要撕你的rou吃呢。”更当然是直指藕官，恐怕还在心里想象自己打的是莺儿和藕官， ““打的春燕又愧又急，哭道："莺儿jiejie顽话，你老就认真打我。我妈为什么恨我？我又没烧胡了洗脸水，有什么不是！"”春燕成了两派利益冲突和斗争的中间牺牲品， ““莺儿本是顽话，忽见婆子认真动了气，忙上去拉住，”莺儿显然过于单纯，自己“纯纯欲动”，却不知婆子却真是“蠢蠢欲动”， ““笑道："我才是顽话，你老人家打他，我岂不愧？"”单纯的莺儿却听不出“指桑骂槐”和“打桑骂槐”， ““那婆子道："姑娘，你别管我们的事，难道为姑娘在这里，不许我管孩子不成？"”这里明显已经气指莺儿，这话莺儿应该听得出来了， ““莺儿听见这般蠢话，便赌气红了脸，”赌气红了脸，也是纯纯的表现， ““撒了手冷笑道："你老人家要管，那一刻管不得，偏我说了一句顽话就管他了。我看你老管去！"说着，便坐下，仍编柳篮子。”莺儿仍编柳篮子，这是赌气的效果， ““偏又有春燕的娘出来找他，喊道："你不来舀水，在那里做什么呢？"”，极好，**要来了！ ““那婆子便接声儿道："你来瞧瞧，你的女儿连我也不服了！在那里排揎我呢。"”婆子找到联军了， ““那婆子一面走过来说："姑奶奶，又怎么了？我们丫头眼里没娘罢了，连姑妈也没了不成？"”一句“没娘罢了”，已经形成同盟， ““莺儿见他娘来了，只得又说原故。”莺儿确实单纯，如果是晴雯麝月，如何会如此“单纯”？ ““他姑娘那里容人说话，”已经明着将单纯易欺的莺儿视作共同敌人， ““便将石上的花柳与他娘瞧道："你瞧瞧，你女儿这么大孩子顽的。他先领着人糟踏我，我怎么说人？"”领着人，果然将春燕莺儿藕官打成一片， ““他娘也正为芳官之气未平，又恨春燕不遂他的心，”气难平，要有发泄处， ““便走上来打耳刮子，”好家伙，一个比一个“鱼眼睛”，一个比一个“唯利是命”， ““骂道："小娼妇，你能上去了几年？”小娼妇用来骂女儿，已然将自己骂成老娼妇，可见此人一旦开始骂人，就拣最狠的词句劈头盖脸如泼粪般泼上，叫作海量饱和攻击，哪怕你只是弹丸之地，也要将库存的原子弹**倾囊而出，只炸得这小岛散作原子才罢， ““你也跟那起轻狂浪小妇学，怎么就管不得你们了？”轻狂浪小妇，已经骂及一大片，自然也包括站这里的莺儿和藕官，那句“管不得你们”中的“你们”，更是几乎指着莺儿和藕官的脸在骂， ““干的我管不得，”干，即干女儿之意，也就是芳官，此婆子用词喜欢原创，所以这里解释一下， ““你是我**里掉出来的，”（XX注：我不是听说一般大人都说小孩子是外面捡的，或者最多说从肚子里拿出来的吗，看来还是古人的性教育先进啊，膜拜膜拜，（外人注：...噗！要死的，你想笑死我啊！）） ““难道也不敢管你不成！既是你们这起蹄子到的去的地方我到不去，你就该死在那里伺候，又跑出来浪汉。"”“你们这起蹄子”，“死在那里伺候”，婆子这几句几乎是生怕莺儿和藕官听不懂，最后还要加个“浪汉”，果然原子弹炸蚊子，生怕蚊子还留着一口气没死， ““一面又抓起柳条子来，直送到他脸上，问道："这叫作什么？这编的是你娘的**！"”(XX注：从形状上看，果然是象这婆子的...（外人注：呸！住嘴，好的不学！）) ““莺儿忙道："那是我们编的，你老别指桑骂槐。"”莺儿单纯也有单纯的好处，也许这里才听得出来是“指桑骂槐”，所以省了不少窝囊气，婆子的原子弹莺儿只看见一个大鞭炮在远处响了一响， ““那婆子深妒袭人晴雯一干人，”这如何去妒？除非宝玉突然喜欢孙婆恋（XX注：看！大白纸都说这种笑话儿了！（外人注：也比你说的要好！）） ““已知凡房中大些的丫鬟都比他们有些体统权势，”从不信到终于不得不信，到生出如此冲天之妒， ““凡见了这一干人，心中又畏又让，未免又气又恨，亦且迁怒于众，”恨不得甚至将王夫人和贾母甚至众大臣皇帝连同其八十代祖宗在内痛骂一顿， ““复又看见了藕官，又是他令姊的冤家，四处凑成一股怒气。”“四处凑成一股怒气”，这句最好笑，听起来仿佛是四处凑成一股臭屁，（XX注：哈哈哈哈，（外人注：...我会让你们笑死...）） ““那春燕啼哭着往怡红院去了。”春燕被两个长辈轮流糟蹋和毒打，而且事情还与她无关，真是比窦娥而冤啊（XX注：那些动不动就说比窦娥还冤的人注意了，以后别乱说这句话！这里才是真正的比窦娥才冤！（外人注：...）） ““他娘又恐问他为何哭，怕他又说出自己打他，又要受晴雯等之气，不免着起急来，”急得好，这婆子智商却也还高，（XX注：当然，性教育如此先进，还有柳篮的形象比喻，智商何其高也） ““又忙喊道："你回来！我告诉你再去。"”哈哈，好嘛，这才叫撒手丢出的手榴弹，撞着树又倒飞了过来，自己唯恐躲之不及啊（XX注：怎么改手榴弹了，不是原子弹吗？（外人注：婆子原来以为是原子弹，会将这些人炸得灰飞烟灭，但此时才突然发现丢出去的只是一颗手榴弹，而且正反弹在自己怀里，随时可能会爆炸（XX注：...原来你笑话儿也不差））） ““春燕那里肯回来？”一个耳刮子的力量， ““急的他娘跑了去又拉他。”拉什么呢？骂得不挺痛快吗？结果只是骂了自己女儿，然后反弹到的也只是自己身上，真是让人从心底不得不笑啊， ““他回头看见，便也往前飞跑。”以为他娘又要来另一边脸的耳刮子，如何不飞跑， ““他娘只顾赶他，不防脚下被青苔滑倒，引的莺儿三个人反都笑了。”结果还自己演出滑稽戏让莺儿等笑了，失败失败，真是完全彻底地失败啊， ““莺儿便赌气将花柳皆掷于河中，自回房去。”好动作！ ““这里把个婆子心疼的只念佛，又骂："促狭小蹄子！糟踏了花儿，雷也是要打的。"”如同割了身上的rou， ““自己且掐花与各房送去不提。”糟蹋了花儿，自己且掐花，可见不是痛惜花儿，而是痛惜权儿和利儿，花儿切不可上当， ““却说春燕一直跑入院中，顶头遇见袭人往黛玉处去问安。春燕便一把抱住袭人，说："姑娘救我！我娘又打我呢。"”果然以为他娘又来白骨爪甚至无影脚， ““袭人见他娘来了，不免生气，”如果袭人前一次还没怎么生气的话，这里可是真的生气，且看袭人真正生气是何模样， ““便说道："三日两头儿打了干的打亲的，”“打了干的打亲的”，起句就不凡！且看袭人“气文”的水平！（外人注：...） ““还是买弄你女儿多，”好一句“卖弄你女儿多”，袭人只是不出口而已，一出口，也是带“损”字的， ““还是认真不知王法？"”这句话却又回归到袭人本色了，难免虎头蛇尾， ““这婆子来了几日，见袭人不言不语是好性的，”如何，还是镇不住这婆子，而且这婆子到了此时还不知好歹不知死活，可谓“极品婆子”了！ ““便说道："姑娘你不知道，别管我们闲事！都是你们纵的，这会子还管什么？"”都是你们纵的，不但骂向袭人，而且仍然尽显其“本色”：一切都是你的错！ ““说着，便又赶着打。”原来不是打的，而是要教导春燕不要乱说，以免被袭人等再次责怪，但数句和袭人的对话后，仍改为打，可见这婆子本身混乱之极，不愧为极品， ““袭人气的转身进来，”袭人还是袭人，就算真生气，最后也是高挂免战牌， ““见麝月正在海棠下晾手巾，听得如此喊闹，便说："jiejie别管，看他怎样。"一面使眼色与春燕，春燕会意，便直奔了宝玉去。”麝月厉害，不用相同一招，而且要用更厉害一招，这次是直接交与宝玉去“触发”， ““众人都笑说："这可是没有的事都闹出来了。"”众人都明白这其中“厉害关系”，有两个大的原因，一个是宝玉对女儿的维护，第二个是宝玉的病尚愈，如果还加一个的话，婆子必触犯贾府规矩， ““麝月向婆子道："你再略煞一煞气儿，难道这些人的脸面，和你讨一个情还讨不下来不成？"”麝月有意借给婆子“胆量”， ““那婆子见他女儿奔到宝玉身边去，又见宝玉拉了春燕的手说："别怕，有我呢。"春燕又一行哭，又一行说，把方才莺儿等事都说出来。宝玉越发急起来，说："你只在这里闹也罢了，怎么连亲戚也都得罪起来？"”麝月拿到了宝玉这块挡箭牌兼施罪牌， ““麝月又向婆子及众人道："怨不得这嫂子说我们管不着他们的事，我们虽无知错管了，如今请出一个管得着的人来管一管，嫂子就心服口服，也知道规矩了。"”不但威施众人，而且与众人无形中成了联盟， ““便回头叫小丫头子："去把平儿给我们叫来！平儿不得闲就把林大娘叫了来。"”直接请“邢部”的人来！ ““那小丫头应了就走。”应了就走，小丫头十分“懂事”之余，肯定也巴不得要治一治这婆子， ““众媳妇上来笑说："嫂子，快求姑娘们叫回那孩子罢。平姑娘来了，可就不好了。"”众媳妇还算好心， ““那婆子说道："凭你那个平姑娘来也凭个理，没有娘管女儿大家管着娘的。"”曹雪芹要看婆子的好戏，（外人注：关曹雪芹什么事！实在是曹雪芹也阻止不了这婆子！（大白纸哈哈注：不错不错）） ““众人笑道："你当是那个平姑娘？是**奶屋里的平姑娘。他有情呢，你说两句；他一翻脸，嫂子你吃不了兜着走！"”众人全是笑道，全在看好戏， ““说话之间，只见小丫头子回来说："平姑娘正有事，问我作什么，我告诉了他，他说：‘既这样，且撵他出去，告诉了林大娘在角门外打他四十板子就是了。‘"”果然！平儿似乎来都懒得来，来反而给婆子面子了！这可可大大亿万倍地出乎婆子的意料了！ ““那婆子听如此说，自不舍得出去，便又泪流满面，”惟利是命，命都快没了，自然泪流满面也是正常了，此处不可同情婆子，婆子也不需要众人的同情，她只要有利即可了， ““央告袭人等说："好容易我进来了，况且我是**，家里没人，正好一心无挂的在里头伏侍姑娘们。”这时可以同情同情，因为婆子又有回归人之性了， ““姑娘们也便宜，我家里也省些搅过。我这一去，又要去自己生火过活，将来不免又没了过活。"”这也都是实情， ““袭人见他如此，早又心软了，”这里要注意，袭人虽然着墨不多，但应该明显可看出，袭人绝不会亲自置人于坏境绝境甚至死地的， ““便说："你既要在这里，又不守规矩，又不听说，又乱打人。那里弄你这个不晓事的来，天天斗口，也叫人笑话，失了体统。"”袭人说的全是实情，但这番话对婆子是丝毫效果也没有的，顶不上平儿的一句“撵他出去”， ““晴雯道："理他呢，打发去了是正经。谁和他去对嘴对舌的。"”如果就凭袭人一句话免了罚，难免婆子“不死心”中又“活动”起来，，所以这里晴雯这句话也是必要的， ““那婆子又央众人道："我虽错了，姑娘们吩咐了，我以后改过。姑娘们那不是行好积德。"”这里仍然可看出婆子仍有些微的“强势”， ““一面又央春燕道："原是我为打你起的，究竟没打成你，我如今反受了罪？你也替我说说。"”能央春燕，算是找对了人，而那句“究竟没打成你”仍显婆子本质，所以也不必强求婆子从此来个天翻地覆的大变化的， ““宝玉见如此可怜，”当时情景确实如此，强权是强，但以“正统强权”下的“异样强权”去碰撞“正统强权”，大概就是这样的结果， ““只得留下，吩咐他不可再闹。那婆子走来一一的谢过了下去。”得失之间就是这样奇妙，想得之，好不容易得之后，却又不珍惜，失之便傻眼， ““只见平儿走来，问系何事。”如何？！原来平儿不但没说过那句话，甚至还不知此事！曹雪芹又卖了一个大大的关子，谁能猜透曹雪芹的心思？恐怕唯一的入手点不是去了解曹雪芹，而是认认真真地去了解红楼梦中各人的深处甚至是极深处的性格以及各种关系和周围的环境，因为，如果说句大白话的话，恐怕曹雪芹也逃脱不了要极力去了解红楼梦中的这形形色色大大小小的大量的人物，而究竟是谁告诉小丫头子那番话，想琢磨的也可以去琢磨琢磨，显然，晴雯和麝月的可能性最大，这其中当然晴雯的可能性更大， ““袭人等忙说："已完了，不必再提。"”正是，事最怕的就是事上添事， ““平儿笑道："‘得饶人处且饶人‘，得省的将就省些事也罢了。”这才是平儿，否则不叫平儿，要叫“不平儿”了， ““能去了几日，只听各处大小人儿都作起反来了，一处不了又一处，叫我不知管那一处的是。"”事儿果然多， ““袭人笑道："我只说我们这里反了，原来还有几处。"平儿笑道："这算什么。正和珍大奶奶算呢，这三四日的工夫，一共大小出来了八九件了。你这里是极小的，算不起数儿来，还有大的可气可笑之事。"”好嘛，看官们又有更好更重大的戏可看了！” ““不知袭人问他果系何事，且听下回分解。”这里可看出，曹雪芹至少写这些是胸有成竹，作为一个巨大巨繁复工程的唯一策划和实施者，不得不顶礼膜拜曹大人！” “纯纯欲动，蠢蠢欲动，”小戒笑道，“有趣。” “让人思想的地方却非常多。”小猴笑道。 “人的本质本性本心，具体到年龄、利、权、环境等等等等，令人感叹啊！”老沙大叹道。 “善哉！”小唐也叹道，“我佛慈悲，普渡众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