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 五行之剑

    五行之剑

    一马皇城中，一股柔和之力将躬身的轩严缓缓托起，而那股束缚之力也尽数消失，但轩严感知中，自己已经脱离了身旁的世界，和孤封尘陷入了另一个空间一般，但这个空间可以看到外面的一切，可外面的世界却无法看到轩严所在。

    孤封尘淡淡的说道：

    “轩严，可以陪老夫走走吗，这一马皇城，老夫也有些时日未来了”

    轩严看了一眼还在兴奋的看着捏面人摊子的节主和小十，拱手道：

    “轩严谨遵前辈法旨”

    对于轩严的恭敬，孤封尘欣然接受，而后沿着这皇城的大路向前走去，轩严跟随。孤封尘走在前面，突然开口说道：

    “轩严，你这一路从牧堡走来，所经所历我等几人尽数知晓，但牧堡之前往事，你可否为老夫讲上一二”

    这一次，轩严并没有立即回答，孤封尘也没有回头，没有等到轩严的回答，孤封尘继续道：

    “作为交换，我可告知你想知道的，如何”

    轩严听到后，心中动了，而后说道：

    “谢前辈成全”

    “秋云之前，你从何处而来”

    “囚地十三”

    街上人群攘攘，但一切都却似在另一个世界。轩严盯着孤封尘的背影，问道：

    “前辈等六大家族真就放过铁家了”

    “五大妖主插手，此事以非我等可为”

    轩严听后脸色平静，孤封尘继续说道：

    “你曾言，你来自碎片之地，那里灵力是否已近枯竭”

    “是，那里灵力已近枯竭”

    轩严又道：

    “为什么你们会允许一马皇族的存在”

    这一次轩严直接问了一个自己在意的问题，但就是这个问题，身前的孤封尘也没有丝毫迟疑，直接答道：

    “这世间的传闻并非都是虚幻，一马皇族，乃是神主钦定，我等八大家族唯命尔”

    轩严听后喃喃自语道，神主，孤封尘继续问道：

    “黑衣阿古婆在给你铁手环时，到底与你说了什么”

    这一次，孤封尘虽然没有回头，但轩严却感觉到了一双眼睛在死死盯着自己，轩严想了想当日情形，道：

    “黑衣阿古婆让我换一身新装，躲避将要到来的祸事”

    孤封尘仍旧平静的走着，轩严问道：

    “神，他们真的存在吗，他们到底在哪里”

    孤封尘道：

    “你这可是两个问题，不过我也只能回答你一个，他们确实存在”

    似乎有着犹疑，孤封尘又继续道：

    “我们称他们为神，而他们的力量确实如神一般毁天灭地，可至于他们在哪里，无人知晓”

    说到此处，孤封尘第一次停下脚步，道：

    “不，阿古婆他们知道”

    说道了此处，孤封尘继续向前走了起来，并问道：

    “你这一生，最恨的是谁”

    “妖族”

    轩严眼中有着明明白白的恨意，似乎发现了不妥，轩严赶紧收了情绪，而后问道：

    “为什么你们要留他们存在，八大家族完全有能力灭掉他们的”

    听到这话孤封尘还是继续缓缓前行，只不过似乎有些许停顿思索，而后说道：

    “因为平衡”

    听到这话轩严的心都炸了，直接怒斥道：

    “什么平衡，难道就是为了维持这场杀戮，维持囚地无数人族猪狗一般的生活吗”

    轩严的怒斥并未引来的孤封尘的丝毫关注，甚至在轩严停下脚步，怒目瞪视自己背影的时候，孤封尘也只是轻声说道：

    “你的愤怒，不应该是为了他们，应该只为了自己便好”

    “孤封尘，你什么意思”

    第一次孤封尘笑了，他停下了脚步，第一次转身看向了轩严，轩严在孤封尘的注视下，没有丝毫惧意，只是冷冷的盯着孤封尘，看着一脸恨意的轩严，孤封尘淡淡的说道：

    “过愤不及，过众不成，轩严，如此，你不可长久”

    “怎么，堂堂中天孤家冥真大修士，竟在乎其我一个囚徒畜生之辈的生死了，我轩严，是该幸，还是该悲”

    一声叹息，眼前景物开始流逝，轩严与孤落尘逐渐升高，渐渐的整个皇城，而后更大的地域，最后整个中天，都在了轩严的脚下，而孤落尘轻轻用手一点，一块巨大的，有着中天十分之一的大陆在大陆西侧出现，而后又一个十二分之一大小的的在南侧出现，而后又一十三分之一的在东侧出现，而后两个又十一分之一，十三分之一的大陆在北侧出现。待所有大陆都出现了，又又星星点点在更遥远之处出现。孤封尘看着这一切道：

    “这便是如今的苍茫大地，你看他还有多少生机”

    而随着孤封尘这句话，一个个场景在轩严眼中出现，有凡俗之人苦苦田间劳作，有山中猎人在林间搏杀，有练气在在为一块上品灵石争斗，有凝形匍匐在金丹脚下，有筑基生死突破，却化作烟尘，有金丹在比斗场生死相斗，有元婴在冲入混沌，却被袭来的塄风吹的粉身碎骨，有化虚高高在上享受这世间的美味。而更有囚地囚徒，在妖兽手中丧命，苦苦挣扎，而最后出现的这些，却让轩严红了眼，孤封尘道：

    “你还看不透吗”

    “看透什么，看透你们对我们的无情，冷血吗”

    孤封尘眼中无喜无悲，道：

    “上古之后，苍茫大地崩溃，以不足以养活我等所有，众生难平，不过是我等站在此处，而他们站在彼处，彼此本就无甚关联，何许改变”

    孤封尘一点不在乎轩严愤怒至极的脸色，继续道：

    “而且，妖族的存在可以持续削减中天的修士，维持中天的平衡，这才是我们愿意留下他们的根本原因”

    眼前景物流转，轩严与孤封尘降落到了中天大陆竟上一处普通屋舍，那里有一个母亲刚刚诞下一个婴儿，婴儿啼哭不已，母亲抱住了婴儿缓缓的拍着，婴儿渐渐哭声停止，而景物流转，一个又一个的婴儿在轩严眼中出现，数之不尽，看之不竭，孤封尘继续道：

    “轩严，生死便是如此，必有平衡，此生彼死，此死彼生”

    说着竟拿出了一把剑，递给了轩严，那剑飘飞在轩严身前，孤封尘道：

    “你的心结在于我等生，而你等囚者死，既如此不平，你可持剑，斩杀了他们”

    说完竟伸手一探，那母亲手中的婴儿竟飘飞而来，而那母亲疯狂的哭喊着，但那婴儿还是离去，不知所踪，不仅如此，当第一个婴儿飞来，又第二个，又第三个，第四个，第五个，第六个.........，一个个的婴儿开始啼哭，一个个的母亲开始挣扎哭喊，轩严大喊道，停下，停下。

    但轩严的手却不受控制的开始抬起，轩严拼命的挣扎阻止，但还是握住了那剑，而后开始举起，向着下面的婴儿缓缓斩下，在那剑触碰到婴儿的瞬间，轩严大吼着，道：

    “不，不，不，这不是我要的，不，不”

    轩严拼命的呼喊，手中的剑停了下来，孤封尘到了近前，低头看着还在轩严剑下的婴儿，更是伸手轻轻点在那婴儿额头，那婴儿转哭为笑，瞪着初生透彻无尘的眼睛看着孤封尘，孤封尘道：

    “你道我等无情，可知断裂之地，人口几何，那里有着与中天一般的人口，若真尽屠妖族，再无节制，中天与断裂之地必起战争，中天易在起战争，而这婴儿就是今日不死在你的剑下，也是明日他人的亡魂”

    “不，不是的”

    孤封尘轻轻挥手，所有的婴儿尽去，而轩严重新恢复自由，手中的灵剑瞬间被轩严抛下，孤封尘看到后，脸色平静，道：

    “天机如此，老枯荣早就推演而得，若尽屠妖族，百年断裂之地战起不断，千年中天之地纷争难平，就是我等八大冥真，生死在这大动乱间，也是骤雨浮萍，缥缈不定”

    轩严摇着头，道：

    “不会的，事情不会如此”

    一步间，轩严与孤封尘又回到了皇城，又在了那街市，但这一次，有一幼童奔跑而来，竟撞到了孤封尘，但孤封尘只是伸手轻轻抓住即将倒下的幼童，笑着将其扶起，当那孩童笑着远去，孤封尘道：

    “这必不是完美的，但这是我等所能及的了”

    “为什么，为什么和我说这么多”

    “因为，我想让你活着”

    “为什么”

    而这一次，一步又是千里，轩严和孤封尘到了一处山丘之上，那里云雾渺渺，常松翠柏，似仙境，到了此地，孤封尘缓缓说道：

    “上古之后，灵族气血溃败，灵根渐渐断绝，只可以人之血rou，凝练维系灵身，谓之妖族。人族灵根虽在，化神本就艰难，自是断绝，但冥真也以非是人定，只可传承，而此对于我等八家，虽失乃实得，代代传承，反是平静。可化虚之劫，真是万死无生，我等八大家族，集一族之力，耗中天之贵，也难有半数之合”

    “难道化虚不可传承”

    听到轩严突然问的话，孤封尘眉头一皱，道：

    “你既已化虚，难道没有感知极死之气，以凝练于胸”

    轩严听后眼中却是一慌，似乎察觉到了什么不对。孤封尘继续说道：

    “化虚本就是求死，死之极，生之始，先死后生，如何传承”

    孤封尘叹了口气，继续道：

    “我孤家自二十四代家主始，九代单传，可代代化虚，代代承接冥真，扬我孤家荣耀，世人皆道孤家惊艳，可谁知其中苦楚”

    说道此处，孤封尘道：

    “轩严，若牺牲一人，可安然圆你化虚，你何选何择”

    “杀了他”

    “不，囚他一生，虽生不若速死”

    听到这话，轩严眼睛不由的放大，更是肌rou都紧绷了起来，谨慎的看向孤封尘，孤封尘淡淡的笑了，道：

    “我烈祖如是，我天祖如是，我高祖如是，我曾祖如是，我祖父如是，我亲父如是，我孤封尘如是，我独子染尘如是，而如今，我独孙落尘易该如是，安然化虚，过此死劫”

    轩严听到此处，整个人的身体都绷紧了起来，眼中更是闪过慌乱，但颤动了的身体又静止了下来，就那么盯着孤封尘一动不动，看到如此模样的轩严，孤封尘笑了，开怀大笑，道：

    “不错，不错，你虽然有些执拗，却不呆傻，如此，我也便更安心了些”

    轩严听的有些迷茫，神色刚少许有些放松，结果孤封尘直接说道：

    “你猜对了，下一个助我我孤家子嗣安然化虚的人，是你”

    这话说出，轩严竟毫不犹豫，直接一拳向着孤封尘打去，这一拳有着自己化虚以来最强之力，但孤封尘只是挥手便轻松接住，而后乐呵呵的说道：

    “化虚不足百日，便有如此之力，倒也值得赞许一二”

    轩严一腿扫来，挣脱束缚，同时陷入虚空，从各个角度用五行之力，五行术法疯狂的击打，金雨剑火，土盾水浪，腾蛟如龙，集轩严所学，逞轩严所知，尽数袭来，但所有的攻击都在孤封尘身前一丈停止，不仅如此，孤封尘开始慢慢点评其中缺点，更是指正不足，甚至如同老师一般讲解五行更深奥之秘术，身在虚空的轩严，越打越心惊，越打越迷惑，惊的是冥真之力的孤封尘之强大，倾自己之力无法伤及分毫，疑惑的是孤封尘这到底何意，难道要在囚禁自己之前先给些自己好处，让自己尝些甜头，好欣然享受囚禁一生的生活，或者说老实的接受安然囚禁日子，不寻死，不生事，突然轩严意识到了什么，不对，要是自己是孤封尘，最狠最安全的做法，应该是打断这人的手脚，废掉其所有经脉，却独留一口气，让其生死不能，却永远的活着。想到这里，就是身处虚空，轩严都惊怒了，术法打的更勇猛了，却也乱了，孤封尘冷冷的说道：

    “你怕了，你在怕什么，怕无尽的囚禁生活”

    说到此处，孤封尘一掌向着一处虚空拍来，轩严身影倒飞而出，一口鲜血喷出，轩严眼中除了惊恐，还有滔天的愤怒，大喊一声，又遁入虚空，开始疯狂攻击，而孤封尘继续讲解轩严的不足，更是言道：

    “就是生死在眼前，心也不能乱，如此，你才能活下去”

    轩严听后，声音四周转动的大喊出声道：

    “好，好，好，轩严谢前辈指点”。

    而后，攻击开始重新平稳，更是认真的听解孤封尘的讲解，几乎是在孤封尘讲解之后，便会更改错处，更是将孤封尘教授的术法，转瞬学会，而后疯狂的使用到孤封尘的身上，这战斗从辰时打到午时，轩严的五行术法提升到了一个极致，那五行术法的震动，就是身处其中的孤封尘都衣角震动，如遭风吹。而就在这时，孤封尘一柄灵剑甩出，却是一把明晃晃的金灵剑，那灵剑之上剑灵隐现，却是金色臂膀的一只猿猴，更是发出阵阵鸣叫，那剑刺向一处虚空的时候，山岳一般的巨石从天而降，灵剑展开巨石后，刚刚进入，巨石不但没有碎裂反而向着中间挤压，其中更是火光冲天，烧的那猿猴愤怒连连，灵剑震动左右劈斩，巨石碎裂，可一只巨大的金色手掌从天而降，打在灵剑上，灵剑第一次发出了哀鸣，但紧着灵剑之上一点绿色出现，转瞬藤蔓生长缠腰，其内金光闪耀，藤蔓枯荣变化，可不管其内灵剑如何挣扎，却始终无法逃脱，更是有无尽细细水流从四面而来，从藤蔓之间渗入，而后向着灵剑冲击而去，那水流不管灵剑如何斩杀，却如跗骨之蛆，一点点的在淹没灵剑，这胶着似万年，却只在瞬间，随着最后一声不甘的哀鸣，灵剑被无尽的水流化作的大手抓在了手中，而后消失而去。

    而一旁的孤封尘看到后，脸上却是笑意，而后又一柄有着nongnong翠意的灵剑被孤封尘甩出，那灵剑在射向一处虚空时，有着牛声哞哞，随着一声激烈的交击之声，刚刚那消失的金色灵剑出现了，但此时的它，却是如同被一只无形的手掌控，在迎战翠意灵剑，这两剑的交打，从上到下，从左到右，快速闪转腾挪，速度更是越打越快，到了后来只有漫天剑影，叮当之声。直到随着轩严的一声大喊，金色光芒大盛，翠绿之色，起伏挣扎，最后还是随着一声哞声，消失而去。而孤封尘这一次，却是同时抛出了三把灵剑，分别为晶莹水灵之剑，其上竟是一白衣少年，而最称奇之处，是这少年背后竟有三个白色的尾巴在来回晃动，其后则是火红灵剑，随着它的一声响彻天地的虎啸，更有一巨大的虎头，带着滔天威势，携卷风云而来，最后的却是一把土色厚重的灵剑，但这灵剑之上，有的却是一土黄色的老鼠，那老鼠在灵剑之上唧唧的叫着，兴奋异常，如此三把灵剑，杀向虚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