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飞扬跋扈为谁雄
李福拖着忙碌的身子回到李府，忙了一整天，终于可以了休息一下啦，过去一段日子也没见这么多孩子流离失所，最近全国各地都在闹灾荒，灾民越来越多，而朝廷的抚恤赈灾工作却做不到位。李福叹了口气，多想这个时候是跟在公子身边啊。 “哎。”不知是为自己的叹气，还是为那些受了灾荒的百姓哀叹。不过再想想，李福又重新恢复了往日的神采，公子这么信任自己，很明显是想让自己以后独当一面，一定不能辜负他的期望。今天那几个孩子资质倒不错。想到此处，李福安心的自顾自点了点头，走了进去。 突然瞧见大堂内灯光还亮着，走过去才发现是老爷李适之，一个人坐在桌边闷着头喝酒。李福眉头一皱，劝道：“老爷，这么晚了，快去休息吧，少爷临走前吩咐你要少喝酒啊。” 李适之倒没有动怒，只是仍然不听劝，好像遇到了烦心事一般，无奈的说道：“天下大灾，皇上却完全不放在心上，将赈灾的事情全部下放给州县长官以及采访使，老百姓最后能得到多少钱粮，恐怕大多数都进了那些贪官的腰包。”说到最后李适之气得的将酒杯狠狠的砸在地上，气愤的不得了。 李福眼疾手快，用手将碎瓷片一块块捡起来，说道：“老爷，皇上这样做肯定有他的道理，这样安排倒也省去了上下级传递信息的时间，也许能收到奇效呢。”李福边说边安慰他，不过心中早已知道这种做法的弊端，否则最近涌到长安的流民怎么越来越多。 李适之只差捶胸顿足，哀叹着说道：“生于忧患死于安乐，皇上啊，整天往大明宫的道观跑，哎，真把天下人当聋瞎么？都是李林甫那个jian恶小人，误国误民啊。”李福看他已经有了几分醉意，开始胡言乱语，这番话被外人听到了少不了拿出来做文章。 赶紧扶着李适之往住处去，李适之嘴里还不断的念叨着：“误国误民啊。。。” 金碧辉煌的大明宫内，李隆基遣退了所以的宫女太监，陪在杨玉环身边，为了能够看到她莞尔一笑，李隆基算是费尽了心思，仿佛一个老人在逗弄自己的女儿一般，场面很滑稽搞笑。可惜李隆基讲了几件有趣的事情，杨玉环仍然没有笑。 “娘子，再告诉你一件事，你肯定会吃惊的。”李隆基突然想到了最近传得很厉害的一件事情，忍不住说道。 杨玉环颔首，问道：“什么事情啊，能让皇上如此惊奇。” “哈哈，这件事情关于那个救过你性命的李清风，在长安城内开了一家琴坊，名为琴中仙，你猜猜他卖的琴，最高价位是多少？” 杨玉环心中一紧，面上仍然很正常，没有太多的异常，不过小手攒的紧紧的，脸上莞尔一笑，将心中的紧张掩盖过去，故作深思了一番，然后说道：“能有多少钱，最多不过千百两吧，春雷琴号称无价之宝，还不是被剑南首富五千两银子卖了去。” 看着她的娇态，李隆基心中高兴，握住她的手儿，然后神秘的笑了笑，说道：“哈哈，娘子猜错咯，李跃行事异于常人，这次他一琴卖五千两黄金，普天之下，敢这样要价的，只此一家。” 杨玉环故作惊讶，抬起眼皮，大眼睛一眨一眨的说道：“五千两黄金，不知是什么名琴，五千两黄金，天下除了皇上，还有谁拿得出手啊。” “据说此琴名为九幽，装在盒中，独独放在琴中仙第五层，除非有能力买琴者，才让打开看琴，倒有些故弄玄虚，我看那架九幽要永久封存了。” 杨玉环听到九幽的那一刻，心中就好似小鹿乱撞，再也平复不下来，埋着头自言自语道：“九幽，九幽。九幽黄泉之意，天底下能够揭开它的，只有一人尔。” 李隆基没有注意到杨玉环的异常，听她小声的喃喃，得意的说道：“娘子所言极是，我看这天底下，也就只有朕能够看到九幽的真容了。” 杨玉环心思敏捷，很快认识到自己的失态，所幸没有胡言乱语，并没有惹的李隆基怀疑，立马机敏的接着话题，可爱的笑容，雍容的姿态，完美的结合在她身上，说道：“三郎，妾身在大明宫内生活了数月，未曾踏出道观半步，不如明日我们去琴中仙玩玩。好不好啊。”一时间娇嗔嬉闹撒娇，李隆基被她的美态迷得东倒西歪，恨不得立刻将她接到，厮守一生。 回过神，李隆基安慰着说道：“就依娘子所言，明日微服私访，去琴中仙。这么长的时间，娘子受苦了，再过一个月，我便带你离开道观，做朕的爱妃。” 杨玉环适时的露出小女儿的羞涩，欲拒还迎，媚态百出。李隆基自是很满意美人的表现，又是一番安慰，才恋恋不舍的离开道观。 第二天李隆基早朝无事，下了朝就急不可耐的带着高力士，还有几个禁卫军，穿着便服出了宫，车内的坐在李隆基身边的杨玉环女扮男装，秀气俊朗。看着长安城内的繁华景象，李隆基不无得意之色，大约一个时辰，就来到了琴中仙。 只见牌匾上金光灿灿的写着琴中仙三个字，在旁边镶着一张金黄色布条，琴中仙的名字，只是后面提着李隆基三个字。在下人的带领下，一路参观，直接到了四楼，每一层上面也就十来架古琴，并且每一层的楼阁内都有一张仁雅榜，上面密密麻麻的提着名字，还有留下来的诗作，欣赏了一番，李隆基便欲带着杨玉环等人上五楼。 “贵客请留步。第五层不能随便踏入，还请你谅解。”一个穿着朴素的下人突然阻止道。 高力士就要发火，被李隆基用眼神阻止，惬意的说道：“为何第五层不得进啊？” “额。。。。”下人犹豫了片刻，解释道：“第五层的九幽琴，需要五千两黄金，所以一般是不开放的。” “大胆奴才，你也不看看。。。。”李隆基再次看了一眼高力士，才阻止了他暴露身份。 “呵呵，如果我要买呢？”李隆基淡淡的说道，下人有点慌，说道：“请你稍等，我去请掌柜的来陪你上楼观看。” 过了一会，马襄从内阁出来，看到四人的打扮举止，走上前，笑着陪了个不是，便带着他们上了楼，第五层内摆设十分简单，但是放在最中间的九幽却犹如出生芙蓉一般，脱俗出众，静由物衬，质由心中。 杨玉环没见到李跃，隐隐有些失望，不过看到琴盒中就是李跃曾经两人的许诺的九幽，此琴只为你而生，此曲只为你而弹，仿佛还历历在目。李隆基突然问了一句：“清风可还在长安？” 马襄神色稍变，然后突兀的跪在地上行礼道：“草民马襄见过皇上。” 李隆基很突然，不过很快就反应过来，说道：“平身吧，你倒是机智，如果朕猜的没错，你就李清风的义妹，去年元宵节被他救下来兄妹是吧。” 马襄笑着脸说道：“皇上聪明过人，清风哥哥在半个月前已经前往西北。” “本来不想暴露身份，没成想被你识破了，既然如此，就打开九幽，让朕看看，李清风凭什么敢要价五千两黄金。” 马襄脸上浮着笑，说道：“皇上误会清风哥哥了，他临走前叮嘱过我，这座九幽要价五千金，自然是常人不敢买的，这天下只有一人有魄力买此琴，便是皇上你。哥哥早有安排，将此琴送给你。” 李隆基听得心花怒放，心里暗叹李清风会做人，对他的印象真是好得不得了，高力士等人自然也是赞叹李跃年轻有为，而且太会拍马屁了，暗叹此子以后必然不凡。只有杨玉环明白大约猜到了李跃的意图，恐怕通过这种方式来将九幽送给自己，才是他最终的目的吧。 李隆基笑道：“既然如此，朕就恭敬不如从命了。”看了一眼杨玉环，知道她想要买这架琴，果然看到了美人脸上的笑容。 就这样李隆基在第五层楼阁内留诗一首，意气风发的带着杨玉环满意的归去。 夜过三更，杨玉环穿着单薄的衣服，走到九幽琴面前，打开盒子，看着这家漆黑的琴，轻轻的翻过亲身，虽然从回到道观，心中就迫不及待的看了无数遍那九朵灿烂的曼珠沙华，还有旁边镌刻的两行诗词，脑海中不禁再次响起李跃那句话：“传说此花又名彼岸之花，花开一千年，落一千年，花开无叶，叶生无花，花叶永世不得相见。” 回味着他为自己独奏的《月满西楼》，轻轻的摆放在膝上，手指轻拨，月光皎洁，千里之外，同一片月光下，他是否也正在想着自己呢。 曲声悠扬缠怨，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唯有琴身背面的那两行诗词孤零零的昭显着他的情意。 醉酒狂歌空度日，飞扬跋扈为谁雄？