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一起去千寻山
“爹，您答应皇上了吗？” “皇命不可违抗，爹能不答应吗？”叹气的正是阿和的父亲安相国。 “可是，阿和还那么小，怎么可以随三皇子去千寻山求学呢？”安恪自小就疼爱阿和，让他眼睁睁看着阿和去山上过清苦的日子，他实在不愿意。 “陛下承诺待他们学成归来，就给他们赐婚。恪儿，阿和现在是内定的三皇子妃了。” 话外之意就是阿和陪宇文靖去千寻山，不吃亏。 “是。孩儿告退。” 趁着还没有出发，安恪想去去帮阿和准备些衣物。 “哥哥，为什么我要和宇文靖那个混蛋一起离开家？”阿和泪眼汪汪，可怜兮兮。 “阿和不是一直都想当个女侠吗？现在去千寻山习武，以后就可以行侠仗义了。”安恪实在找不到合适的理由安慰阿和，所以便拿行侠仗义来哄骗了。而且他记得阿和也说过长大了想做个女侠，当时他还觉得异想天开，现在却是不得不接受的事实。 “可是宇文靖……”他总想欺负我啊。 “他以后绝对不会了。”那次推阿和下水，安恪已经找宇文靖谈过了。宇文靖也答应不再欺负阿和。堂堂皇子，应该会说到做到的吧？ “好吧。”阿和止住泪花，勉强道。如果宇文靖再欺负她，她也不会对他客气的。打不过，大不了就耍无赖。 看着阿和眼中精光一闪，安恪心中徒然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清晨，长安城外，雾气缭绕，很有一股离别的伤感气氛。“哥哥，你会和爹爹来看阿和吗？”到底是年纪太小，又第一次离开家，阿和忍不住抽泣。“会的。休年假的时候，我们会带好吃的去看你。有玫瑰酥饼，山茶糕，糖炒栗子……” 听到关于吃的，阿和破涕为笑，“一言为定哦。” “一言为定。” “话别完了没有？该出发了。”不远处，宇文靖一身白衣，骑在黑红的战马上，不耐烦道。阿和朝他做了个鬼脸，再次抱抱安恪，才依依不舍的爬上马车。 看着阿和笨手笨脚的模样，宇文靖逮住机会又嘲讽：“阿和猪，爬不上干脆叫你哥哥抱上去算了。哈哈哈……”夸张的嘲笑声传来，阿和狠狠瞪着宇文靖，明明自己小身板骑在马上，一身猥琐样，还好意思笑她。“哼！猥琐靖！”阿和用清脆的童声回敬宇文靖。瞬间，送行的人群中响起一阵爆笑。从来没有人敢骂宇文靖，今天，一个小女娃子开起了先例。 “童言无忌。童言无忌。”安恪捂着嘴，努力压住笑意。 “出发！”不想让面子被阿和毁尽，宇文靖赶紧下了命令。 几十号人的队伍，浩浩荡荡往前行进。 阿和伸出脑袋往后看―― 再见了，长安。 再见了，哥哥。 生活了六年的故土，今将远离，不知何时才能再踏上。 哥哥，爹爹，她唯一的亲人，以后再难相见。 不知不觉，阿和清澈的眼眸里，又浮上了一层水雾。 “阿和猪，你不会是又要哭了吧？”宇文靖一张精致的脸突然在眼前放大，阿和差点尖叫出声。 “猥琐靖，你怎么老阴魂不散？”擦掉眼泪，阿和很不高兴道。 “受人之托忠人之事。你哥哥把你托付给小爷，小爷就得照顾好你。”宇文靖故作深沉道。 阿和白他一眼，你确定你不是来捣乱的吗？ 不想让心情变得更糟，阿和放下帘子，把宇文靖隔绝在窗外。 “阿和猪，你竟敢无视小爷！” 想象窗外宇文靖暴走的模样，阿和抿着嘴偷笑，缓了缓，才道：“你去和仰视你的人说话吧，满足一下高高挂起的自恋。” 毫不掩饰的嘲弄，宇文靖小脸垮下，咬牙切齿道：“安和，你胆子越来越肥了。” 以前觉得阿和傻里傻气，现在宇文靖才知道，阿和一张嘴有多叼。淡淡的话语间，尽藏嘲弄。其实，傻子才是最擅长损人的。宇文靖拍拍胸脯，如此安慰自己。无论如何，他比阿和大一岁，绝对不能让阿和骑到他头上。 哼哼！阿和猪，来日方长，我陪你慢慢玩！ 马蹄声渐渐远去，阿和靠在软卧上，闭目养神。经过宇文靖一番打搅，原本哀伤的心绪已不再，只余淡淡的平和。 宇文靖有时候很讨厌，有时候，也有那么点用处嘛。人有百态，一个人也不只有恶劣的行迹吧。 晨光初照，驱散满山雾气。曲曲折折的山路上，一车一骑一仗队，浩浩荡荡赴远方。 暮色四起，颠簸了一天，终于可以下车休息了。阿和捶捶酸痛的腰，顺便打量了一下四周，还算干净整洁的小客栈。正欲开口，宇文靖就抢先道：“就这么个破楼？”一脸嫌弃样。见客栈的老板娘，小伙计都用异样的眼光看宇文靖，阿和默默地把话吞回去了。 她不认识宇文靖！ “哎！阿和猪！你往哪里走？”不想认识某人，可是某人主动表现出来了…… “上楼啊！不然你打算露宿吗？”阿和没好气道。 宇文靖：“……算了。等等我啊！”跨大步追上。 早有随行侍卫打理了房间。阿和把包袱放下，突然又好想家了。 “勉强可以住人。”宇文靖眼珠子转动，一口老成的口气评价。 阿和转身，“唰”地把门拉上。不顾宇文靖气急败坏地拍门，度到窗边，把窗也合上。这下彻底清净了。 宇文靖自觉没趣，悻悻离去。 这一夜，明月皎洁，月色如水，洒落在床前。第一次在外面过夜，翻来覆去睡不着，阿和索性去院子里透透气。 凉风习习，摩擦着树叶，发出“沙沙”声，显得四周更幽静了。阿和习惯了一个人待着，此刻也没有害怕，心情不错地欣赏流萤飞舞。 后半夜了，空气变得清冷，阿和打了个喷嚏，感觉到冷了，才不得不回房间。 路过宇文靖的房间时，里边明显有动静。阿和停下脚步，把耳朵贴在门口上，不安的声音隔着门板传出“不要！母妃不要不要儿臣……不要不要儿臣……”还伴随着哭腔…… 宇文靖怎么了？做噩梦了吗？虽然他平时挺嚣张的，不过此刻好像很惊恐的样子，阿和放心不下，想要看看究竟。“宇文靖，宇文靖，你怎么了？” 没有回复。可是宇文靖的哭腔却不断传来。 阿和急了，担心宇文靖出了事情，加大了拍门的力度：“宇文靖！宇文靖！你快开门！” 没有等来宇文靖打开门，却等来了一群侍卫和客栈老板娘。 “不知道里面怎么了，门打不开。” 侍卫二话不说，就把门给撞开了。然后宇文靖受惊，从床上弹坐起来。阿和冲过去，“宇文靖，你、没事吧？”触到宇文靖比往日更乌黑深处的双眸，阿和突然害怕了。 “出去。”冷冷的逐客令。 阿和哆哆嗦嗦朝身后的侍卫道：“你们先出去吧。” “你也出去。” 不知是不是错觉，阿和觉得宇文靖的话中暗含杀气。 “你真的没事吗？”阿和没有动，坚持问个究竟。 宇文靖从床上走下，步步逼近阿和，面色清冷，眸子一片冷寂。 “你想干嘛？”骇人的气息袭来，阿和下意识后退。 宇文靖突然提起阿和的衣领…… 一阵天旋地转，阿和被狠狠摔在了门外。还没来得及痛呼，门“唰”地又合上了。 “猥琐靖！你混蛋！”阿和歪歪扭扭地爬起来，屁股好痛。也不知道宇文靖是怎么回事，这么暴力，这么变态，快摔死她了。再也不要理混蛋宇文靖了。阿和一瘸一拐往自己房间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