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3 丢人之极

    其实也不是项复不想帮项启亮，只是项复觉得，既然项启亮想要做这事，就得有承担的意识。

    大部分男生，不仅是少年人，甚至很多二十好几的年轻人，在做这种事情的时候，十分热衷，一个比一个豪气，就好像天塌下来也不怕一样。可一旦有事，比如闹出了“人命”，就立刻拍拍屁股走人，逃避责任，甚至消失无踪，把所有的压力都丢给女方一人承担。

    项复不希望自己的好朋友也是那种做完以后出事了，拍拍屁股跑了，一点担当也没有的那种人。也不希望项启亮是那种单纯为了玩女孩子而跟女孩发生关系的人。对这些一点都不像男人的人，项复还是十分鄙视的。

    当然，项复并不是觉得项启亮如果和张红霞发生了关系，就要就此对张红霞负责，然后等到两人长大，娶对方过门。这是项启亮和张红霞之间的事情，可不关他的事情。

    项复并没有期望这个年纪的项启亮能懂得“负责意识”，他也不会去一味说教项启亮。他的出发点，只是希望自己的好朋友，要像个男人，起码也要有能够承受一些思想压力的意识。即使这种意识，连项启亮自己都不会察觉到。

    买个套子说明不了什么问题，要是换个脸皮厚的男生，也绝对没什么的，同时也没办法说明这个男生有什么担当的想法。只是，当我们反过来想想，如果连买个套子的思想压力都要逃避，还怎么谈其他的？项启亮不可能因为亲自去买了套套，而突然之间灵魂开窍，变地如同真正的男人一般有担当。只要能在他的潜意识里留下一点点痕迹，项复觉得就已经足够了。

    鼓足勇气的项启亮进了药店。项复也如同答应他的那样，跟在了他后面一起进去。

    项启亮涨红了脸，在中年妇女店员诧异好奇又带着轻视的眼神中，开口要了一盒保险套。那时候还多是这么称呼的，而不是后来常说的安全套。

    店员狐疑地拿出了一盒，却没想到项启亮带的钱还不够。尴尬难堪的项启亮只能求助于项复。零钱早上被项复买早点用光了，幸好还随身带着一张一百的，于是让项启亮收回他的零钱，项复直接掏出了自己的那张一百元给了店员。

    两人等着那个店员找零，手里抓着那盒套套，项启亮的表情好像是抓着一块烧红的烙铁。

    这时候店里也没其他顾客，另外两个店员自然也看到了项复和项启亮两个少年人买的是什么东西。两个少年能清楚听到和感觉到另外两个中年妇女店员的窃窃私语以及怪异的眼神。

    别说项启亮，这会儿，连项复都开始觉得如坐针毡，浑身不舒服了。

    终于等到了那个店员的找零，项启亮一把抓起钞票塞到了项复的上衣口袋，看都不看示意项复赶紧走。

    项复暗笑，不过他也觉得不自在，所以也没多说，转身出门。

    两人刚一转身，门外过来一人。项启亮没敢多看，这时候的他只想着快点离开，连头不抬。而项复则下意识看了一眼，是个女孩子，看样子跟项复项启亮也差不多大小年纪。女孩子长得很漂亮，乌黑长长的头发用发卡夹着，露出明艳的面容，十分亮眼。

    项复很自然地多看了几眼这个女孩子，心里还在想，随便出个门，都能遇见一个漂亮的女孩子，运气还真不错。

    这时候，突然听到身后刚接待了他和项启亮的那个店员，大声跟另外几个店员说着：“现在的学生，这么小的年纪就来买保险套了，以后长大了还得了？不知道要祸害多少小女孩……”

    “啪哒”项复一个趔趄，差点一脚踩空滚下门口的阶梯。项启亮更是脸烫地无地自容，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刚到门口，和项复两人迎面而来的女孩子，明显也听到了店员的话，脸上一愣，立刻双颊微红，看了眼出来的项复和项启亮，闪到了一边，如避蛇蝎。看向两人的眼神也颇有些不耻和厌恶的味道。

    项复的表情瞬间僵硬，再也顶不住了，老脸一红，和项启亮两人，不敢继续耽搁，天知道那几个店员还会说出什么难听的话，迅速头也不回地溜之大吉。

    丢脸，真的非常丢脸。如果再待下去，即使是项复，也要尴尬地无地自容了。

    落荒而逃的两人，都没顺便去其他地方玩一下，直接上了摩托车，飞也似地离开了老县城。

    项启亮当时比项复还要尴尬，不过离开了县城，却又立刻兴奋起来了，可能是想到了即将来到的“成人礼”，那点尴尬自然早就抛到九霄云外去了。到是项复，心理年龄更大，更加觉得有些丢不起这个人。

    回来以后，项启亮似乎有了男人的气概，留下一句“自己用的东西自己买，过几天就把钱还你”，就骑了项复一直放在自家批发部的自行车，直接去找张红霞了。据说是两人早就约好了的。瞧项启亮心急火燎的样子，项复也没跟项启亮多纠缠这还不还钱的问题上。毕竟刚才自己还装模作样“教育”项启亮，回头却还是自己出钱帮项启亮买的，自相矛盾。

    不再去理会项启亮，既然已经剩下了他一个人，项复干脆就去找华丽岑了。华丽岑今天一直都在家里，只是她也没想到昨天刚回家，今天项复就来找她了，大大意外了一番。

    项复自然不会傻乎乎地跟华丽岑说，他是陪项启亮去买那什么安全套了的，回来的时候顺便过来找她了。虽然没有直接明说，还是很委婉地表达出，是因为实在太想念她了，才在第二天就立刻过来看她的。

    任华丽岑这个女孩子再怎么聪慧过人，心思玲珑，说到底也不过是一个热恋中的小女孩。听了项复那委婉的甜言蜜语，毫无分辨的能力，脸上发热，虽然表面上嗔怪地白了项复几眼，心里却甜蜜蜜喜滋滋的。

    项复对此也没什么不好意思的觉悟，反正他觉得，只要华丽岑开开心心的，就足够了。

    两人说了会悄悄话，项复便带着华丽岑悄悄出了镇子，寻了一处幽静的地方相拥而坐，继续说着悄悄话。

    直到太阳都快下山了，气温也开始下降。生怕华丽岑冻着，项复才恋恋不舍地松嘴，放开了华丽岑那甜美嫩滑的小舌头，拉着双颊晕红，长发和衣衫都有些凌乱的华丽岑，将她送回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