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3章 精神师的巅峰对决
陆决呼吸沉重,在苦苦支撑,似乎下一刻就会倒下去:“你很了解我的情况?我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是想问有没有挽救的办法吧?我为什么要告诉你?”林晟支着脑袋笑,“你死得越难看我越高兴。” 陆决闭了闭眼:“那好,换个问题,你为什么这么恨我?就因为你叔叔林毅的死?” 林晟陡然激动起来:“那不是我叔叔,那是我父亲,亲生父亲!”林晟嘲讽地笑了起来,“而且你们都不知道吧,我父亲不姓林,他也姓陆,算起来,还是你堂叔呢。” 陆决神情一动,等着林晟继续说下去,却在这时,林晟猛然抬头,看着办公室四周,表情变得惊悚而又扭曲。 “你在这里放了什么东西!” 办公室的门窗、四角、墙边,都依稀有一点晶莹的东西闪了一下,林晟发现自己无法脱身了! 陆决精神力虽不如他,但到底也是一等一的精神师,林晟想要迷惑他,必须下足功夫,所以坐在这里的“林晟”,不仅仅是一束精神力那么简单,而是一旦失去了林晟这个精神师就要废掉的所在。 既然被发现了,陆决也就不再装了,他缓缓地转身,神色冷峻地说:“既然来了,就不要再走了。” …… 左安安那边很不安,想了又想,拨给了邢程,一接起来,那头懒洋洋的:“安安啊,这么晚了什么事啊,我都睡了……阿决?他那个工作狂还在工作呢?……在干什么?我哪知道?怎么,你打不通啊?” 左安安快给气坏了,啰啰嗦嗦一堆,这人是还没睡醒吧! “所以我叫你马上去看看他啊!立刻!马上!不然我回去后把你的研究所给砸掉!”她没好气地吼道。 邢程咧了咧嘴,看看通讯仪,这是怎么了,大晚上火气这么大?难道是欲求不满? 邢程又撇撇嘴。这倒是可能,他可是清楚这一对虽然形式上已经结婚了几个月了,但至今分居的,也不知道是搞什么鬼。 想到这个。他的眼神渐渐凝重起来,其实他也发现了,陆决最近很不正常,这不正常还是开春之后,他一个人跑到首都之后才开始的。旁敲侧击地问他,他又七分实三分虚地糊弄过去,要说没鬼谁信啊! 想到这里,他立即从床上跳了起来,抓起衣服就出门去,反正现在是陆决他老婆打过来要他查的,就算他发火也不能朝自己发吧? 邢程有恃无恐地想着。 他其实睡在自己的临时研究室的休息间里,和陆决是在同一栋楼里,只不过他在二楼,陆决在五楼。走过去非常地快,可是一走出走廊他就感觉不对劲了。 一股不和谐不寻常的气氛。 然后楼上是霹雳轰隆一阵响,整座楼都抖动了一下,然后整座楼所有的灯泡熄灭,所有的玻璃碎掉。 同一时间,邢程感觉到自己的感官都被屏蔽掉了,尤其是耳朵,好像被一种强大到可怕的电磁波干扰,耳朵里塞进了湿答答的海绵,又好像整个人被投到暗流湍急的水底。 一瞬间连自己身在何处都不知道。 邢程虽然不是精神师。但他研究的领域特别广,对精神师这种生物当然也研究过很多,马上就明白这是两股强大的精神力狠狠相撞的结果。 又想到之前他和陆决一起讨论、实验弄出来的那套可以禁锢精神力的系统,他脸色都变了。跌跌撞撞的就往楼上跑去。 当他跑到五楼,发现这里简直是重灾现场,地面上都是一条条的裂纹,好像稍微一用力楼板就会塌陷下去,而一群一看就是全副武装的人正撞开门冲进陆决的办公室。 邢程的心提到了顶点。 下一刻,里面传出陆决不疾不徐清沉有力的声音:“不用紧张。这只是他的一道幻影。” 邢程觉得牙疼,这个家伙,只要事情没有发生在他所在意的人身上,哪怕是天塌下来,也不会有多余的表情,想要单凭一个声音去判定他的情况,简直是异想天开。 邢程冲过去。 有利推开门玻璃碎了大半,只剩下一个金属框架的门,里头陆决的简约大气的办公室已经变成垃圾堆,光源都是人们自己手里的手电筒,他站在一堆废墟和数道光柱中,拿了一块手帕淡淡地擦拭自己嘴角的血迹:“……想个理由把这件事揭过去,消息不要泄露,尤其不要告诉……” 他没说下去,他看到了邢程。 邢程一看气得不得了,怎么看到他就不说话了?这分明就是说他也是被瞒着的人之中的一份啊!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居然还要瞒着他?! 然后邢程看到陆决身边恭敬地听着他吩咐的人转过来,好嘛,豺狼虎豹除了跟在左安安身边的飞豹,前三个都齐了,连陆离甚至都在这里。 一个个都看着邢程,仿佛他是一个误闯了禁地的外人一样。 邢程气得胸口一起一伏的,阴森森地说:“这是在谋划什么东西呢,怎么不说下去了?让我也来听听啊。” 陆决叹了口气,对其余人挥了挥手,让他们各自去做事,自己朝邢程走过去:“先走吧,这里差不多要塌了。” 邢程左瞧瞧他右瞧瞧他,脸色是不好看了点,但走路还稳稳的,中气也够足,就算受伤也肯定伤得不重。 他扭头走在前面,直到下了楼,也到一边安全的区域了,他看着那些进出大楼,忙着把重要东西弄出来的人,点了根烟给自己叼着,再要给陆决一根的时候,他摆手拒绝了。 邢程也不强求,吸了一口冷冰冰地说:“坦白吧。” 陆决也没打算瞒着:“那个精神师是林晟。” 邢程嗤笑一声:“我就知道是那小子,怎么看都不是个好东西,偏偏还喜欢在人前卖好……你和他动手了,这是输了?” “他比我伤得更重。” “也是,有我那套系统呢,他既然进来了,要再脱身怎么也得去半条命。” 陆决看他一眼。不知道是谁当初拍着胸脯说就是天王老子进了他的落网也别想出去。 不过那系统是按照陆决自己的精神力强度做的,他们材料和水平也都有限,林晟能够逃脱也不是太意外的事。 陆决说:“林晟说林毅其实是他生父,而且林毅姓陆。血缘上是陆百川的侄子,你帮我查查到底是怎么回事。” 邢程一呆,哎呦,这还是历史遗留恩怨啊! 姓陆的怎么弄成姓林的了?本来是父子为什么要装叔侄啊? 他下意识地点点头:“没问题。”转身就要走。 走了两步才发觉不对啊,恼火地又跑回来:“别拿这破事来糊弄我。陆百川就被你关着呢,自己去查还不如去问他!陆决,你给我说实话,你是不是还有什么大事瞒着我?” 陆决神色淡淡很自然地反问:“我能有什么事?” 邢程冷笑:“你一贯做事冷静,喜欢三思后行,从来不会冲动行事,这次无论是来首都还是端了陆家,或者是帮左安安统一W市,做得都太急了,你不要告诉我这是没有原因的!” “我只是不耐烦了。想早点过上正常安稳的生活。” “编!继续编!要不让你家那位也一起来听听?”邢程晃了晃自己手里的通讯仪。 正好这时这通讯仪响了起来,邢程一看号码,笑得一脸jian邪,不等陆决说什么就接了起来:“安安啊。” 陆决警告地看着他。 他跟看不见似的,转了个身屁股对着他,嘴里还说着:“陆决啊?没事是没事,就是……” 吞吞吐吐的,没什么事也给说出什么事来。 陆决抓着他肩膀把他拧过来。 邢程嘿嘿地笑,立马改口:“就是正忙着呢,办公室里来了个客人……什么客人啊?我也不认识。不过长得老漂亮了,安安啊,你可得赶快回来,不然老公都要被抢……” 通讯仪直接被抢走了。 陆决黑着脸对着通讯仪说:“安安。你别听他瞎扯!我没见什么人,也没出什么事。” 那边左安安却沉默了下来,过了好片刻才重新传出话来:“你不想说就算了。” 这是真的不高兴了。 陆决感觉不好,本来不想她担心的,但这会儿只能以赶在她挂断之前说:“我瞒着你是不想让你担心的,就在我们通话的时候。林晟出现了。” “林晟?”那边已经做好出发准备的左安安诧异道。 她担心着陆决,虽然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已经准备返回首都了,这时她捂着通讯仪,从山坡上跳了下来,远离了已经开了引擎,准备起飞而轰轰作响的直升机。 “他去你那里干什么?觉得我们拿了他的地盘,去找你算账?” 可是要算账也应该找自己啊! 陆决叹了口气:“他就是陆决那个精神师。” 左安安这下真的吃惊了:“他是精神师?”可是他一个姓林的,干嘛跑去帮陆家? 而且前世为什么又叫做陆辰纲了? 难道陆辰纲另有其人? 左安安脑子都乱了,她想到前世自己死前,那个帮她杀了佟嘉坤的人明明是林晟,若不是因为这个,这世她也不会一开始就和他合作一起管理W市了,更不会任由他管到现在。 因为她潜意识里大概觉得林晟是可以信任的,所以哪怕她和陆决有矛盾,但她并没有对他有特别深的敌视,直到这次粮食事件爆发。 可前世那时,林晟明明才是五阶精神师,人在未亡人基地,怎么会和首都的陆辰纲扯上关系? 陆决则继续说:“我和他交过手了,可以说是两败俱伤,我担心他会去找你报复,如果那边没事了你就快回来吧。” 听到陆决说他也受伤了,左安安哪里还顾得上想其他的,连声问:“你伤到哪了?严不严重?现在你人在哪里?身边人多吗?千万不能单独行动啊,我这就回去!” 陆决嘴角弯了起来,耐心地一一回答了,好容易安抚住她,又说了几句“路上小心”、“不要激动我现在很好”、“只要你安全地过来就好了”之类了,这才挂了通讯仪。 转头就是邢程那张要被rou麻吐了的脸。 他脸一沉,斥道:“没点正经的样子,什么话都敢说!” 邢程耸耸肩:“我就是说你和别的女人在床上滚,她也能三言两语给你哄好了。” 说着不等陆决发火,他神色一正:“能跟我说说你到底怎么会是了吧?不然我真的捅到左安安跟前去。” 陆决叹了一声,沉默了片刻才说:“你不是给我测过基因吗?” “是啊,当初的结果是正常的,只是有几个位点产生了变化,不过都是沉默基因……”邢程瞪大了眼,指着陆决,“你身体出现了问题?” 陆决脱下了一直戴着的右手套,那只手依然是正常的形状和样子,只是看起来颜色有些灰暗,比起另一只手也瘦了点。 陆决动了动五指,然后猝然间那五指就猛地伸长,变成了皮包骨头的枯瘦枯瘦的样子,灰惨惨的,还长着尸斑一样的一点点,指甲长而黑,跟淬了毒的小刀似的,在夜色中闪着渗人的光。 邢程吓了一跳,甚至本能地往后跳了两步。 陆决面不改色地又动动手,那手又缩回成原来的样子,他又套上手套。 邢程有些回不过神来,半天才激动起来:“你、你居然变成……”他抓着陆决的手臂急急地问:“怎么会弄成这样呢?一直都好好的啊!你是不是在开玩笑,那是假手吧,还是除了手其他地方都好的?” 陆决好笑又感动,多少年了,自己这个兄弟没再露出这么惊慌的表情。 可看着邢程渐渐红起来的眼眶,他心里也不好受,慢慢把来到首都之后发生的事告诉他:“……在那个地下室里,我一时不小心,让那条蛇的元神之类的东西,把一团液体泼到了我手上和脸上,然后就这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