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9章 无用的征程
“快将它干掉！” “那边那边！又有一只！” “支援啊！快支援……不——！！” “加快速度！维持阵形！大家千万不要分散啊！” “……！！” “……！！” 惨叫声，呼喊声，还有各种仓促的命令在此时此刻充斥在这支先头部队之中，不断地有巨人被干掉化为蒸汽，同时也不断地有巨人没能被兵团的人们引走，直线冲向毫无防备的民众之中肆意杀戮！这支千数人的先头部队才出发半天，现在便已经损失了近百人，其中尤以始终冲在前线的兵团成员为主。 为了方便战斗，夕阳此时此刻也不得不独自骑在一匹马上了——虽然应该用“趴”这个词更加合适一点？——尽管似乎她做了多余的选择，这半天里，连她在内的这支训练兵团小队的黑金竹刀刃上面连一丝巨人的血迹也没有！ 乔治所带领的小队成功地恪守了乔治跟夕阳的约定，一只巨人也没有放过来，甚至离他们最近的一只巨人也是在50米开完就被干掉了，他们的损失也只有被奇行种乱冲而碰伤的一人而已，遥遥望去夕阳甚至还看到乔治向自己举刀示意，这使得夕阳不得不感叹乔治这支小队的强悍！ 但是这样，还不够。 虽然每个兵团的成员都配有了马匹用于追上巨人或者逃离巨人，可以提高移动速度，但是毕竟这次的作战不是往常的壁外调查，兵团成员们需要做的除了消灭巨人，还要保护这些没有马匹并且押运物资的平民们！ 人类与巨人战斗时唯一的优势就只有灵活的机动性了，可在这种情况下，这唯一的优势也被限制住了！倘若不是这支先头部队的兵团成员几乎都是精英的话，夕阳甚至都怀疑这支部队是用来当炮弹磁铁吸引巨人的注意力的！ “但是，这样下去，我们首先会被消耗光吧？” 磕磕绊绊地行进到了一片专门用来对付巨人的巨木林中，这支先头部队终于获得了休息的机会，不过看着天色也不早了，运气不好的话估计他们还要在这片巨木林中过夜了。 斜倚着树干看着树下聚过来的巨人，夕阳叹口气将刀刃装了回去，没有像其他的兵团成员那样下去减少巨人的数量来保证明天的行进。一方面这里毕竟不是在壁内，瓦斯气体还有刀刃是不可能随时随地补充的，如果耗光了的话可就麻烦了，而另一方面…… 她下不了手！ 真是相当可笑的理由不是么？ 但是她就是下不了手！ 无论那些巨人怎样肆虐，怎样吞噬人类，怎样杀戮她的同胞，可当她向这些巨人举起刀刃时，心中便会感受到一股强烈的难以言明的悲哀与抗拒！而这个情绪的源头，赫然就是那些巨人！ 这不是在开玩笑嘛？这些巨人在自己的眼前杀戮着同胞，可是自己却是因为这种莫名其妙的理由而无法去战斗？自己究竟是属于哪边的啊？ “呼……这样下去可不行啊。” 不知是心理上太累了还是身体上太累了的爱莉娅直接一屁股坐在了夕阳的旁边，很下精力让夕阳变得像一个淑女的她却是率先给夕阳当起了反面教材。 相比起完全下不了手的夕阳，爱莉娅可就随意的多了。依靠着地形的优势，她对这些巨人完全没有丝毫的手下留情，每一次出手都会有一大块巨人的后颈被削飞，而灵活的身形也使得巨人那飞溅出来的鲜血根本沾不到她的身上！到现在为止，夕阳所在的训练兵团的成绩中的一半都是她一个人弄进来的！ “将苍鹰束上一条铁链然后让它守着一座谷仓去与一只巨熊战斗，这是我这辈子见过的最愚蠢的战斗！” 她毫不忌讳长官尊严地开口抱怨着，夕阳也暗暗在心里对这个合适的比喻感到赞同。 “你说，我们会不会把所有的游荡在玛丽亚之墙与罗塞之墙间的巨人都吸引过来啊？” 见到夕阳久久不语，感到有些无聊的爱莉娅只能想办法让夕阳开口了，比如夕阳最擅长的这一块…… “这个几率很大啊。” 稍稍根据巨人现有的信息算了一下，夕阳有些诧异的得到了这个结论，同时也再一次地狠狠地鄙视了一下三堵墙的设计人：如果两堵墙之间添加四堵墙将区域分成四块，那么玛丽亚之墙南端失守也仅仅会损失一个南区而已，人类要夺回玛丽亚之墙要多轻松有多轻松！哪像现在丢一点就等于丢了全部！ “因为没有足够的资料能告知巨人侦测到人类的最大范围是多少，但是就玛丽亚之墙被攻破后巨人蜂拥而入以及咱们一路被围攻到这里的情况来看，只要人类离开了【某个范围】，它们就会群起而攻之，无论距离多远——” 说到这里，夕阳顿住了——这个描述，为什么这么像计算机、防火墙还有病毒之间的关系啊？！ “？？” 夕阳那天马行空般的思维能想到这种莫名其妙的联系，但这并不代表爱莉娅能想到啊。她歪过头看着突然顿住了的夕阳，双眸里透露出不解的光芒。 回过神来，夕阳连忙用自己瞬间编好的东西搪塞了过去：“啊……没事，只是有些感叹……如果我们有完善的通讯体系就好了……” 但这么一说，她反而又再一次的愣住了。 对啊！完善的通讯体系！ 这个世界的人类根本就没有在通讯体系上下功夫，到现在为止一些消息传递都是依靠人力马力的，托洛斯特区的一个消息送到琴里埃区（罗塞之墙的北端）再送回来起码得十来天！等消息到了，新闻也成了旧闻了…… 如果能即时的将消息传递出去，让西端、北端、东端的瓮城派出兵团来吸引巨人的注意力，那么可以预想的到作为这次作战的主力的南端会减少最起码一半的压力！ 但是也只是想想而已……现在上哪里去找那所谓的能即时通讯的设备来让那些瓮城辅助这边呐——说不定等消息传过去了，自己这边的人连骨头渣滓也没了…… “我只想说……你的思维真心跳脱的厉害……” 爱莉娅表示自己根本跟不上夕阳的思维…… …… 夜晚降临了。 春天的夜晚虽然没有冬天来得快，但是相比起夏秋来说也来的够早的了，兵团的战士们很不甘心地停止了收割巨人生命的举动，老老实实地回到了树上开始为度过这个夜晚而做准备。 天上只有一轮上弦月，几乎无法提供任何的光明，人类只能三三两两地聚集在宽大的树干上，点起一盏小油灯来，依靠着其散发的稀少的光源来补充物资以及白天所消耗的体力…… 而在漆黑的犹如深渊般的近三十米的树下，则是不时地会传出马匹轻轻地嘶鸣声以及巨人那奇怪的呼噜呼噜的声音，令那些曾经被巨人吓破了胆的平民、新兵们始终难以平息心中的不安。 “哈哈，真万幸那些该死的巨人只对人类感兴趣，让我们省去了将那些麻烦的物资搬到树上的烦恼！” 乔治、夕阳、爱莉娅三人盘腿围着一盏小油灯坐着，吃着分发下来的食物来补充体能。相对于夕阳和爱莉娅那默默吃着食物不发一言，乔治可就没那么安分了，甚至他还拿着一个小水壶一口一口地喝着——虽然夕阳不太确定里面是什么，但是她敢保证里面装的绝对不是水！ “看样子……在树上过夜这种事情对乔治你而言，是很稀松平常的事情？” 在爱莉娅警告的眼神中，完全没有食欲的夕阳总算是慢腾腾地吃掉了一个面包，但是当爱莉娅威严满满的将剩下一个面包递给自己时，夕阳的表情顿时变得抑郁了…… “哈！那是当然！壁外调查的时候如果不在高处休息，谁敢保证自己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不在巨人的胃袋里？” 乔治表情夸张的双手一摊，看起来相当自豪地说着，那情形真心让人担心他会不会一头从树上栽下去。 “但是我觉得这种事情对那些平民而言还是太难了……” 苦大仇深地用比虫子还慢的速度啃着这块面包的夕阳瞅了瞅另一边聚集着平民的位置，着实有些放不下心。 在树上过夜这种事情，训练兵团曾经进行过相关的训练，不过这对于这些敢从50米高的城墙跃下的新兵们而言这个训练实在是太轻松了，但是这并不代表其他的平民也会这么轻松的无视高处以及黑暗给人带来的恐惧！ “他们根本无法休息好吧……在这个夜晚。” 夕阳轻轻叹了口气，估计明天的行进速度会更慢了吧？不过第二梯队明天也出发了，这边的压力怎么说也会减少一点吧？ “说实话……乔治，你对于这次的玛丽亚之墙夺还作战……怎么看？” 见乔治不再言语，夕阳轻轻吸了口气，小心翼翼地将这个一直憋在心底的问题问了出来。 原本还算比较缓和的气氛，也在这一刻顿时变得紧张了起来。 （如果有了解巨人的人一定会提出这种问题吧：“巨人不是在夜间几乎没有任何的行动能力么？为啥人类还要在这种时候也跟着休息？”放心，这不是BUG，后面会解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