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凶手是谁

    瓦戈里是一位生活作息极其规律甚至到了严格地步的小老头，每天晚上十一点上床睡觉，早上六点起床；早餐要吃三份炖得烂熟的兽rou，什么rou他不挑，但必须是rou；中午渴点温和的开胃酒，主食照例是rou；晚上则减少食量，喝一点药汤，吃一些果酱。由于规律的作息和饮食，瓦戈里什么时候出现都是一副精力无力的样子。因此有不少人说卡西莫夫利家族的子孙再不济也无所谓啦，因为瓦戈里那小老头肯定还能够活个五六十年。

    可是在短短的几天之内，瓦戈里给人的感觉仿佛老了许多。他现在每天都睡到早上九点多才起床，但是神情之中仍然带着一丝疲惫，走路也不再是仰头挺胸，有时还见他独自一个坐在椅子上，虚无的目光盯着地板，发出频频叹息，给人一种苍老无助的感觉。

    这一天瓦戈里来到自己的办公室，他也不查阅桌上的文件，只是坐在那里发呆。

    一会，他的助手迪尔马照例将家族的日常汇报文件放在他的桌子上，与前两天的放在一起，摞成高高一叠。

    对于助手的进来，瓦戈里也仅仅是瞥了一眼，并没有说什么话。

    紧接着迪尔马开始向瓦戈里汇报一些曙光城发生的事，他提到一个叫“极恶兄弟会”的新兴家族势力，说这个家族必须关注，家主名字叫吴越，是新晋护城战士，他在短短的几天里招揽了一百多余名的部众，还回到他的母校月红学园作了一番声色动人、激励人心的演讲，一时之间成为曙光城极度红火的偶像级人物，受到无数人尤其是年轻人的热烈追捧。

    迪尔马冷静地建议应当针对这股新兴势力成立家族内部研究小组，着手分析吴越这个人的性格、能力以及他所牵涉到一切关系，同时还必须透彻研究那个“极恶兄弟会”的发展前景，它的威胁性，以及掣肘乃至毁灭它的整个合理方案。

    迪尔马说了半天，结果瓦戈里沉默半晌，最后只问了一句：“那小贱人肯交待了没有？”

    迪尔马愣了愣，想了一会才明白瓦戈里说的是什么事情，“她还是什么话都不说，虽然已经对她动用了酷刑，但想不到那孩子看上去柔弱，性子却硬得很。”

    瓦戈里暴怒地拍着桌子：“继续用刑，往死里弄！我就不信那小贱货到死还能嘴硬！”

    迪尔马点头答应，等瓦戈里示意他离开，他才欠了欠身，退出办公室。

    等助手离开之后，瓦戈里才泄气地瘫坐在椅子上。

    几天前的那一幕惨剧还历历在目，只要他一闭上眼睛，地狱般的场景就会在脑海浮出。

    那一天他在家族战士的陪同下来到了那个可怕的地下室，只见在微昏的烛光下，尸体遍地，血rou横飞，天花板上高高吊着五具僵硬的尸体，微微地摆动，而栅栏前面滚碌着三颗大脑袋，他们脸上还残留着惊骇、恐惧、绝望、痛苦等等不堪目睹的表情，瓦戈里很快就发现其中有一颗人头就是自己的儿子。

    老瓦戈里看到自己儿子的惨死，当时胸中就悲愤交杂、痛苦难言！毫无疑问他的这些儿子里没一个有用的，为此他不知道发了多少脾气。可是这毕竟是他的儿子啊，骨rou相连，现在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儿子惨死于此，他能不痛心？瓦戈里虽然是一位野心家，独尊一方的欲望非常强烈，其实他也是一位很有责任感的老人，他希望自己的儿子子孙都能高高在上，享受至尊无比的荣耀。

    而现在儿子都死了，子孙也伤残了好几个，瓦戈里不禁想自己所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什么？

    首次承受丧亲之痛的瓦戈里内心遭受到了很大的打击，与同时他胸中的复仇焰火也在熊熊燃烧——到底是谁，这事情到底是谁干的！

    卡西莫夫利的家族战士在现场找到了唯一一位神智清醒的人，她就是狼人的女儿，奥菲莉亚。

    狼人的女儿立刻被带去盘问，毫无涉世经验的奥菲莉亚并不愿意透露行凶者的身份，可是她并没有坚决地说自己什么都不知道，而是紧紧地闭着嘴巴，问她什么她都不说。

    这样一来瓦戈里立刻明白她是知道内情者，只是不肯说，于是冷冷地吩咐家族战士将她囚禁起来，用刑逼供。

    他们将奥菲莉亚用铁索架架起来，使用鞭子抽打，使用火烙，用钢针从她十只手指的指甲缝里刺进去，可是她还是闭着嘴，不吐漏半个字。

    为此，瓦戈里自然恼火不已。

    “狼人”戴夫自从在圣斯塔格斗场上输给了吴越之后，他整个人就变得很颓废，整天躺在自家床上不动弹，有时出去买点酒来喝，喝完之后倒头便睡。瓦戈里曾经派人去联系过他几次，可每一次他都不理不睬，将来人当成了透明。

    瓦戈里明白戴夫的人生算是彻底完蛋了，他再也不可能振作起来，这样的人是毫无利用价值的，于是卡西莫夫利家族对于狼人的女儿奥菲莉亚自然再没有什么吝惜，哪怕是弄死她也觉得无所谓。

    见奥菲莉亚如此固执，瓦戈里第一个猜测是行凶者就是“狼人”戴夫，而从死去的几名家族战士全身骨骼尽碎的症状来看，也很像是被一种非常精妙的格斗技所伤。说到格斗，曙光城还有谁比得上狼人？

    然而瓦戈里很快就推翻了自己的猜测。一来，即便是戴夫，他也没有一连击杀十多余名高阶战士的实力。二来，如果行凶者是戴夫，他肯定不会将自己的女儿丢在那里不管。

    瓦戈里怀疑过李家，甚至怀疑过同为受害者的格林家，但最终还是摇了摇头。至于别的家族，也没有谁能够有这个实力。

    他甚至怀疑到很久没有动作的噬魔身上，毕竟从迹象上看，行凶者仅仅是为了杀人娱乐，他没有带走地下室中的任何东西，也没有破坏任何东西，仅仅是像魔鬼一般前来大肆杀虐一通，然后又像魔鬼一般满足而去。

    可是考虑了很多之后瓦戈里还是觉得不对，因为噬魔的可怕之处仅在于他的能力，而他本身的修为并不怎么高。然而观看整个地下室的状况，可见当时战斗的残酷，如果没有推测错误，这十多名家族战士都是被人轻轻松松用拳头轰杀掉的，这并不是噬魔所能够办得到的事情。

    而且以前的噬魔都没有杀人，为什么独独这一次要大肆杀戮一番？

    想来想去，凶手始终是个谜团。

    而现在唯一解开谜团的钥匙，就在唯一目睹了经过的奥菲莉亚身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