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疗伤
赵彦廷，这二十多年来都是普普通通，平平淡淡的生活。 兴许唯一与其他人不同的是，他上了个少年班，十多岁就大学毕业。所以哪怕现在才二十五岁，已经是内科的专家医生。仅此而已。 然而今天，却让他有些怀疑人生。 便是从苏离那句相信借尸还魂开始。 他从小学习成绩好，在国内念完医学本硕连读后，又去国外深造，念了硕士。从出生到现在，从来都没有接触过神神叨叨的东西，所以苏离的话，他只当做这个年轻的小姑娘情伤得不轻，脑子里总想着是另外一个人。 “看来赵医生不信！”苏离顿了顿，又说道：“本来我也不信的！” 赵彦廷总觉得这个女孩自从清醒后，就有些神经质。 “别想太多啦，今天你得好好休息，养精蓄锐，明天会做一次手术！”赵彦廷说道。 这个女孩骨折处太多，必须用手术来纠正折断的骨头。前两天女孩的家人没来，出于人道主义，医院必定会救其性命，可手术这种有危险的东西，必须缴费且由亲人签字才能做。 今天女孩的父亲终于来了，当然是越快做手术，对以后的恢复越好。 苏离哂笑，她与这位年轻的医生接触的时间不长，但这位医生面相和善，双眉眉梢自然向下，下巴圆润，还算是个踏实的人。眉心间隔适当，嘴巴的宽度又超过鼻翼两端，必定是个心怀和胸襟都不错的人。 若她想尽快恢复，必定需要这位医生的帮助才行。 如此秘密，这位医生也必定能守得住。 面相一学，博大精深，只看表层的话，又不如算卦耗费心神，粗浅的看准一个人不难。 她捏了捏拳头，说道：“若是寻常人，我现在身上的痛楚，有几个人能忍受得住。” 她身上多处骨折，肋骨有断裂，只做了简单处理，不至于断裂的骨头戳破内脏，但每说一句话，带动腹腔的肌rou，骨头断裂处终究是扎在rou里。 “骨头断裂，尽早正位固定，后遗症越小。如今我已经延误了三天，恐怕是再也不能耽搁。”她咬了咬牙，目露精光，若是以这位医生的法子，不知道还要拖多久，她却是没时间拖的，“我却有办法尽快恢复！” “哎……伤筋动骨一百天，你要相信医生！”赵彦廷劝说。 “你的法子，不过是普通医生的法子！你且先与我一些中药材。最多一个月，内伤就能恢复大半。而这骨折的地方，只要固定好位置不长歪便可！这里的负担实在是太重了！” 她最重的伤其实还是内伤，肾脏破裂，无法藏精，损耗一天，身体的精气神就会差一天，这个负担实在是太重了，兴许不等医生治好，她这身体就被拖垮，得不偿失。 然而，赵彦廷却误解了，其他的赵彦廷没听懂，但最后一句话，恍然大悟，原来这女孩是担心家庭负担严重，所以才各种胡诌。什么借尸还魂啊，不过是想说服他找什么中药之类的。 中医虽然便宜，但对内伤却没辙，这位叫苏离的病人，肾脏出现破裂，哪里能是中医能治得好的，最多也是往后休养的时候用中医保养。 “不行，中药最多只能养护，治疗你的伤，还是得动手术，以及用这些药才好得快。我知道你是担心医药费用。”赵彦廷只得好心说道。 苏离又忍不住瞧了瞧顺着透明管子流入自己体内的液体，：“你的意思是，这种药，比中药还厉害？” “是啊，这是国外对肾脏修复最好的药，你还年轻，自我修复能力本来就很强，会很快好起来的。所以，别想太多，你很年轻，是要配合医生的治疗，会痊愈。” 苏离却仍旧报以淡淡的微笑，“这些对我的作用不大。” 这些液体对她现在的内伤，只有微乎其微的效果，还不如喝一碗汤药来的好。 赵彦廷：“……” 苏离瞧着赵彦廷很是无语的样子，便说道：“这输液，本身为水，水为寒，如今我肾脏本有亏损，肾为水，但既然有亏损，必定是藏不住水的。此时更需要的是滋阴以修复，而不需要寒气略重的水。” 赵彦廷更是一脸迷茫。 苏离更是忍不住揶揄的笑了笑：“我以为，医生都该是知道五行八卦的。” 她对这个时代的医生还是高估了不少，兴许这个时代普通百姓都能就医，但仍然名医难求。 听到五行八卦这个词，赵彦廷才恍然大悟，“哈哈，这些应该是中医里才有的，我是学的西医，所以这些理论我不太知道。” 赵彦廷心中狂汗，看来自己这个病人，还是个中医狂热粉丝。 中医？ “现代医学分为两个体系，一个是西医，也就是你目前的治疗方法，还有一个是中医。不过现在对于大病来说，看中医的少。中医养生还不错，但这些大病，现在是很难治好的，特别是你这种内脏受损的。你虽然喜欢中医，但这种时候，听医生的话比较好。” 苏离拧眉，她不过是肾脏破裂而已，虽然现在她没了内力，无法达到内视，看不到自己肾脏到底破裂到怎样的程度，但从经验上来看，不过是裂了一道小口。若她的内力还在，不过是运两周天内力便能调整回来。 虽然不知赵医生口中的西医为何，但她也不再奢求于用中药疗伤。 她的目光闪耀，如今虽无半分内力，不能疗伤。但她徐无痕的名号也不是白叫的，除了所算无余天衣无缝之外，就是这个无痕诀。她的无痕诀，不算是普通的内力法诀，而是从内力到招式为一体的功法，疗伤自然也不在话下。 现在从头开始练而已。 无痕诀练成易，大成难，大圆满更是难上加难。 第一招哪怕是一个四五十岁之人，只要是大毅力者，一个月内也能练成。 但到了第五招，便是要根骨佳者才能练成。 到第八招，必定是根骨极佳，悟性极佳，自三岁开始练，才能练成。 而练成第九招的，百年来只有两人。她，还有师傅。 而自创第十招的，只有她一人。 自无痕诀问世三百年，能自创第十招只有她一个。 若以药物辅佐，半月即可炼成第一招，到时候区区内伤不足为惧。 可惜…… 苏离忍不住轻叹一声，罢了罢了，这个年轻人，比她想象中固执。 “那么……赵医生可以帮我找六盆绿色植物么？”苏离很快的环视了一圈房间。 这个房间，虽然是两个病床，目前却只有她一个人入住。虽然用中药激发自身潜力来运功疗伤是上层之选，但无法拿到中药的情况，她仍然能有办法。 世界本身就有五行八卦，她为太史局监正，这种最基础的阵法，难不倒他，不过终究是外力，没有直接作用于自身，强行练习无痕诀事倍功半而已。 然而现再她等不了，疗伤之事刻不容缓。 一个小空间，分东西南北中，自然也对应五行八卦，金木水火土。她便以这个小空间摆一个阵法，当年炼成无痕诀，心法口诀以及气息运行早已不过是跟吃饭睡觉一样的家常便饭，现在从头开始……哪怕在受伤的情况下强行练习，也可行。 赵彦廷听到苏离话锋转变，以为自己终于说服她，忍不住笑了笑说道：“当然没问题，你现在太过于沉闷，多看看绿色心情会好很多，等会儿我让护士给你送过来。” 没过多久，就有几个护士拿了盆栽进来，苏离让她们把盆栽放到自己需要的位置。 等周围清静后，苏离渐渐沉寂下来，开始按照无痕诀的心法口诀运行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