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章 女人家事

    墨清冲进去救下了她。

    女人，是一个很漂亮的女子，顶多才二十岁，穿的衣服也很普通，却饰掩不住她骨子里流露出来的美。

    初始看见女人的时候，墨清也惊艳了一把，还以为是掌柜的女儿被绑来囚禁虐待的呢。

    女人说不是，他是掌柜的妻子。

    既然如此，墨清更加不明白了，一个如花似玉的姑娘怎么嫁给一个糟老头子呢，而且那么的心甘情愿，瞧掌柜的年纪，没有六十也该五十几了吧，做她爹都嫌老。

    女人说，没办法，这个世道就是这样，只能怨自己命苦，生在一个不健康的家庭。父亲是个赌徒，输光了钱就喝酒，而且醉了便会打母亲，所以，在很小的时候，父亲一打人，她就只能护在母亲面前，不敢反抗。

    也许，挨打已经造就了一种习惯。

    三年前，父亲欠了别人赌债，很多很多，还不起，结果被人打死了。是掌柜的替她家还的钱，父亲的安葬费用也是掌柜出的，那段时间他忙里忙外，什么事都亲力亲为做得很周到。

    女人很感觉他，要卖身为奴为婢，伺候他一辈子当作报答。

    掌柜的却说，你不用为奴为婢啦，只有嫁给他，做他妻子就成，成婚后保证吃香的喝辣的。女人正在惊恐掌柜说的话，怎知他又拿出一张卖身契来展在女人面前。

    原来，父亲欠了他很多酒钱，无力偿还，父亲在生前已经将女儿卖给他了。

    女人除了落泪之外，感到最多的是无助，她还能怎么办，只能嫁给掌柜偿还父亲的债务。

    掌柜是中年丧的偶，一直想再续弦替他传承香火。因为成亲几十年来，妻子一无所出，也许是郁郁寡欢，觉得对不住丈夫吧，结果忧郁死了。

    女人的父亲常来店里买醉，掌柜的相中了他闺女，无论赊多少都只记账上，叮嘱不够再来。

    新婚燕尔的时候，掌柜待她很好，疼得像个宝似的，一心一意只盼女人给他生个儿子，继承香火。哪知三年过去了，莫说是个蛋，就连个屁也不放，渐渐地，掌柜心灰意冷，以为娶的又是一个不会下蛋的母鸡，便对女人失去了兴趣，越发的冷淡。

    丈夫这种态度的忽然转变，女人只能默默地忍着，连哭也不敢当面，只能夜里暗自落泪，整夜整夜地湿了泪枕。

    新年刚过，初二回娘家省亲的时候，今年掌柜的不作陪，只唤了一名伙计随伺。

    家里独剩老母亲一个过活，往常缺什么的，女人在经得丈夫的同意之后，都会捎一些粮食和布料回去给老人。怎知今年回去，遇上了嵩山二鬼，观小娘子貌美，把伙计打趴之后，就地玷污了她。

    女人遭受侮辱之后，本不想活的，但伙计救了她，念及家中的老母亲，只怕自己死后无人照料，以及伙计的一番劝解。其实，那伙计是很同情老板娘的，那么漂亮的一个姑娘，屡次给牛粪糟蹋了，可惜。

    回来之后，这事谁也不提。

    但，命运总是喜欢捉弄人的，尤其是捉弄穷人和苦命人。

    一个月后，女人怀孕了。

    这个天大的“喜讯”把掌柜乐疯了。

    自那日后，掌柜对她越发好了，也比以往任何时刻都加倍的疼惜，捧在手里怕掉了，含在嘴里怕化了。

    掌柜实在太高兴了，便和那名伙计喝酒聊天，喝着喝着，那伙计就醉了。

    喝醉酒的人，往往喜欢吐露真言，伙计讽嘲着把那天女人回娘家遭人侮辱的事一五一十笑说了出来。全都是醉话，只怕当时伙计要是清醒，说了些什么，应该也不记得了。

    掌柜听后，整张脸都绿了，这女人居然让他做乌龟，而且怀了别人的孽种，真是岂有此理。

    打那天以后，女人的身上便多了很多伤痕，打的，踹的，买回堕胎药灌女人喝。

    女人不肯喝，他就打她，打到她肯喝为止。

    为什么？问天，天无语，问地，地在沉默。当时发现怀有身孕的时候，女人不想要这个孩子，可现在孩子在她肚子里一天天长大，有了感情，掌柜的却在这时候要了孩子的命？

    “你还好意思问为什么，你个贱人，难道你做的丑事别人不知道吗？”

    听他这么说话，女人整个人都塌了，软在那里，只任老男人责打，心想，这一定是伙计说的，伙计不是答应过她不把这事说出去的吗？

    她的眼泪，永远也洗不清她所遭受到的耻辱。

    那以后，她再也没有看见过伙计的面，老男人说辞退了伙计，让他滚回老家去了。

    老家？女人又留下了眼泪，鬼知道掌柜说的是真是假，或许，家丑不可外扬，男人要的不就是面子吗，尤其是这种事，想必那个无辜的伙计已经遭掌柜灭了口，丢在哪个旮旯里埋起来也不知道。

    想必，这事也只有天知，地知，还有掌柜知。

    女人不肯堕胎，老男人便每天变着法子折磨她，蹂躏只是惯例，开心了来一次，不开心了也来一次。反正，不管老男人如何折腾，那孩子命硬得紧，死死地抓在母亲的肚子里，不肯流掉。

    今晚的事，被墨清撞见了，他救了她，为什么要救她呢，死了多好，人一死便什么痛苦也没有了。

    她也不知道今晚为什么跟一个陌生人说那么多话，也许，她太累了，很想找一个人来倾诉。

    墨清很同情她，听了女人的故事，他觉得他应该帮帮这个可怜的女人。

    “既然他待你不好，你为何不想着离开他呢？”

    她能吗？女人笑了，是很无奈而又悲伤的那一种，眼眶里闪着泪。她不能逃走，她走了，剩下老母亲一个人在家怎么过活，掌柜对她已经没有夫妻之情了，更何况是一位年迈的老人。

    “你可以带母亲一块儿逃啊？”

    女人瞧了瞧他，眼中闪起了一丝无奈，此时此刻能说出这么幼稚一句话的人，想必没有经过大风大浪。

    逃，那也得有盘缠才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